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面具跳舞的日子,已经过得太久太久了。今日,她忽然想把这张面具撕下来,狠狠地踩在地上,拼命地践踏,向这个她混沌已久的世界宣战,告诉他们,她要拼了。
但是,她死死地捏住酒杯,用力地微笑,把脸上的肌肉几乎都拉得僵硬了——不行,绝对不行——
自己一定要尽到贤妻的本份,皇后的义务。
自己没有拼的立场——并不是这皇宫里人人对不起自己,她的错,她自己清楚。
没有孩子,就没有皇宫的通行证,没有爱情,就沉浸在偷情的欢乐里……那是两股毫不相干的悖论,互相拉扯,拼命地拔河,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混乱起来,只想跳起来大声地呐喊:我是****,我该死,我厌恶这里,我讨厌这些孩子们,我想杀了他们……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小兔崽子们,滚开点。
小杂种们,都死得远远的吧。
千万别碍我的眼睛。
但是,她不敢!
不敢!
精神严重分裂的病人一般,下一刻,也许就会失去自控的能力,酿成天大的祸事。
所以,才拼命地胡思乱想,以分散这样的痛苦。这天下,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这个更能刺激她的了。那一张张酷肖他们父皇的面孔,一遍一遍地在她面前晃动。
所以,在这时候,才拼命地想起叶伽——痛苦而羞耻地想起叶伽——想起她和他的约定,想起他在某一个地方的苦苦等待。
她在不恰当的时候,将他诱拐,将他利用,让他安慰了自己的孤寂,然后,把他一脚踢开,从此陷入危险的深渊,命也去掉了大半条。
可是,她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他——只要感到委屈,绝望,人生晦暗的时候,她便总是想起他,觉得他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对于这一根稻草,她总是死死地抓住,怎么也不肯放手。
****,该死的****!!!
她痛恨自己,比任何敌人都更加的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