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洛朗空在前世就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千帆当年为洛朗逸算计太子时,这位七皇子一直在背后看着,不仅借她的手铲除了太子,还摸清了她的习惯,在她将太子**铲除之后突然冒了出来与之抗衡,不仅多次刺杀千帆和洛朗逸,在朝堂上也杀的他们措手不及,甚至差点全盘皆输。
虽然最后七皇子还是死在千帆手里,但是千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当初不是她心狠,也许最后赢得就是七皇子。
千帆走到洛朗空的对面坐了下来,那青衣人伸手要拦,翠烟和翠柳同时拔剑相向,似乎只要那人在动一分,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原来是七皇子。”千帆看着洛朗空为她倒了茶,不禁笑道:“这世间能得七皇子亲手斟茶的人,想必是少之又少吧?”
“灰土,下去。”洛朗空对着青衣人淡淡地说道,那青衣人立刻便退了下去。
千帆示意翠烟和翠柳也下去等着,回过头对着洛朗空说道:“七皇子,有何见教?”
“陈锋的事做的不错。”洛朗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其实这些皇子心里都明白,陈锋不会白痴到这种地步,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是陈锋还是丞相府,都为这件事付出了不少代价,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不过如此。
“七皇子倒是瞧得清楚。”千帆笑着说道:“不过七皇子让千帆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夸奖千帆吧?”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问问岳姑娘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谋士?”洛朗空单刀直入爽快地开口。
“殿下,你觉得你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吗?”千帆笑着说道:“千帆不过是个闺中女子,怎么有本事做殿下的谋士?”
“从你回京城到岳侍郎府上频频出事,之后秦府出事,再到陈家,虽然每一次你都置身事外,但也不是无迹可寻。”洛朗空蘸着茶水,下意识地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抬眸看她说道:“你要对付洛朗逸,不如和我联手。”
“七皇子,我不觉得自己在对付谁。”千帆笑着说道:“其实这湟源究竟谁做皇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对岳将军来说有意义不是吗?”洛朗空摊开手笑道:“人活一世,即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没办法舍弃,例如我就没有办法舍弃母后和云家。”
七皇子的母后云妃据说是个温和而又谦逊的女子,是个不争宠而又能得皇帝宠爱的聪明人,而云家与岳家一样,都是武将出身,只不过驻守的地方不同而已。
“当年云老将军曾对父亲有提携之恩,父亲经常提起。”千帆敲了敲桌子笑道:“七皇子能够坦诚相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希望能够和七皇子站在一个对等的关系上而不是你的谋士,也就是我可以帮你但必须是我愿意的基础上。”
洛朗空看着千帆,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女就那样平静得看着他,仿佛自己说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沉默了许久他才说道:“好,你我只是朋友。”
“那是最好不过的。”千帆起身笑道:“七皇子,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马城的侍卫?”
“你怎么知道?”洛朗空突然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他在我身边有六七年很是忠心耿耿,不知千帆为何突然提起他?”
“七皇子,有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会在每个可能威胁到他的人身边埋下自己的人,”听到洛朗空唤她作千帆,千帆也没有反对,只是笑眯眯的说道:“他是洛朗逸的人。”前世,若不是埋在七皇子身边的那几个人,她还不一定能得到洛朗空的消息,从而拿出计策对付他。
“你是如何得知的?”洛朗空皱眉问道,他并不是不相信千帆,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不相信,你尽管去试,几次下来总会发现蛛丝马迹。”千帆没有回答洛朗空的话,拱拱手说道:“这青楼既然是七皇子你的,那么想来以后见面可以方便的多,告辞。”
“主子,她知道的太多了,要不要杀了他?”待千帆三人离开,灰土出现在洛朗空面前恭敬地问道。
“这说明本皇子没有看错人。”洛朗空笑着说道:“她身边可不止那两个丫头会武,真要动手你也未必能占得便宜,私下里去好好查查马城,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主子!”灰土立刻退了下去。
“岳千帆,真是有趣的姑娘。”洛朗空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会心一笑。
千帆见过七皇子,刚回到府上,那守门的婆子便说卫家姑娘送口信过来,约千帆在清云楼一起吃午饭。
千帆点点头,回去收拾了一番便又坐上了马车去往清云楼,小妖精飞到屋子里没有看到千帆,就跟着她的味道追了出去,不过当小妖精飞到清云楼的时候,千帆已经走了进去。
千帆走进二楼雅间,发现卫琳曦并不在这里,皱皱眉头正要说话,却听到雅间的另一间内室里传出了花瓶碎裂的声音,走过去便看到一个女子脸部朝下,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花瓶碎裂一地。
千帆挑眉,冷笑道:“看来咱们被人算计了。”
翠烟和翠柳见此情景自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小妖精从窗户飞了进来,千帆看到它腿上的纸条,拆开来才看到上面写着:“陈玉两日未出门,据说是病重,但是连生母也不见,十分怪异,万事小心。”
“大人,大人,就是这一间!”顺天府尹吴祖跟在陈锋身后,略有不满地朝着清云楼的二楼雅间走去。
他对陈锋这个无恶不作的公子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当他听到陈锋状告岳千帆谋害自己庶妹性命的时候,立刻就接下案子赶来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岳千帆是世子爷疼在心尖上的人,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
吴祖带着衙役走进去的时候,千帆正坐在桌子边喝茶,看到吴祖进来才起身道:“大人。”
“啊,妹妹!”陈锋指着躺在血泊里的陈玉尖叫道:“大人,你看!岳千帆她谋害人命,大人快把她抓起来!”
