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冯妙莲一直在等。
等着叶伽的消息。
也许,祭祀之后,他会来辞别?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音讯。
叶伽已经离去了——因为他没法来辞别——是的,如果不得立正殿的召唤,他一个国师,不许到立正殿。
直到过了好久,冯妙莲才知道他祭祀的当天晚上就离去了。来去匆匆,形如一梦,没有给她任何幻想的空间。
一别经年,再见无期。
仿佛她活着,那已经是唯一一点念想了。
如今,这点念想也没了。
心如死灰。
门前冷落车马稀。
冯妙莲再一次准备搬去昭阳殿。
这一次,她并非是赌气擅自离去,反而是等了拓跋宏回来,认真地知会了他。
那天晚上,拓跋宏在立正殿的暖厅里停留了一会儿。这里冬暖夏凉,是他平素最喜欢读书的地方。
冯妙莲主动找到了他。
二人相对,表情都非常平静。
“陛下,我想我不适宜继续留在立正殿了。”
“哦?”
“我还是搬去昭阳殿吧。”
“随你自己决定。”
对答都很平淡。
来来去去都很自由。
那让冯妙莲滋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一切可以做主似的。可以离开立正殿,再去昭阳殿——那么可不可以离开昭阳殿——再去到——比如说家庙?或者外面的世界?
那一刻,她心底竟然很高兴。
一种被人遗弃的高兴。
甚至很感谢他的负心薄幸——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了,不是希望有多远躲多远么?何必留她在面前碍眼?
她兴致勃勃搬去昭阳殿。
拓跋宏早朝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立正殿人去楼空——她其实并未拿走任何东西,只是随身的衣物,还有她的几名宫女。
他在空荡荡的寝殿站了很久,出去的时候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走得很快,就如跳出了藩篱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