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琅含住唇瓣的时候,舒兰好像尝到了山泉般的清甜味道。
刚开始,她很不习惯裙下湿哒哒的,可是坐着坐着,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更何况她的所有注意力好像全都集中到了被他恣意品尝的唇上、舌上,那种有点痒有点酥又很舒服的滋味让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舒兰真的很舒服,所以她在萧琅温柔缠绵的吻中,睡了过去。
等萧琅意识到不对劲抬起头时,才发现懒丫头窝在他怀中睡得正香。小嘴微张,红红嫩嫩的。
他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很久,额上青筋暴起又平复下去,最后无奈地叹口气,可能只有他一人在双唇相接的时候,会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全身血液沸腾吧……
这个家伙,总能在他占到便宜后给他沉重的打击。
是他亲的方式有问题吗?也许她只是太累了……
摸摸舒兰的小脸,萧琅把她放在旁边的草地上,又去河里叉了一条肥鱼。之后他没有马上叫醒舒兰,而是蹲在河边把两条鱼清理干净了,才把她唤醒:“阿兰,回家去了!”
舒兰揉揉眼睛,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看看四周,想起来时走过的长路,她朝萧琅伸出双手:“狼哥哥,我好困啊,你背我回去好不好?”杏眼迷蒙,睁开又合上,迷迷糊糊地望着他。
想到她红通通的脚板心,萧琅将竹矛放进木桶里,确保一会儿背起舒兰时可以拿得到,才弯腰蹲了下去,“上来吧。”
舒兰揉着眼睛站起身,略带晃悠地走到萧琅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背继续睡了。
萧琅把她往上掂了掂,毫不费力地起身,小心翼翼地用环着舒兰腿弯的右手提起木桶,稳稳地往回走。
耀眼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斑驳。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兰突然醒了过来,耳旁残留着惊鸟扑棱棱拍动翅膀的声音,她愣了愣,然后听到身下的人有些粗重的呼吸,还有通过贴在他肩窝的耳朵,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转过头,就看见萧琅流着汗水的侧脸,正好他也扭头看了过来,笑着问她:“醒了啊?”
布着细汗的额头,飞扬的眉,含笑的眸子,距离她是那么的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那么短那么浅,平常根本看不见……
好像脚没有那么疼了。
“狼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要自已走。”舒兰撑起胳膊,扭着身子就要下去。
左臂的伤口被她碰到,萧琅深深吸了口气,忙弯腰把她放下,收回胳膊一看,才发现伤口裂开了,一点血迹在纱布上晕了开来。
他抬起胳膊,不想让舒兰发现,可舒兰已经眼尖地看见了。
“狼哥哥,你流血了!”舒兰又吃惊又心疼地叫了出来,她流过血,知道流血有多疼。
萧琅按住伤口,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事,只流了一点,不疼的,咱们快回家吧。”正好也快到村头了,就算舒兰不醒,他也会把她叫醒的。
舒兰有些不放心地走在萧琅左手边,时不时就扭头看看,见那血迹真的没有再扩散,才松了口气,“爹爹不在家,要是狼哥哥的血一直流就不好了。”
这就是关心他了,萧琅心情很好地保持沉默,笑着听舒兰有一句没一句的笨笨安慰。
快要走到舒家的时候,萧琅远远瞧见一头壮壮的大毛驴,就拴在舒家旁边的一颗柳树上,有个人背靠柳树坐着,上半身却被毛驴挡住了。他皱皱眉,舒家只有秦家一户亲人,秦家要是过来,肯定会坐马车,那此人难道是来看病的?
就在此时,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驴屁股后面传了过来:“阿兰快回来,阿兰快回来!”
是那只白毛鹦鹉!
萧琅大概猜出来人是谁了,他本能地顿住脚步,舒兰却欢快地跑了过去:“圈圈!”
