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家孩子遭贼人惦记,每个正常人都会毛骨悚然。
苏杏也不例外,事实上,她一直期待这次是柏少华判断错误,碰瓷谁都有可能碰上,但被人贩惦记真的很可怕。
现实很打脸,第二天下午,正在工作中的苏杏收到柏少华发来的一份文件,上边清楚写着那群人的供词。
原来孩子在婴儿时期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混血儿价格贵。况且他们还是双胞胎,父母长得好,孩子将来肯定差不到哪儿去,苦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那时候云岭村里只有她家两个孩子,太扎眼了,容易被人拦截。
据他们打听,她与村里的年轻人交情都很好,处处有监控,这孩子妈又极少出门。孩子爹倒是经常推着孩子在村里逛,问题是他那体格一看就不好惹。
哪怕腿有点毛病,万一人家以前是运动员或者拳击教练啥的,瘸一条腿算什么烂船尚有三斤钉,病虎再怎么弱它也不是猫,光凭双手随时教你重新做人。
所以他们主要是盯着女人,也一心巴望那俩孩子能顽皮地脱离父母掌控,在村里跑来跑去也行嘛。
可惜一直不如愿,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家人在秋祭居然会出来。
每逢村外盛事,那些人都在外边顺手牵羊,还别说,每年都被他们得手一两个。他们人手足,每年来的人都不一样,但主要目标一直在交接。
当他们发现那对小家伙的父母终于舍得离开村子,便迅速展开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孩子爸的能耐,人家根本不是什么拳击教练。
“他肯定在少林寺学过功夫。”这是那几个人对柏少华的评价。
老外嘛,对华夏功夫特别热衷。
苏杏看得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那几个人说他们是被那对龙凤胎的父亲打伤的,虽然医药费有个傻冒出了,能讹尽量多讹些。人贩也有人权,孩子没拐成功,对方反而把他们打成重伤,理应赔偿。
一码归一码,社会教的。
但有件事他们没查清楚,云岭村在当地属于特殊的存在,一般情况下互不干扰。不管那个瘸子是不是学过功夫,有没打人,只要那些人拿不出证据就没事。
不如省点时间,连夜提审那些贩子以前被拐的孩子卖哪儿了
苏杏几乎可以肯定,柏少华昨晚教孩子的那番话不是恐吓对方,说恐吓是为了安慰她。或许,如果她昨晚不在,那几个人估计不是在警局,而是在太平间吧
能教会三岁孩子清楚人贩子的危害,同样能教会他们怎么杀人而不为人知。
可她能说什么呢
自己孩子被人贩子盯上,她还要为那些贱人担心生命安全不成
她没那么圣母。
但也担心孩子们的三观。
可惜她没资格说什么,孩子爹才是孩子们的保护神。
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个被爷仨双商辗压的女人。她唯一的优点是古文学,为了改命而逃离那种环境的她,如今是一个连普通女人都比不上的人。
在她的记忆里,这种人在末世活不过三天,若身边有能耐的亲人存在,那么大家都活不过一年。
自从那天关机以后,接连几天,小辣椒再也没打过电话来。可能已经放弃,可能正在想法子惩治她。
无所谓,除了小说,她还有其他稿子的收入。
“我们好心送他们去医院,还垫付几万块的医药费,连声谢谢都没有。”可能是生完孩子的后遗症,严华华大有变话痨的迹象,“后来才知道那几个是人贩子,卧槽吓得我跟老萧赶紧跑”
“那你有没跟他们讨回医药费”苏杏随口笑问。
“嗐,还医药费呢,那群死人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们那辆小面包车是偷的,警方说要还给失主。”也就是说,她夫妻垫付的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苏杏笑了笑,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除非特殊情况,例如受到限制的时候。
距离那件事有好几天了,严华华今早突然来访说在家闷得慌。云非雪和容希要做生意,没空跟她聊天,村里只有苏杏是最闲对方认为的便想来聊聊天。
可是,苏杏并不想聊,所以在凉亭里接待的她,小石桌上摆着电脑打开网络看新闻,希望对方能识趣离开。
“苏苏,那天晚上你们回去的时候有碰见那些人吗”但严华华的注意力全在旁边的婴儿车里,似乎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苏杏一手托腮漫不经心道,一边打开自己小说的网页,“那条路太黑,我们走到一半决定拐道走比较安全。”
“可那些人说是少华打伤他们的。”见她不承认,严华华疑惑道,“他们连他当晚穿什么都说了,如果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老萧送他们去医院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过,对方是这么说的。
听他这么一说,严华华顿时觉得丈夫这钱掏得亏。
虽然男人让她不必放在心上,可是按道理,谁打人谁付钱才对,哪有把伤员扔在路边坑好人钱的把坏人打个半死扔在路边,结果让其他路过的人遭了殃,还不如不干。
做事有始无终是很缺德的。
苏杏听罢,仍然不为所动,“我说不出萧老师和你那天晚上穿什么衣服,这能说明我没见过你们么谷场那么多人,相信我,能说出他穿什么的大有人在。”
帅哥总是招人眼球,除了歹徒,多的是小妹妹大姐姐的粉色桃心眼。
她这是狡辩。
严华华忍了忍,想着大家好歹是邻居,最终忍住没反驳。
“你说得也对,我也不信少华是个做事有头无尾的人,说不定那些人本身就有伤故意躺那儿准备讹人的,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倒霉。”
苏杏笑了笑,倒霉谈不上。
那种情况他们只要报警或者打急救电话就可以了。医药费是他们夫妻自愿给的,而非遭了讹诈,怎么能算是倒霉呢
当然,这些话她不便说出来。
“对了苏苏,过几天是余岚丈夫汤力的生日,你跟少华从来没参加过,她希望你俩今年一起去热闹热闹,到时候咱们一块去吧有个伴。”
“哦,回头我跟少华说说,如果他没空就不去了。”
“那行,我也该回去给孩子喂奶了,你忙吧。”
严华华眼力不差,早就看出她不想多聊,便找个由头离开了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