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夏言馨来说,非常难熬,挂念着儿子的安危,她根本没有办法合眼……抱着儿子的照片窝在床上发呆,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只要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儿子甜糯的声音。
“妈咪,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夏美女,你今天的裙子真漂亮,是不是要跟男盆友去约会呢?”
“妈咪,你今天工作累不累,我给跟做马杀鸡好不好?”
“夏美女,不要生气了啦!生气会长皱纹的……”
这些平日里经常听到的声音此刻变成那么遥远和珍贵,夏言馨心底更是疼痛不已……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去摸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正是龙煜天打过来的。
她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儿子找到了吗?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没有……”
“哦……”夏言馨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孩子的事情……”龙煜天又补充了一句。
夏言馨沉默了一会,“我不想谈这个,我心里很乱,不想这些,以后再谈好吗?”
不等他回应,她挂断了电话。四年多了,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孩子,等孩子失踪了再来献爱心,这份殷勤显得太假了一些。
手机刚挂断还没有几秒钟,又响了起来,她正准备按掉,却发现是楚司皓打过来的。
“言言,还没有睡是不是?”
“嗯,挂念着Kimi,睡不着……”
“刚才找到了一些线索,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过去你那边,方便吗?”楚司皓试探着问道。
夏言馨瞟了一眼时钟,已经是凌晨了,看来楚司皓为了调查Kimi的失踪,也是整夜未眠,心里默默地感动着……Kimi跟他毫无血缘关系,而他对Kimi的付出,比一个亲生父亲付出的还要多,这份好,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好,方便的!”
夏言馨起床,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四周静悄悄的。夜煌住的那个房间门敞开着,夏言馨推开房门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东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是人影不见了,这男人经常昼伏夜出,整夜不归,更是经常连手机也不带,夏言馨也已经习惯了。默默地关上门,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言言,言言……”
这样的夜色中,楚司皓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夏言馨拉开了门,楚司皓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服,显得非常清爽,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的饭盒。
“你晚餐没有吃,现在一定饿了吧!我炒了几个菜,趁着热乎吃点吧!”
打开保温饭盒,里面有几个小菜,酸辣土豆丝,卤牛肉,还有肉末蒸蛋,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却也是荤素搭配,香味诱人……主食是熬得浓稀相宜的皮蛋瘦肉粥,楚司皓打了一小碗,放在夏言馨的面前,“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水平下降了没有?”
夏言馨虚弱地笑,“我不饿!”
“怎么不饿,你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要是把身体拖垮了,将来怎么照顾Kimi?”楚司皓严肃认真地说道。
提及Kimi,夏言馨难过得想哭,喉头又是一阵哽咽。忍住想要掉眼泪的冲动,“司皓哥哥,你刚才说有Kimi的线索,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不可以,你要先把这碗粥喝完了,我再告诉你。”
夏言馨无奈地端起粥碗,慢慢地喝着,虽然饭菜都很香,但是她牵挂着儿子,什么东西嚼到嘴里都没有味道,如同白蜡一样。尽管如此,还是听从楚司皓的劝说,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吃了一些菜……楚司皓守在她身边,温柔地注视着她。等她吃完,伸手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其实带想逼你再喝一碗,呵呵,不过,看你也耐不住了,那就先说事吧!我们今天有一些线索,联络到了送快餐去幼儿园的那家公司,经过调查,Kimi失踪的当天,原本是两名快餐职员押送餐车的,但是被附近的摄像头追踪到,实际上有三个人。虽然三个人都穿着快餐公司的工装,但实际上只有两个人是快餐公司的职员,另外一个人来历不明,现在我们就在追查这名来历不明的人,他极有可能是带走Kimi的嫌疑犯,只要抓到他,就能够找到Kimi了。”楚司皓认真地分析,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照片来。
“这是我们经过调查找到的人,他叫阿发,是个无业游民……”
照片照得不太清楚,是摄像头拍摄下来的,这个穿着快餐公司工作服的人,正是帮助同事将一只只大塑料桶从餐车上搬运下来。夏言馨盯着那几只桶看着,突然叫道,“Kimi会不会藏在这里?我要去看看这些桶!!”
