对于军火，王学谦的脑子里除了能叫上名来的三八步枪，毛瑟枪，捷克式，马克沁、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之外，驳壳枪，还有就是鬼子的王八盒子之外，空空如也。

这些都是从后世抗战片里学来的，当然，对于抗战片的泛滥和粗制乱造，他也是毫无反感，最多不喜欢的不看罢了。

不过自从他在一部已经记不清名字的抗战片中，看到鬼子竟然不是用九二式重机枪作战，而是‘换装’上了马克沁重机枪之后，他再也不看抗战片了。

想想已经有好多年了。

捷克式轻机枪也不知道是否造出来了没有？这一点王学谦有些吃不准。

“那个？”

“乔治，乔治-惠特尼。”

来人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名字被忽视，实际上，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介绍了他代表的利益财团，也没有说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乔治显得有些拘泥起来，不好意思的笑道：“还没有感谢你，帮惠特尼家族牵线搭桥，将手中的通用汽车股份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卖给老约翰先生。”

王学谦笑笑，不居功道：“老约翰是一个正直的商人，他肯定不会让朋友失望的，我不过是把消息带给了他，仅此而已。”

谦逊的人，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喜欢，而乔治一下子对王学谦有种久违的亲切感，就像是老朋友。

当然，他刚才提出的价格，也不过是一次试探。

一来处理库存是惠特尼家族不得不考虑的事情，从筹集资金，进入高收益的行业，但是惠特尼家族也不敢将军火市场的价格给弄乱了，不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美国的军火商，可不是只有单单惠特尼一家。

乔治微微欠身道：“您太客气了。其实我已经拟定了一份采购建议，希望能对您有实质上的帮助。”

“还是叫我威廉吧！我的朋友都这么说叫我。”王学谦笑道：“我还是不明白，担任武器试销的是黑水公司，而军方代表是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你为什么找上我？”

乔治-惠特尼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是他在怀疑？

要不是昨天晚上的仪式中，他意外看到了王学谦，当然不会存有这样的念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和军方高层极为密切的惠特尼家族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学谦就是黑水公司背后的大老板，当然王学谦并不指着黑水公司挣钱，不仅如此，黑水公司挣到的钱，全部都是用来扩张和支付美国退役军官的补助。

从这一点来说，王学谦做的很漂亮，只要军方持续信任王学谦，要不了二十年，美国的兵工厂都得看王学谦的脸色行事。

乔治不过是打前站，给双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为了将来的合作。。

乔治-惠特尼想了想，语气一挫道：“谁都知道，将来军方的武器采购都要交给黑水公司做评估，各大武器生产商都眼巴巴的看着黑水公司……”

突然，乔治-惠特尼眼睛的余光看到王学谦脸色阴沉起来，心中一凛，才明白说错话了。

但是他也不后悔，黑水安保用最无耻的走私的收益，来给现役高级军官养老，连潘兴上将都无话可说，他们有什么办法？虽说这种行为，这等于是变相的行贿。做法可恨，但是在法律上一点错都找不出来，因为将来这些高级军官都是要担任黑水公司的高级顾问，拿高薪，也无可厚非。

而王学谦凭借这层关系，让很多军火商人怀恨。

猛然惊醒的王学谦顿时心里透亮，这可是取死之道啊！

王学谦后背冷飕飕的，完全被冷汗给浸湿了，明白过来的他，不由的看了一眼乔治-惠特尼，心说：“吃独食招人嫉恨，看来要找几个同伙分担一下危险。”

似乎在回忆般的说道：“黑水公司成立不到半年，我占有90%的股份，当初陆军部投入了土地和人力，军队也抽调了精干的年轻军官，组建了两个基地，我陆续投入了差不多200万美元。如果我说是给军方的高级军官谋福利，你肯定是不信的。”