陈锋看着千帆平静的模样,冷哼一声,只要进了牢狱,到时候母亲在花些银两买通狱卒,看她还怎么嚣张!
“陈公子,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查案!”吴祖冷冷地看了陈锋一眼,随后平和地对着千帆说道:“岳姑娘,陈公子指认你跟她妹妹发生口角,恼怒之下将陈玉打死,可有此事?”
“回大人的话,并无此事。”千帆平静地说道:“我是接到口信才到这里来的,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陈玉已经死了。”
“大人!我有证人!”陈锋听到千帆这样说连忙叫道。
很快两个在隔间吃饭的人被带了过来,吴祖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可曾看到这位姑娘杀害他人?”
“回大人的话,我们从这里经过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隐隐约约提到什么岳千帆,你害我之类的,之后便是花瓶碎裂的声音。”这两个人当然是王氏找来的人,如果说是看到千帆杀人定然太假,因此便作证说听到了二人的争吵。
“大人,仅凭他们并不能证明千帆杀人,请大人让仵作来验一验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千帆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毫不紧张的模样,看得众多衙役啧啧称奇,难不成这位姑娘真的被冤枉了?
仵作赶过来,待吴祖简单说明了情况后便快步走了过去,边仔细查看边说道:“致命伤就是头后部的伤口,应该是被花瓶砸到导致流血过多。”
“大人,您看到了,就是岳千帆杀了我妹妹。”陈锋听到仵作这样说,顿时喜上心来,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岳姑娘,我知道在丞相府陈玉就冲撞过你,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痛下杀手啊!”
周围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陈锋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议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千帆的身上。
千帆却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大人,据陈锋所说,千帆与陈玉从发生争执到打死陈玉也不过两个时辰,方才千帆也曾观察过尸体,尸体僵化严重,虽然没有出现尸斑,但在边关之时,千帆曾听闻有种药物可以掩饰死亡的真正时辰,不知仵作可有药应对?”
仵作点点头说道:“姑娘所言有理,我这里倒是有一种药,洒在尸体身上时,如果有尸斑就会立刻显现。”
“陈玉面部已经青紫,如果是被砸死,不会出现因无法呼吸导致面部青紫的情况,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因为窒息死亡。”千帆见仵作正在给尸体洒上药粉,又继续说道。
千帆的话音一落,那边仵作已经叫了起来:“大人,这具尸体上有尸斑!推测死亡至少在两日以上!”
“陈公子,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们二人争执的人,不知道您能否解释下为何死了至少两日的陈玉会出现在这里?”千帆看向一脸惊慌的陈锋,冷冷地说道:“还是说陈玉其实就是你害死的?”
“我没有!不是我!”陈锋惊慌失措,指着千帆大骂道:“你不要随意污蔑我,陈玉是你杀的!”
“陈公子,陈玉和你的事在京城里纷纷扬扬,是不是你受不了这种风言风语,与陈玉发生争执,一怒之下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千帆说着已经走到陈锋面前,突然伸出手掐住陈锋的脖子阴冷地说道:“你看,陈玉的眼睛还在看着你,她死不瞑目啊……”
“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陈锋余光看到那被翻过身来的陈玉正瞪着眼睛望着他,被千帆的话吓得突然大叫一声,随后发现众人全部都看着他,顿时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