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夏是在傅家吃了晚饭才离开的。
傅家的晚饭很讲究,傅家老爷子傅永福因为腿脚不方面,不会跟他们一起吃的,所以整个饭桌上,就是以傅正天为主,然后按照长幼秩序,非常的严谨。
程晚夏吃得很小心,因为整个饭桌上几乎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程晚夏只能闷着头,小口小口不快不慢的吃着,她有时候偷偷瞧了几眼傅子姗,相对傅家这么多人而言,傅子姗她稍微了解一些,所以当她发现傅子姗在傅家吃饭的样子和在外面吃饭的样子天壤之别之后,她才真的感受到傅家这种规矩得过分的窒息感。
她抿了抿唇,不表露自己的情绪。
吃过晚饭之后,傅博文就找了借口把她带走了。
傅博文其实从头到尾都看出来了她的不适,但有时候在傅家,太过明显的偏袒和保护,反而对程晚夏不好。
傅博文亲自开车送程晚夏回家。
程晚夏坐在副驾驶台,有些感触的看着窗外流利的景色,上海的夜色很浓,少了白天的喧嚣和匆忙,多了霓虹灯光闪烁的流光溢彩和纸醉金迷,上海是一个奢靡而繁华的国际大城市,黄浦江是这座大都市最美的点缀,程晚夏坐在傅博文的小车内穿越黄浦江大桥,看着黄浦江载着一江彩色的灯光倒影,安静地奔流。
她有时候也喜欢感伤,比如看到很美的景色或者心情在某一个转折点时,就会很容易被眼前所见而感染,所以那一刻,她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
总觉得那声叹息,惊扰了一江光影。
“是在后悔吗?”傅博文抿了抿唇,问她。
程晚夏回头,那繁华的夜景在她眼底渐渐消失。
她看着傅博文,“我说后悔了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傅博文诚实的回答。
他不知道,如果她此刻说不,他会怎样!
“我不后悔。”程晚夏很肯定,“我说过,这段婚姻是我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不是一时兴起。”
所以,她顶多会觉得有些不适,还不至于后悔。
“晚饭吃饱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傅博文转移话题,问她。
“嗯。”不能说话只能吃饭,所以,还算吃得很撑。
“明天真的要去安家?”
“嗯,要去。”程晚夏很肯定。
傅博文抿了抿唇,“其实,就算你不是安家的女儿,傅家也会接受你,因为......”
“我是安家的女儿,这是事实。我不想委屈了自己,便宜了他人。”
傅博文认真开车,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和安筱是怎么样的定位,但是我可以非常坦白的告诉你,我和安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不管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着别人都没有的所谓血缘关系,我确信我们之间不会有所谓的亲情。”程晚夏很肯定,她也不想再隐瞒傅博文,“15岁我被驱离安家,我恨安筱,恨她为什么明明消失了15年却还会出现。19岁那年,我恨安家,恨为什么不管我如何苦苦哀求,他们也不会对我垂怜一点点。23岁那年,安筱恨我,恨我为什么夺走了属于她的你。今年,安筱恨我在娱乐圈对她处处欺压,我恨安家对我冷漠残忍!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互相憎恨,互相攀比,互相埋怨,互相恨不得对方不得好过,所有的牵扯纠葛,终究将我和她演化成了,最亲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