听到舒兰的声音,闭目养神的朱元宝立马站了起来,提着鹦鹉笼子绕过毛驴,在看到舒兰的那一刻,他眼睛发亮,不自觉地笑了出来:“阿兰,你终于回来啦,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
“元宝哥!”舒兰脆脆地喊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接过鸟笼,对着里面被她起名为圈圈的鹦鹉道:“圈圈,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呢!”
“阿兰真可爱,阿兰真可爱!”圈圈拍打着翅膀,在横杆上左右走动着,转动脑袋嘎嘎叫道。
舒兰立即笑的眉眼弯弯,举着鸟笼,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圈圈,想看它瘦了没有。殊不知,朱元宝也不错眼珠地瞧着她呢。
两人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舒兰刚走那几天,朱元宝还不觉得有多惦记她,可到了第四天,舒兰依然没有回到秦家,他才意识到秦家只是舒兰的姥姥家,她不可能常常住在镇子上的。
于是,他开始担心,怕她要很久以后才回来,又怕她已经忘了他,便每天都要教圈圈说话,想着舒兰那么喜欢圈圈,只要见到圈圈,她就会想起自已的。
因为怕错过舒兰,这段日子他一直没有出去玩,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侧耳凝听隔壁的动静。今早好不容易听秦家下人通报小姐回来了,他立即提着鸟笼跑了过去,想要以还舒兰圈圈的借口去看她,哪想到来的只有她娘和她姐姐,她留在了家中。
朱元宝失望而归。
他坐在后院,看着那颗柿子树,想到舒兰扒在树上的可爱模样,想到她送他绿豆糕时的甜甜笑容,再想到那几天两人一起逗弄圈圈的场景,他忽然觉得很难受,那种因为想见却见不到而生出的难受。
既然看不见难受,那就主动去找她吧!
朱元宝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骑着自家的大毛驴出了门,也没有跟老爹打招呼,径自往北边的路上去了。他知道舒兰住在青山村,一路上边走边打听,终于找了过来,可惜舒家的门是锁着的,他一心要见的小丫头不在家。
现在她回来了,看着舒兰眉眼弯弯的样子,朱元宝只觉得全身舒坦。早知道这样,他就早些来了。
突然,一只手将舒兰拉了过去。
朱元宝皱眉抬头,就对上一双熟悉的幽黑眸子。
萧琅冷漠地看着朱元宝,淡淡地道:“你是来给阿兰送鹦鹉的吧?谢谢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说完,径自拖着舒兰往篱笆院子里去了。
舒兰被萧琅紧紧拽着,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可是看着朱元宝在外面呆愣的样子,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偏偏还想不出来到底哪里怪了。
眼看两人就要跨进灶房了,朱元宝终于回过神来,大步跑进了院子:“阿兰,我等了你半天,你不会直接就赶我走吧?好歹让我喝口水啊!”
明明是对舒兰说话,他的目光却落在自作主张的萧琅身上。
当初萧琅莫名其妙打了他,朱元宝还想找他报仇呢,可后来听说了萧琅进山打狼的事,他又佩服他的勇气,决定不再追究当日一推之仇了,没想到今天刚见面,萧琅竟然开口就赶他走,朱元宝自然不服气了,凭什么啊,这里是舒兰的家!
舒兰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人家元宝哥特意把圈圈送了过来,她怎么能直接赶人走呢?
“元宝哥,你快进来,我们抓了大肥鱼,晌午你就在我家吃饭吧!”
“好啊!”朱元宝嘿嘿笑了出来,给冷脸立在舒兰身后的萧琅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萧琅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秦氏和舒宛并肩走了过来,他抿抿唇,垂下了眼帘。
瞧见身材圆滚的朱元宝,秦氏不由面露诧异。
她刚刚在娘家见过朱元宝了,没想到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就跑到自家来了!再看看舒兰手里的鸟笼,想起朱元宝冲进秦家时的兴奋模样和进屋后他脸上无法掩饰的失望之色,秦氏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有些不悦,朱元宝为何大老远的跑过来找舒兰?他都十三四岁了,该不是看上她闺女了吧?舒兰可才十岁呢!
