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边跑边朝季无澈伸出两只小胳膊,要不是因为隔着栅栏,谦谦都能扑倒季无澈的怀里去。
见到了悠悠球叔叔,谦谦立马变的格外的娇气,皱着小眉头,撇着小嘴巴,把自己擦伤的手肘举给栅栏外的季无澈看。
季无澈看着谦谦擦伤的手肘,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心疼,看着走过来的年轻女老师,他不满的嚷嚷道:“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了,管还是不管啊?”
年轻女老师本就对季无澈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听季无澈二话不说,居然开口就指责批评她,心下顿时气得不行。季无澈一不是孩子家长,二不是幼儿园的领导,有什么资格说她?!
年轻女老师拉着谦谦,朝栅栏外的季无澈说:“请你离开!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季无澈怒问:“我又没翻栅栏,你报什么警?”
年轻女老师说:“你现在没有翻,不代表你不想翻!你有动机,也有过前科,为了防范于未然,我只能选择报警!”
季无澈被气笑了,他说:“照你这么说,你应该去吃屎?!”
年轻女老师没想到季无澈居然说这么没有素质的话,脸都气红了,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季无澈双手抱着胳膊,一脸玩味道:“不是你说的么,我只是按照你刚才说的话推断出来的,你没吃过屎,不代表你不想吃屎,所以,你现在就去吃屎吧!”顿了顿,季无澈又说:“还是说,你其实是吃过屎的!”
年轻女老师的脸涨的更红了,她想也没想就回道:“你才吃过屎!”
季无澈“啧啧!”两声,朝着围过来的一大群小朋友说:“都听到了吧,瞧瞧你们老师,把屎啊尿啊的都挂在嘴上,这样的老师,能教给你们什么啊?我劝你们回家告诉你们爸妈,赶紧给你们换家幼儿园!”说着,季无澈又看着年轻女老师,说:“我看啊,还是你主动辞职得了!别在这误人子弟了!”
一大群小朋友都睁大着双眼看着年轻女老师,有几个胆大的小男孩甚至笑出了声来。
年轻女老师本就才毕业没多久,脸皮子薄,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没遇到过季无澈这般难缠的无赖,当即就给气哭了。
因为动静闹得不小,惊动了别的年纪长些的老师和幼儿园的保安,他们纷纷过来问怎么回事,季无澈见情况不对,朝谦谦使了个眼色,赶紧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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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崔萍君去接谦谦的时候,被年轻女老师请进了办公室,年轻女老师向崔萍君说了谦谦和檀锦辉打架的事。
一听说儿子谦谦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崔萍君立即瞪着谦谦,问:“你怎么又打架?”
谦谦小脸上满是委屈,他说:“檀锦辉先打我的!”
崔萍君听闻此话,便朝一旁的檀锦辉看去,檀锦辉伤伤心心哭了一天了,这时候又哭了起来,边哭嘴里边说:“是崔泽谦先打我的!”
谦谦翘着小嘴巴,朝檀锦辉挥了挥小拳头,“你骗人!”
檀锦辉被吓的后退几步,躲到了年轻女老师的后面。
崔萍君揪住谦谦的头发,一脸严厉的开口:“崔辰谦,你再动手试试?!”
因为谦谦有过太过打架的前科,再加上谦谦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威胁檀锦辉,檀锦辉哭的那么伤心,额头上还鼓起了一个青紫的疙瘩,所以崔萍君这会儿在心里就认定肯定是谦谦不对。
谦谦被扯的龇牙咧嘴,眼泪和金豆子一样掉了下来。
崔萍君说:“赶紧道歉!”
谦谦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但就是不肯开口道歉。
崔萍君又扯了下谦谦的头发,“和你说话呢,聋了吗?”
本来一直没哭出声的谦谦这下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叫:“妈妈是坏蛋!妈妈是大坏蛋,我不喜欢妈妈了!”
崔萍君气的又要伸手去打谦谦,被年轻女老师拉住了。
年轻女老师劝道:“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崔萍君深呼吸一口气,将心里的火气强压下去。
好多次崔萍君都和自己说,不要再动手打谦谦,好好和他说道理,可是这套根本行不通,谦谦调皮起来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必须打几下他才能安分。
就拿谦谦和檀锦辉这次打架来说,谦谦看起来什么伤都没有,而檀锦辉的额头上鼓起来那么一个青紫大疙瘩,这伤的太明显了,被檀锦辉爸妈知道了,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算了的。
想到这,崔萍君看向年轻女老师,说:“小孩子调皮,小打小闹应该没什么吧?!”
年轻女老师愣了一下,心说我还不是害怕你们家长追究责任,面上却是笑了笑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孩子还小,稍微教训一下就行了。”
崔萍君低头看向谦谦,说:“以后不许欺负同学,听到了没?”
谦谦这会儿没再哭了,不过小身子还是一抖一抖的,低着头也不说话。
年轻女老师又劝崔萍君,说:“其实,崔辰谦平时还是很乖的。”
崔萍君看了眼谦谦,朝老师笑了笑,说:“辛苦老师了!”
年轻女老师摇了摇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问:“上次带走崔辰谦的男人,你认识吗?”
崔萍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年轻女老师说的是季无澈,她问:“怎么了?”
