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和煦地一笑,道:“锦湖集团一直以来,都是滚动发展,以资产抵押借贷、拿地、预售,一边还钱一边开发!我们已经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系统。现在集团的负债率并不高,可以融资啊!”
“现在银根紧缩,从银行借钱并不容易,而且,东海市的房价进入了下行通道。”薛嫣然摇了摇头,道:“我认为,不宜过多的负债,必须保证财务的稳定。”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出售不良资产!”楚南微微一笑,道:“锦湖集团是房地产起家,也应该专注于房地产。锦湖集团旗下的建设集团、房地产开发集团、酒店集团、物业管理集团,都与集团核心业务密切关联。但是,旗下控股的仁心医院,却与集团业务较为远离,不是我们的的专业所在,而且盈利不佳。我认为,应该出售!”
薛嫣然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还对仁心医院抱有希望!我说过,要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以观后效!这才一个月都不到呢!”
楚南微微一笑,道:“董事长,那您觉得,马家沟这块地,到底是拿还是不拿?有没有投资价值?”
薛嫣然还没有回答,其他的几名大股东已经开始在私底下议论了:“这块地那么好,不拿太可惜了哇!”
“是啊,如果能开发这块地,锦湖集团在今后十年,都不用担心没业务做了!”
“房地产很难亏钱的!也一直是我们的核心业务,我们要坚持专业化经营啊!”
“如果能拿下马家沟棚户区这五百亩地,集团一定会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我们的经营战略能太保守哇!”
薛嫣然在锦湖集团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虽然是第一大股东,但却并不处于绝对控股的地位。
而董事会决策,则采取一席一票制,余下的股东显然都被楚南说服了,若投票的话,薛嫣然也无法否决楚南的意见。
所以,她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就按照楚总的意见操作吧!拿下马家沟这块地!”
楚南感激地看了薛嫣然一眼,和煦地一笑。
天峰集团大会议室,天峰集团董事长傅望峰在召开会议,商讨马家沟这块地的开发事宜。
傅望峰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道:“马家沟这片地,必须拿下!而且要低价拿下!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拿不到地,你们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傅望峰农民出身,早年靠土方、混凝土生意起家。搞这种生意的,都是逞勇斗狠的亡命之徒。傅望峰也不例外,那就是一块滚刀肉,天不怕地不怕!身上的刀疤有上百条!
土方、混凝土这生意就是一本万利,几年后,他也积累了上千万的身家。
在积累了原始资本以后,傅望峰果断转型,开设洗浴中心、桑拿宾馆。
因为他讲义气、善于交朋友,手下还有一帮子愿意为他卖命的狠人,也做的风生水起。十年前,傅望峰就是东海娱乐业数一数二的大佬!
但是,傅望峰的命运,一直和房地产业紧紧相连,开始垫资分包基建、房地产项目,最后,开始自己投资开发开房地产。
二十多年下来,傅望峰旗下天峰集团资产超过五十亿元华夏币,而且,是全资控股,他本人就是东海首富。所以,在天峰集团,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放心吧!大哥,这生意太好办了!”他的弟弟也是集团副总经理傅望海叼起一根烟,吞云吐雾,狞笑道:“马家沟那片,都是第一制药厂的老职工,穷得露卵,一帮顺民,好对付的很!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儿,我搞死他!”
“这个我当然知道。对付那帮穷鬼太简单了!拆迁费我们肯定不会多给一毛!”傅望峰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道:“但是土地流转有招拍挂制度,我不想看到其他的竞争者!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要说东海市能和我们集团竞争的企业还真不多。巨龙现在开始专注于矿产,东爱集团玩的是高科技……”傅望海不屑地说道:“这么大一块地,至少要五个亿元才能拿得下啊!再加上后期,累计投资要超过十亿!除了大哥您,谁有那么多钱啊?”
“小海,上次拍花溪区那块地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傅望峰夹着粗大的雪茄,充满上位者的气场,眼神却有一丝愤怒,砰砰地敲着桌子看,道:“可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让锦湖集团给拿下了?”
见大哥动怒,傅望海弱弱地说道:“她也没有好果子吃,薛嫣然的女儿,不是险些被我们毒死了吗?也算是给了她一些教训了哇!”