乔治-惠特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王学谦突然说起黑水公司的隐秘来？

“您的意思是？”不知不觉之间，乔治-惠特尼又用上了敬语。

“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当然前提是我们成为朋友，乔治，你愿意获得我的友谊吗？”王学谦认真的说道。

“当然。”乔治-惠特尼敷衍道。

“那太好了。”王学谦的雀跃是装出来的，但乔治-惠特尼也不能说这种表情假，反而在他看来，老婆死了也就这幅样子了：“所以，我决定了将黑水的公司的股份出让15%给惠特尼家族，如果惠特尼家族有盟友的话，我不介意出让更多的股份。”

“你是说真的？”

从进门到现在，乔治惠特尼一直摆出一副不动如山的表情，事实上，他不过是例行公事般的来试着跟王学谦接触，在商界，第一次接触就敲定生意的，少之又少，基本上都要你来我往的在谈判桌上，把所有人的耐心都消耗的差不多，才会真正开始谈利益问题。

但是王学谦抛出来的蛋糕，实在是太诱人了。

以至于，连乔治-惠特尼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黑水公司已经让美[他妈的]火商深恶痛绝，但是黑水公司也并没有干涉过美国陆军对武器的研制和采购订单，除了试验武器之外，还有就是两个基地的准军事训练场。都是为军方训练对外军事部署的特种作战小分队。

而且，这些军队出了美国之后，连美军的军装都不允许穿。

但是所有人相信，黑水公司干涉军方采购不过是时间问题，唯一让人担心的是，泛美银行什么时候收购一家军火工厂？

一下子，王学谦拿出15%黑水公司的股份，来交好惠特尼家族。

这对于乔治-惠特尼来说，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蛋糕给砸中了脑袋，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被砸懵了。

良久，乔治-惠特尼喉结上下蠕动了一阵，嗓子有些冒烟一般的生疼：“我能否打一个电话？”

“当然！”王学谦笑着从书房退了出去，反手关上房门。

这是一种最高的礼遇，一般书房都是处理公司未完成的工作，是家里最重要的地方，但是王学谦却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书房让给了乔治，其实在家里兄弟之间，长大之后书房也不见得能共享，而王学谦却毫不介意的掩上了房门，给予他最大的信任。这一刻，乔治的喉咙有些哽咽，心说：看来他的成功跟运气没多大关系。

“父亲！”

“谈妥了？”

“没有，他准备将黑水公司的股份让出一部分给我们。”

乔治-惠特尼明显的听到电话那头厚重的喘气声，不久，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急不可耐的吼叫：“答应他，不惜一切代价答应他！”

放下电话，乔治-惠特尼有些眩晕，用力在大腿上拧了一把，嘶……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要不然他到最后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将是真的。

推开房门的时候，乔治-惠特尼深吸了一口气，在客厅中，看到了王学谦正在悠闲的享受着咖啡和甜点，显然是当成早餐来享用了。

“威廉，现在我们可以正式谈了。”

王学谦一愣，心说：刚才都白说了？

脸上却不动神色的一笑道：“好吧，我提一下我的要求，股份我可以赠送，但是作为回报，你给我准备一个满编师的装备，和满足一次大规模作战的弹药。另外的弹药我可以付钱。”

“这个？”

“太多了吗？要是不合适的话，我还是付钱吧？”

王学谦微微不悦，心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黑水公司的股份不值钱，但是海外护送商队挣钱啊！走私烈酒，每年2000万的收益，至少500万美元都是变相的送给退役高级军官的钱。虽说退役的高级军官跟现役军官没多大关系，但是让现役的高级军官有盼头啊！

一个师的装备，值不了多少钱，有100万美元就顶天了，还都是仓库的库存，有那么难吗？

乔治-惠特尼其实是准备让王学谦狮子大开口的，但是王学谦提出的条件，简直太优厚了，有了黑水公司，将来沟通军部所有的费用都省下来了。

“不不不，威廉，你让我说什么好！我……总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能帮上忙的，绝对不会推辞。”