这么想着,朱元宝送鹦鹉过来的善意之举也变成了别有用心。
朱元宝有些尴尬,他没想到秦氏这么快就会回来,忙上前行礼道:“伯母,阿兰离开时,老夫人让晚辈帮着照顾圈圈,所以知道你们到了镇上后,晚辈便赶了过去,本想把圈圈交给你们带回来的,可想到你们大概会在镇上逗留一段时间,晚辈便忍不住亲自送过来了,正好也想教阿兰两个训鸟说话的小诀窍,冒昧打扰您,实在抱歉。”
他知道这个借口很烂,所以低下了头,掩饰他的尴尬不安。
“娘,刚刚我和狼哥哥在河里捉了鱼,我让元宝哥留下来跟咱们一起吃饭呢!”舒兰提着鸟笼跑到秦氏身边,满脸喜色地道。
女儿都这么说了,秦氏也不好说什么,再看看朱元宝,见他肉呼呼的侧脸有些发红,大概是被日头晒的,心中一软,招呼道:“阿兰在她姥姥家的时候多谢你照顾她了,如今大老远的还麻烦你特意送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眼看就要吃晌午饭了,你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只是你在镇上住惯了,怕是吃不惯这里的土菜,到时候别嫌弃伯母的手艺差就行。”语气到底还是有些冷淡。
朱元宝心中紧张,并没有听出来秦氏声音中的客气疏离,马上接口道:“伯母太谦虚了,晚辈在秦府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老夫人念叨您的手艺好,说就想吃您做的菜呢。今天晚辈能尝到伯母的手艺,是晚辈的荣幸,只求伯母不要责怪晚辈冒然上门才是。”
秦氏微微一愣,这小子倒挺会说话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想到她娘提起朱元宝时夸赞的语气,秦氏心里的不悦散了些。
朱元宝毕竟还是个孩子,做事都是率性而为,这种想见女儿就跑过来的举动只说明他在意女儿,或许只是小孩子之间懵懂的好感呢?而且女儿从小就不喜欢跟别人玩,难得她跟朱元宝投缘……
那就不要计较朱元宝的冒失了吧,只要盯着他们别做出逾矩的行为就好了,秦氏暗暗地想,笑着让孩子们进了屋。
“阿琅,你的胳膊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不小心?”舒宛注意到萧琅的伤口,皱眉道,进屋取了新的干净纱布,要给他重新包扎。
萧琅看了一眼坐在北门槛上一起逗弄圈圈的两人,平静地走到屋檐下,乖乖地由舒宛替他清洗、上药,等舒宛开始缠纱布的时候,他听到那只破鸟在叫着:“阿兰快起床,阿兰快起床”,换来懒丫头气呼呼又忍俊不禁的笑声。
不就是只破鹦鹉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舒宛低着头,没有注意到萧琅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自顾自地教训道:“又是阿兰缠着你要去抓鱼的吧?你现在有伤,不要总是惯着她,她什么都不懂,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瞧瞧,又得多养几天才能好了。”
萧琅只好压住心头的不快,替舒兰辩解道:“没有,是我要带她去河边玩的,然后不小心碰到了,跟阿兰没关系。”顿了顿,又疑惑地问道:“宛姐,那个朱元宝在咱们家门口等了半天呢,他为啥非要亲自过来送圈圈啊,直接交给你们不就行了?还有,圈圈不是阿兰的吗,老夫人为啥要让他帮忙养着?真奇怪……”
舒宛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侧头看向北门口,见朱元宝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低头逗鸟的傻妹妹,轻轻蹙眉。
作者有话要说:小胖好久没出场啦,拉着毛驴出来溜溜……咳咳,可惜舒家不是他的主场,大概会吃亏吧,嘿嘿
今早又是饿醒的,其实也不错,大热天的没有食欲,饿了才能吃得香。
捉完虫,昂首挺胸去上班喽,咳咳,其实俺很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