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我的小可爱(二更)(1 / 1)

扶着石壁往外走,白牡嵘的脚步是轻飘飘的,尽管她觉得自己走的挺稳的。

精神上的强盛,能够支配已经消耗到极点的身体,走出了山体所包围的部分,雨点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其实也感觉不到这雨点是什么温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被水泡的都已经看不出是手指了。

不过即便这样,还能活着,这本身就是一种运气了。怕是一般人掉进了鬼水之中,都无法活着出来吧。

走进了草丛之中,抬手拨开矮树,积存在树叶上的雨水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简直像是洗淋浴一样。

钻了进去,白牡嵘的身影也就消失了。

而山洞中的河岸边上,宇文玠则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他的神智是清楚的,最起码没有再昏睡过去。

但,身体却并不是很听使唤,全身上下,只有脑子是活的,其他的部位应当是已经死了。

过去了并不是很久,白牡嵘回来了,她的确是有收获。

而也正是因为她转了一圈,找到了这些收获,也知道了眼下她和宇文玠身处哪里。

“前夫,你猜我们俩现在在哪儿?已经离开鸣山了,现在在我夷南的地界。虽说一时半刻的确定不了具体位置,但我夷南山里多特产,随便翻一翻就能找到吃的。”她一只手捏着一条蛇,那蛇已经死了,但神经还活着。粗长的蛇身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好像死了也仍旧要挣扎。

另一手则环在腹部,手臂上托着不少的野果。有的青,有的黄,也不知是什么名字,生的样貌有些奇怪,但的确泛着成熟果实才有的香甜之气。

走到宇文玠身边,白牡嵘先把那条蛇扔到一边去,它兀自的还在缠绕,扭扭巴巴的,很是丑陋。

把那些果子放在石头上,她走到河边洗了洗手,这才坐在地上把宇文玠扶了起来。

“你先吃些这果子吧,我尝了,是甜的,一点都不酸,也不刺激。我觉得,你吃了应当不会过敏。”可还没忘了他吃了一口凤梨就过敏,这水果他也不能随便吃。

倒是凤梨的确有一些刺激,吃的太多舌头会不舒服。但这些果子,之前在寨子里时她也吃过,完全成熟之后的十分甜,果汁也多,一点酸味儿都没有。

看着她送到自己眼前的果子,宇文玠也没拒绝,甚至可以说没力气开口说话。

她先咬了一口,让他看看里面的果肉,绵软多汁。

随后送到他嘴边,让他自己咬。

幸好,啃东西的力气还有,看他咬了一口,白牡嵘也挑高了眉毛,“怎么样,还行吧?”

没有回答她,宇文玠慢慢的咀嚼,也希望不会出问题。

他慢慢的吃了一整个果子,然后就摇头,不吃了。白牡嵘把他放下,让他倚靠着大石头,看着他惨白的脸,吃了些东西也顶不了什么事儿。

一个果子有什么用?补身体自然得吃肉啊。白牡嵘看了一眼那边那已经不动弹的蛇,这玩意儿大补,应该给他吃这个。

可是,他肯定不会吃,而且还不知道吃了之后会不会闹肚子。

琢磨了一会儿,白牡嵘还是想给他灌进去点儿,哪怕是糊弄呢。

“现在外头在下雨,我去弄点干柴回来,可能得浪费些时间,干柴不好找。”扬了扬下颌,白牡嵘虽是浑身仍旧湿哒哒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但还能撑得住。

宇文玠眨了眨眼睛,算是同意了,白牡嵘也起身,慢腾腾的离开了。

去找干柴,白牡嵘可是跋山涉水,夷南正值雨季,到处都是湿乎乎的,想找干柴哪儿那么容易。

翻找了老半天,她才找到一些,吭哧吭哧跟老牛似得返回去,这宇文玠不知何时自己又拿了个果子在吃。看来是真饿了,否则也不会自己找吃的。

“找到了些干柴,但生火也不容易,没有任何打火的工具,只得采用最原始的方法了。”把干柴扔到地上,她一根一根的弄断,然后又从衣服里翻出从石缝里掏出来的干燥的苔藓,钻木取火。