乔治-惠特尼是有备而来，在公文包中，找出一份文件，递给王学谦。

低头细细看文件，王学谦脑袋突然轰的一下，什么东西？

步枪18000支左右，手枪也将近10000支，竟然还有155mm的火炮24门。

王学谦从抽屉里翻出一支铅笔，先把一个155mm口径的炮兵团划掉，其实两个75mm炮兵团他也嫌多，尤其是他为了推翻卢永祥，肯定是拉拢浙江的军队，浙江山多，水多，貌似没人能弄得动几吨重的大炮。

手枪划掉了一半多，还是觉得太多。

没办法，要是士兵都用上了手枪，军官的威信何在？

500多辆汽车，把一个零划掉，开什么玩笑，在国内，从哪儿弄那么多汽油去？再说，也没什么好公路，估计汽车没有马有用。

有50辆都很牛逼了。

……

唯一让他觉得有大用处的，就是机枪，260挺，他都留了下来。

全部选完，王学谦还不太放心的问了一句：“一个师的兵力有多少？”

乔治-惠特尼如数家珍般说道：“步兵，炮兵，加上辅助兵种，28000人左右，如果加上后勤和其他的辅助人员，总人数需要在40000左右才能够满足作战需要……”

“划掉的不要，修改的用修改的数据。”

说完，王学谦将文件递给了乔治-惠特尼，后者一看，先是吃了一惊，之后明白过来，原来王学谦在军事上绝对的棒槌，估计连抢都不见得摸过，一个师的装备中，最贵的武器都让他当草纸一样给丢掉了。重炮不要，连75mm的两个野炮团，其中一个也被换成了37mm的步兵炮。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王学谦还没有准备染指军工。

“除了手枪之外，其他武器惠特尼家族都能够提供，法式37mm的步兵炮需要从国民警卫队的仓库里挑拨，放心，这些武器都有很多。但是这样一来，部队的火力就大打折扣……”

乔治-惠特尼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可没想到却听到王学谦嘟哝了一句：“开什么玩笑，155mm的火炮竟然要4吨多，75野炮也要1吨多，这么重的武器，打起仗来，能用吗？但愿重机枪不要太让我失望。”

乔治-惠特尼差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机枪是轻便，但是机枪跟炮能比吗？

显然，两者毫无可比姓。

王学谦是棒槌，可乔治-惠特尼是准备做良心生意的，没想到王学谦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担心，总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头。似乎，王学谦并不是准备开拓美[他妈的]火商的武器市场，而是准备把美[他妈的]火商的牌子给做坏掉似的。

“枪的话，手枪最好有一半是新的，翻新的也将就着可以了，其他都无所谓，只要膛线没磨光的就成；炮能打的准，用旧的也行，不需要太好。”王学谦啧了一下嘴，心说：也不能给国内的军阀太好的武器，不然实力膨胀太快，说不定不服管教。

乔治-惠特尼都快急哭了，拍着胸脯说：“样品我尽量在下午让你看到，保证都是全新的。既然你喜欢机枪，我就做主，将机枪的数量翻一倍你看如何？其他武器保证全新，没有用过的痕迹。”

王学谦心说：我这是给你省钱啊！怎么就不领情呢？悻悻道：“我是说真的。”

没想到乔治-惠特尼紧接着说：“我也是说真的。”

“好吧，武器我就不看了，反正我也看不出什么来，让黑水公司验收吧！”

乔治-惠特尼顿时松了一口气，跟王学谦说话太累，倒不是他太难交流，而是对武器一窍不通，却做起了军火生意。

在律师的证明下，签署了文件之后，两人握手告别。

将黑水公司50%的股份，委托律师转交给约瑟夫-雅克，近期变卖，至少也能换取一大笔资金。

而下午，王学谦正式踏上了西去的特快列车，四天后，他抵达了旧金山，开始了跨越太平洋的旅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