楚司皓立即站了起来,“好,我陪你去!”
凌晨两名,楚司皓带着夏言馨前往快餐公司,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睡觉,那保安开门的时候还迷糊不清,直打呵欠。
“什么事情啊?”
“我是警察,今天白天来这里检查过,现在我们发现了新的可疑线索,麻烦你开门,协助我们调查。”楚司皓虽然没有穿警服,但是工作证却是随身携带着。
那保安一听是警察,整个人都精神了,立即带着夏言馨前往储藏室仓库。
打开库房的门,十几只大白塑料桶放在靠墙壁的地方,保安介绍道:“这就是今天从耶鲁幼儿园拉过来的桶子,用来装包好的汉堡。”
夏言馨立即扑了过来,揭开塑料桶的盖子,一只只地找过去……
终于在最后一只桶子上面,她发现了线索,转身大声呼喊着,“司皓哥哥,是Kimi留下来,快过来,快来!”
楚司皓急忙冲了过去,认真看过去,发现白桶的内壁上,有像小石子之类划出来的字痕,仔细看过去,正是英文:Help!歪歪扭扭的字形带着几分童稚,再往下看,可以看写到了一半的Kim……最后一个I没有写完整,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夏言馨失声痛哭出来,“是我的Kimi,是我的Kimi,一定是他,他是被人用这只桶子从幼儿园里带出来的。司皓哥哥,快帮我想办法,把那个混蛋抓起来,我跟他无缘无仇,他为什么要抓我的Kimi。”
“言言,不要哭,我马上就增派人手,很快就会把这个人抓到的。言言,相信我!”
面对夏言馨的失控,楚司皓极力的安抚和劝慰……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夏言馨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是龙煜天打来的,这么迟了,他还阴魂不散地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想要挂掉,但是又担心会有Kimi的消息,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有Kimi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我现在在你家门外,能打开门吗?我想见见你,我们谈谈……”龙煜天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没有什么好谈的,一天找不到Kimi,我的心一天不能安宁下来!”
“我知道,我亏欠了你,我想办法补偿……”
“补偿是吗?帮我找到Kimi,你再来跟我说这些。我不管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只要Kimi,你帮我找到Kimi,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否则,其他的事情都免谈……”
“你开门让我进来……”
“抱歉,不方便!”夏言馨不再跟他纠缠,直接挂断了电话……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不忙着去找孩子,还有心情跟她玩这种男女间的游戏,他脑子是有坑吗?还是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无情的。
楚司皓一直站在夏言馨的身边,她跟龙煜天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沉默着没有说话,但眼底都是浓浓的关切。对于她的私生活,他不能干涉,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我不想回去了,我……我还是先回金家呆一晚上吧!”
“要不去局里吧!那边有宿舍,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是清静,也方便随时掌握Kimi的消息。”
楚司皓的话合情合理,夏言馨没有理由拒绝,“好吧!”
这一闹腾,其实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楚司皓开车直接载夏言馨回到了警局的宿舍……是他的房间,干干净净的单人床,军绿色的被子叠成豆腐块,房间里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条条,连牙膏跟水杯都排成整齐的一条,房间里散着一股他肥皂水的香味,那是一下纯正的男人气息。
有一面白色的墙壁上做成了照片上,上面都是楚司皓当舰长时的合影,英姿飒爽的身影,年轻而腾飞的笑颜,当年的他是多么的年轻气胜,意气风发,夏言馨呆呆地盯着那几张照片,有些失神。
“言言,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打点热开水过来。”
“好!”
夏言馨的注意力慢慢集中到了书桌的一角有一个旧的木盒,她记得上次好像在楚司皓的书房看到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被他这么当宝贝似的珍藏着?正准备伸手过去,门被推了开来,谢冬青一脸寒霜地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