“放屁!”傅望峰猛地一拍会议桌,上面的茶杯都一起跳了起来,吓得众人噤若寒蝉,“只有毒死或者没有毒死,哪有‘险些毒死’这种鬼话?你是吃屎的啊?连个小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我告诉你,这次锦湖集团再出来虎口夺食!我唯你是问!这个副总经理,你也别干了!”
“大哥,您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失手!如果他们敢出来抢食,我直接把他们都做了!”傅望海连忙做了保证。
“你们都是废物!”傅望峰完全是土皇帝的做派,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训斥,问候了手下高管上至十八代母系亲属了若干遍,骂得他们噤若寒蝉,冷汗直冒。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儿子打来的,他顿时笑得跟弥勒佛一样:“乖儿子,打电话找爸爸干嘛啊?钱花完了?还是要买跑车啊?”
在场的众人对望了一眼,心中都说:这真是救命的电话啊!傅望海冲他们怒了努嘴,大家悄没声响地出了会议室。
“爸爸,呜呜呜,我被人侮辱了……”话筒里传来了傅天浩委屈至极的哭嚎声。
被人侮辱了?傅望峰顿时心中一跳,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一个词汇有很多中解释,被人侮辱,可能是被人骂几句,也可能是被人打了几巴掌,但也可能真的被人“侮辱”了。
儿子性格像自己,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啥事都敢办,啥人都敢和人家玩。要是碰见几个老玻璃,儿子又长得挺眉清目秀的……
傅望峰已经不敢想了,紧张地问道:“儿子,你告诉爹,到底怎么被人侮辱了?”
“呜呜呜呜呜……爸爸,你别问了!我都没脸活了!”傅天浩也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完了完了!儿子铁定是被哪个老玻璃给侮辱了!傅望峰紧咬牙关,拳头捏得嘎巴嘎巴想,柔声安慰道:“儿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出气的!”一边走出会议室,招呼司机把自己送回别墅。
五十分钟后,傅望峰回到了自家别墅,这一路上他举着机就没放下,胳膊都麻了,傅天浩抱着电话哭个不停,可见这回真的是被欺负惨了。
大门打开,傅望峰快步走进来,只见坐在名贵沙发上的傅天浩满身污泥,头上还顶着几片残荷,脸上乌黑一片,只有眼白还是白色的。
傅天浩看到爸爸来了,这才丢下电话,哇哇大哭,眼泪在脏兮兮的脸上冲刷出一道道痕迹来。
“让爹爹看看!”傅望峰捧起儿子的小脸,用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只见儿子的脸都被打得青紫一片,肿胀如同馒头一般。整个脸都胖了一圈,难怪儿子哭得这么凄惨。
“身上还有呢!”傅天浩把衣服脱了,瘦嘎嘎的小身板,也是青一片紫一片的,触目惊心。
“告诉爹爹,谁干的?”傅望峰心都碎了,钢牙咬碎,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这是他要发飙的前奏。
“陈阳干的。”傅天浩眼珠子一转,趁机煽风点火,道:“他还骂我是阴阳人,骂我野种!老爸,你一定得弄死他!”
“陈阳,没听过这号人啊?”傅望峰疑惑道。
“就是一个小医生。好像在仁心医院上班呢!”傅天浩也不是傻子,回来的路上已经打听过了。
“你没报我的名号?”傅望峰面沉如水,心中充满恨意。一个野郎中也敢打我傅望峰的儿子,吃了雄心豹子了他!
“我报了,他说你算个巴鸡!”傅天浩作出义愤填膺的模样,道:“他要见了你,把你菊花爆了!”
“我靠!哥虽然已经远离了江湖,但江湖上处处都有哥的传说!”傅望峰气愤地捏着拳头,道:“他竟敢骂我!我非弄死他不可!”
“嗯,一定得弄死那个逼养的!”傅天浩咬牙切齿地道:“他都要爆你的菊花了!这也太嚣张了!你不弄死他,你就不带种!”
“他是怎么欺负你的?除了打你、骂你还干了什么?”傅望峰后退了一步,仔细观察,傅天浩为了让父亲见到自己凄惨的一面,保持了原汁原味,连脸都没洗,头发被污泥凝成一缕一缕的,小脸脏兮兮的比乞丐还不如,浑身上下又脏又臭。但是,还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被爆。
“爸,这还不够弄死他么?”傅天浩一脸无辜地问道。
“天浩,你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打你?”傅望峰看儿子被收拾得这么惨,心想这里面的故事一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