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没做声。
如果说她离开的时候,一点遗憾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临去的时候,最大的心病就是宏儿还没有孩子。
可是,那时,他们夫妻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都才20郎当岁,她想,有孩子只是个迟早的问题。而且,弘文帝当年不也是年过30岁,才开始生儿育女?而且,一生就是五六个儿子。拓跋家族的男人,不可能不生儿子。妙莲身体也没任何问题。
只是迟早罢了。
唯一操心的是这两个人——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难道他们真的就毫无瑕疵,一辈子过下去?
以前很美满。
现在呢?
她真的不知道。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毕竟,他是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皇帝了——他的事情,其实轮不到她插手和操心了。
但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毕竟,那是自己前半生的心血,唯一的寄托,独一无二的儿子——就算现在还有其他的孩子,也没法冲淡那种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想念。可是,当着罗迦的面,她不愿意再提起。甚至以后也绝不会告诉这个小孩子,自己还有那样的一个皇帝哥哥——一个皇帝和一个太后生的孩子,的确,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一个普通人!
罗迦那时正用一块硕大的粗布把模型盖好。
这时,见芳菲面色不好,他忽然笑起来,神秘兮兮的:“芳菲,想不想看一眼奇迹?”
奇迹?
芳菲还是懒洋洋的,思绪一时调整不过来。
他更加神秘:“不行,我得清场……”
清场?
芳菲环顾四周。
自从他迷上这么一个玩意儿以来,这两个月,只要做这个东西的核心部分,就总是搞得很神秘。
但见他亲自走出去,关了外面的大院子,确信无人偷窥时,才转过身,还警惕地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