宇文玠吃着,一边看着她行动,她会的真是不少,走到哪儿都不会死。

他一点点的吃,白牡嵘也不放弃的做,一下一下,耗费多时,那苔藓终于开始冒烟了。

俯下身,白牡嵘吹气,几下之后,火星就冒出来了。

“成了。”大喊一声,她立即开始往上面添加细细的干柴,火苗愈发的大,她都感受到了火苗的热气。

小心的添加柴火,最后,越来越大,湿哒哒的好几天,总算见到火了。

将柴火有序的架在火堆上,外层又摆了一圈的湿柴,这样待干柴燃烧的差不多了,这些湿柴也能烧了。

起身,白牡嵘把宇文玠挪到这火堆边缘来,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解下来,还有靴子,都是水。

“好好地烤一烤,你的身体就暖和起来了。不过,棘手的是你身上的伤,手头没有药。但是,我在这夷南这么久,也不是待着玩儿的。寨子里的人去采药,我也见过一些,我去找找,然后给你敷上。”真是如同伺候老佛爷似得,白牡嵘连脚都给他摆好位置了。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么顺手。

“好。”宇文玠开口,这回发出声音来了,只不过有些沙哑。

“那也得等我填了肚子,我现在非常饿,饿的能吃下一头大象。”把他的裤子挽起来一些,露出小腿来。

别看这人长得极白,腿上的腿毛还挺旺盛,虽是比不得大杨那多毛到蚊子都会迷路的架势,可是也挺惊人的。最起码,反差很大,让人意外。

摸了一把,白牡嵘就笑,“挺像个男人的。”

看着她,宇文玠几许无奈,她是丝毫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看了男人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意,这是个奇绝的女人。

轻笑,她转身去处理那条蛇,在山里吃了个果子根本当不了什么,还是得吃肉才有力气。

扒掉蛇皮,又扣除了内脏,在尽量距离宇文玠较远的地方冲洗了一下,然后穿在了一根木棍上。

这蛇肉细腻白皙,看着就知道入口之后是什么口感。不由得唏嘘,她举着木棍过来,插在火堆边缘开始烤。

而宇文玠则始终静静地看着,尽管那东西挺恶心的,但是她看起来还蛮喜欢,口味奇特的女人。

很快,蛇肉烧烤出了香气来,她闻见这气味儿口水就跟着飚出来了。如不是担心没熟的蛇肉有寄生虫,她真的会现在就吃了。

“一会儿,你也吃一块吧。它可能是不符合你的口味儿,但是吃了对你身体有好处,这玩意儿大补的。”看着他,白牡嵘提议道。

“不吃。”这种东西,宇文玠觉得哪怕自己饿死,也绝不会动一口的。

虽不知吃了之后会不会身体不适,就是那外形,他就不会吃。

“唉,拿你没办法,你真是一尊用玻璃做成的活菩萨。”吸风饮露,如不是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还以为他都不拉屎的呢。

“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本王。”宇文玠微微摇头,他是无福享受了。

蛇肉终于烤的差不多了,白牡嵘动手把木棍拔下来,随后开吃。真是很久都没沾荤腥了,进了嘴,她险些要晕过去。

“太香了,确定你不尝一尝?”看向他,白牡嵘再次问道。

宇文玠微微摇头,他不吃。只不过,看她吃个蛇肉就满足成这样,心下倒是几分难过。

很快吃光了一条蛇,她又拿过来个果子清口,看向宇文玠,他一直在看着她,一副十分欣慰的眼神儿。明明像个未成年,眼神儿倒是一副老父亲的模样,这会儿也不知心里在想啥呢。

“我去找药,你继续烤火。若是觉得这面烤的差不多了,你就自己翻个面儿,前前后后都烤到了,你就舒服了。”起身,白牡嵘也顾不上先烤干自己,反正出去了还得弄湿。这外面的雨下个没完没了,淅淅沥沥,速度一样雨量一样,夷南的雨季都是这样的。