年轻女老师想起季无澈说她吃屎的话,脸红了红,她说:“那个男人下午又来了,我担心他有什么不良企图,所以和你说一下。”
年轻女老师话音刚落,一直低着头的谦谦突然开口叫道:“悠悠球叔叔才不是坏人!”
崔萍君看了眼谦谦,对于谦谦这么维护季无澈颇感诧异,她朝年轻女老师笑着说:“谢谢老师的好意提醒,我知道了。”
年轻女老师正欲开口说话,突然,躲在年轻女老师身后的檀锦辉跳了起来,他大声叫道:“妈!”
崔萍君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烫着卷发打扮的非常时髦的女人站在办公室门口。
檀锦辉立马扑到了妈妈的怀里,他额头上的伤比较显眼,檀锦辉的妈妈一眼就看到了,顿时心疼的问道:“怎么了宝贝儿?”
见到了妈妈,檀锦辉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点也不怕谦谦了,他指着谦谦开始告状,“妈妈,崔辰谦打我!”
年轻女老师立马简单的给檀锦辉的妈妈说了一下两个孩子打架的事情,檀锦辉的妈妈抬起那双涂着睫毛膏的眼睛朝崔萍君和谦谦看过来,而后皱了皱眉,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以后不要和单亲家庭的孩子玩!他们的心理是不健康的!”
话虽然是对着檀锦辉说的,但是矛头却直指崔萍君和谦谦。
年轻女老师一听这话,又尴尬又紧张的看着崔萍君,她没想到檀锦辉的妈妈居然说这话。
崔萍君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牙,面上却不显,她伸出手摆了摆手,而后像是难以忍受似的捂住了鼻子,说:“好大一股骚味!”
檀锦辉的妈妈脸色一变,趾高气昂的问:“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说谁骚呢?!”
崔萍君像没听到一般,说:“我又闻到了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
檀锦辉的妈妈气的脸都绿了,她说:“不识货就不要瞎说!我用的可是正宗的法国迪奥牌香水,不是你这种土包子用的起的!”
崔萍君哼笑一声,说:“那真是够骚的啊,用这么贵的香水都遮不住满身的骚气!”
毕竟是当律师的,口才方面,崔萍君自然是不差的。她经常能把法官说的无言以对,更何况只是个家庭主妇,整天只知道逛街美容的檀锦辉的妈妈。
檀锦辉的妈妈气的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快从眼球里跑出来了,她伸出手指着崔萍君:“你,你,你……”你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崔萍君看着檀锦辉的妈妈,说:“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你无权指手画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满身的骚气,闻多了会中毒的!”说完,崔萍君拉着谦谦就走了。
剩下檀锦辉的妈妈在办公室里跳脚,走出老远,崔萍君还听到檀锦辉的妈妈气急败坏的朝老师说:“我强烈建议你们幼儿园不要收单亲家庭的孩子,这样没人要的女人,根本教不好孩子!要是不让这个女人的儿子走,我就联合其他家长一起抗议!”
崔萍君闭了闭眼,经历过这事,她本来也不准备让谦谦继续在这家幼儿园上学了。崔萍君想起之前谦谦和她说过班上有其他小朋友说他没有爸爸的事,现在想想,好像就是这个叫檀锦辉的男孩说的,如果是这样,谦谦和檀锦辉打架也无可厚非。
是时候该给谦谦换家幼儿园了。
崔萍君边想边牵着谦谦的手,大跨步的往家的方向走着。
似乎感觉到妈妈的不开心,谦谦不说话,不哭也不闹,迈着双腿,努力的跟上妈妈的步伐,直到实在跟不上了,他才开口叫了声,“妈妈!”
听到谦谦的叫声,崔萍君才回过神来,她停下步子,低头看了眼谦谦,而后伸出手摸了摸谦谦的脑袋,说:“谦谦,妈妈打算给你换家幼儿园,好不好?”
谦谦抬起小脸,因为刚才走的有些快的缘故,他喘着气,小胸膛微微起伏着。他看着妈妈,点头,说:“好!”
看着这么乖这么懂事的谦谦,崔萍君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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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两人手牵着手,回到了家,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崔萍君发现楼梯口那蹲了一个人,待她正准备仔细看的时候,眼尖的谦谦立马叫道:“悠悠球叔叔!”
那声音如同等待遇到革命同志的红军一般,欣喜而又迫切。
听到谦谦叫声,那个人站起身看着崔萍君,一头卷发,一双桃花眼……不是季无澈是谁?!
不知道为何,和季无澈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崔萍君的心里居然起了一种异常的感觉!
这些年来,当在外受到委屈和挫折的时候,每次回到家都是她自己独自一人舔着伤口,谦谦还太小,无法分担她的难过和心酸!很多次,她想,只要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也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而当刚才季无澈看着她的那一刻,她真的就有了一种自己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谦谦欢快的扑倒季无澈的怀里,季无澈蹲下身子,抱起谦谦,看了看谦谦擦破皮的手肘,季无澈问:“还疼吗?”
一旁的崔萍君这才发现,原来谦谦的手肘擦伤了,可是,她竟然都不知道,谦谦也没有和她说,可是,季无澈却知道。
谦谦对着季无澈就变的格外的娇气,他撇着小嘴巴,说:“疼。”
接着,崔萍君就看到了令她不可思议的一幕,季无澈对着谦谦的手肘吹了吹,那个样子,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大相近庭,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