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是当地的前任省领导,由于各区的发展逐渐进入轨道,他长官了,被调至三线城市当一个权重活轻的父母官。
今天来找柏少华是为了唯一的一个烂摊子。
由于柏少华在梧桐的投资兴致不高,惹镇领导不愉快。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有些官员故意刁难柏的经营场所,并协助另一位投资商打击他所有的商业活动。
柏少华认栽,全面撤出不多纠缠。
问题是,他还有一个农场在梧桐。
那名投资商利用职权,官商勾结试图吞并农场那块地,结果惹恼农场的另一位合伙人韩世均。
柏少华在梧桐被赶尽杀绝,为了不妨碍当地的发展,老韩忍着没有出手。
加上好友并未向他求救,故而不插手。
但农场是两人投注二十几年的心血,农场内外连地质都改变了。土地租赁的手续合法合理不掺水,居然有人想空手套白狼。
老韩这回不忍了,找人调查那位给外商大开方便之门的官员。查出他贪污受贿,饱暖思yin欲包养情.妇等人格腐败的证据,把跟他和同党一锅端了。
于是,如今的梧桐镇换了一批领导班子,那些外资企业也换了一批职员重新接洽。
但主要问题还在。
那些外商背后的最高层提出,要么把那块农场的地包给他们,要么全面终止在梧桐的所有项目资金。
这是威胁,而且人家不止撤一个,而是撤一批,比柏少华做得更狠。
老韩对此态度强硬,柏少华对梧桐那边的约谈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这个问题因此陷入僵局。
“现在省里答应,用梅安东部地区的天泉山、天擎山之间的平原跟你们交换。那里地表平坦,由七条河流冲积而成,土壤肥沃,最适合种植庄稼。”
关键是那里不远,从地图上看,与云岭村隔壁的森林边缘相连接,其中经过那里的一条河正是松溪河。
从云岭村顺流而下,如果找对河道的话能够直达农场的位置。
当然,到达的时间会有一点长。
“那里的面积比你们在梧桐那块地大三分之一,这不算吃亏吧”高湛微笑着说,“你好我好大家好,和气生财,你说对吧”
柏少华听罢一笑:
“高书记是有见识的人,应该知道那地方四面有待开发,地质能种植哪些庄稼尚未了解。换了,我们就要从头开始,付出的金钱和精力远远大于这三分之一。”
“若将来再对我们过河抽板,高书记,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柏少华极力卖惨,“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不把这块地租给他们那些人肯定喜欢。”
高湛不同意,摇头兼摆手:“他们当然喜欢,可将来就该我们发愁了。那地方远,难监管,不像你们是自己人,会注意生态环境的平衡。”
云岭村就是一个例子,美景如画,连他都想退休的时候到这边养老。
再看看这茶亭,建在山里,四周林木成荫。风微凉,但甚舒爽,而且环境又安静
念头刚落,茶亭的石台阶入口方向传来清脆的笑声,接着便看见几位年轻的女生嘻哈笑着着出现在入口处。
“耶柏大叔也在啊”那些女生很热情,见了熟人马上打招呼。
柏少华刚喝了一口茶,被那声柏大叔吓得险些呛着。
他抬眸看了一眼,是茶室的人,那位名叫陈乐的女孩子带着几位闺蜜进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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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养生馆给的警告已有几年了,陈乐认为村民们主要是思想保守。只要她不带男同学进村就不会乱搞,村民们就没有理由反对了。
事实上,大家的确懒得跟这些姑娘计较,能不在村里乱来就好。
陈乐今年二十三,性情开朗,自认还年轻。
而柏少华看着年轻实际上已有四十多岁,她认为叫他一声大叔很合情合理,还很有趣。
这姑娘有一点自来熟,几年来在村里和柏氏夫妇偶遇过几次,觉得互相之间已经很熟悉,表现熟稔。
“大叔,苏姐去哪儿了好久没见她了。”她坦荡大方地过来,冲高湛嫣然一笑,“对不起,没打扰你们吧”
高湛瞅对面的柏少华一眼,眼神耐人寻味,打趣道:“再晚来一阵就不打扰。”
“哦,那你们聊吧。”
陈乐倒是很爽脆,说完转身就走,回小茶亭那边和闺蜜几个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这种作派,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们在说自己什么闲话。
柏少华放下杯子,再给自己和客人满上。他在家里洗过澡换过一身轻闲衣服才进山的,轻松舒爽得很。
“怎么,尊夫人出远门了”
高湛看看小茶亭那边,莺莺燕燕一群,眼波流转不断。对有些人来说艳福不浅,对正派人来说不胜其烦。
“她有工作,要外出一段时间。”
高湛了解地点点头,“好啊年轻人能学以致用是国家之幸,也是她个人之幸。我听说西城有一场古文学的学术研讨会,你们不如去瞧瞧她应该感兴趣。”
好男人应该陪老婆到处转转,而不是在村里招蜂引蝶。
柏少华淡然道:“她当然感兴趣,在那边已经一个星期了,昨天还给我发来一段视频看他们吵架”
说什么海内外学者的精彩辩论,还不是吵架一个个面红耳赤的。还好她嗓子不行,吵不起来,在一旁提示大表哥让他代言。
“是吗哈哈哈”高湛大笑不已,心中略宽。
说实话,他很看不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人,无论男女。柏少华一直是他欣赏的年轻人之一,既有长远的眼光,有决断能力,出外作风一向很正派。
品行端正的人,总能令人心生好感。
“说回正事吧。”高湛敛起笑容,正经道,“说说你的条件,如果不过分我们尽量满足。”
柏少华也不啰嗦,“谁要我们农场那块地,谁付赔偿款”
另外,那块天泉山与天擎山之间的平原也归他和老韩重建农场。当地政府要给他们一定的补贴,若过河拆桥不必付出代价,意味着这种事还有下一次。
而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两个男人在大茶亭洽谈着,小茶亭那边的女生们窃窃私语。
“哎,乐乐,你跟他很熟吗叫他大叔”
“同在一个村诶,能不熟吗”陈乐撇撇嘴角,“不过他们夫妻很难接触,我喊他大叔不止一回,他硬是没应过我。”好像没听到似的。
“那你还喊”要点脸吧
“你们不懂,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早晚会接受这个称呼的。”陈乐很有把握地说。
“你不怕他老婆吃醋”
“怕什么我又不做亏心事,一个称呼而已,至于嘛”她堂堂的黄花大闺女,难道还肖想一位即将五十的大叔不成
她默默地翻个白眼,心里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