“当本王是你的蛇肉呢,需要翻面烤。”宇文玠无言,他仍旧是没有力气,只是身体暖了,又吃了些东西,的确是精神好些了。

“当你是饼,烙你呢。”白牡嵘轻嗤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外面的雨一直没听过,淅淅刷刷的,乍一听是不错,但时间久了,心中难免生出一股厌烦感来。

宇文玠也一样,身体疼痛,再听着这刷拉拉的声响,内心的烦躁逐渐累积,就要喷发出来了。

白牡嵘出去了很久,待她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有些黑了。

火堆里那些湿柴也已经燃烧了,烟在朝外飘着,伴随着外面的雨,其实这幅场景是很美的。

“我回来了,这雨下的,我都成落汤鸡了。这靴子里都是水,走一步咕叽咕叽响,我的脚可能都被泡烂了。”雨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流,好像因为吃了肉,她的脸色倒是好多了。

“是否能分析出这是夷南哪个位置?”看着她,宇文玠问道。

白牡嵘摇头,“我走的不太远,没看出这是哪里。眼下夷南是雨季,进山的人不太多,能遇到人的几率也很小。不过,我有个办法,能让进山的人注意到我们,然后找过来,那样咱俩就能得救了。”

她手里拿着一把绿中泛紫的草,长相倒是新奇,从未见过。

“你又想到什么法子了?”她的鬼主意,特别多,那种寻常人都想不到的。

“你知道我内衣是什么颜色的么?”在他旁边坐下,把那些草药放到一边,然后动手把自己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

宇文玠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好像是红色的。”

“哎呦,行呀,居然偷看白姐内衣的颜色。那不知,你觉得红色如何?”脱下靴子,然后把两只脚放到火堆近处,烘烤。

“很好。”视线落在她的脚上,果然是已经泡的发皱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红色比较鲜亮,扎眼。我一会儿就把内衣解下来,然后爬到外头的山壁上,寻一处显眼的地方挂起来。只要角度好,进山的人都会看到的。这离远了看,肯定会以为那是什么稀奇的红花,到了近处,就会发现那是一块布料,继而更会走近查看情况。如此一来,我们就得救了。”她这个法子是根据刚刚在外所看到的地理位置而生出来的。

重新看向她的眼睛,她很认真,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这样做。

“内衣又岂能随便的挂在外面展出?”宇文玠不同意。

“那你的内裤是红色的么?如果你的内裤是红色的,那就脱下来挂你的。”自然得选个扎眼的颜色啊。

宇文玠无话可说,他的内裤的确是不如她的内衣颜色鲜亮。

“这个时候不能计较那些,什么法子好使就用什么。来,把你中衣脱了,我给你上药。这些草啊,是寨子里的那些少年少女们总是进山采的,然后我们收,送到夷南军里做成伤药常备药。”说着,她一边动手,把他的中衣扯了下来。

他的身体极其苍白,但又很结实,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的伤口都已经泛白了。周边红肿的很严重,看起来很吓人。

“真是惨啊,是不是特别疼。等着啊,给你涂药。”找了两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放在地上。把草药放置上面,用另一块已烤过的石头砸,很快就砸出了紫色的汁水来。

扯下衣服一角,沾取汁水,一点点的擦在他的伤口上。

很疼,宇文玠忍不住皱眉,脸白的更吓人了。

“忍着啊,你若是真晕了,我就把你的内裤脱了,然后挂到山上去展览。”恐吓,他不就怕这个嘛。宁死也要面子,自觉面子比命贵。内衣内裤又如何,就是一块布料而已。没做成内衣内裤之前,那就是蚕丝,根本没有贵贱之分。

宇文玠垂眸看着她白白的脸,缓缓地弯起了嘴角来,“那还是挂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