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稍端一脸认真的开口:“妈,周博涛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他想问题简单,又没什么定性,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在京城混,还总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赌瘾那么大不说,现在竟然还去夜总会开始玩女人了,再这样下去,家底败光事小,惹出一身病来怎么办?必须得把他送到一个肃清的地方,好好的管教他。再说我们秦家部队里也有不少关系,爷爷的很多老部下都在部队,周博涛如果能把这条路坚持走下去,以后绝对是大有前途,比他现在游手好闲就知道花钱享乐泡女人好多了。”
秦妈妈虽知道周博涛不学好,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开始出入夜总会开始找女人了,她是又诧异又愤怒又担心,“什么?夜总会?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才想把他送到部队里去磨练磨练。几年前我提过一次,你说他太小,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根本没办法去部队,说咱们再好好教他,他一定能改,可是现在呢?他不仅没改,而且变本加厉,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敢这样,再过几年,会变成什么样我们谁能料得到?!”
秦稍端的心里虽然也存了惩罚周博涛的私心,但是这个决定也确实是为周博涛考虑的,他这个没有脑子的二百五,别人把他卖了他还屁颠屁颠的替人数钱,自己如果再不帮他一把他这辈子真得完了。
他今天能被人利用陷害自己的亲表哥,谁知道下回能干出什么畜生事儿来,秦稍端一定要在他犯更大的错之前把他扳正过来。
他知道部队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他希望部队里的锻炼和磨砺能让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彻底的脱胎换骨,就算不能彻底的脱胎换骨,那好歹也要有个人样儿。
秦妈妈最终被秦稍端说服了,同意将周博涛送到部队里去,主要是秦稍端说得句句在理,她这么一考虑,确实去部队是周博涛最好的出路了,要是能在部队里混出息了,秦家又有关系有路子,以后周博涛的前途自然不可估量。现在狠一狠心,是为了自己那个死去的妹妹的唯一的儿子的将来。
两人就这么背着周博涛把事情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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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把天恒大厦所有相关公司的材料送到秦稍端的面前。
他开口道:“总裁,这是天恒大厦里所有公司的相关材料,一共有48家公司,涉及房地产、建筑、旅游、建材等多种行业。”
秦稍端抬起眼皮看了眼面前并不薄的一堆材料,问:“这些公司里,有没有一个姓雷的男人?”
张智点头,“因为雷姓并不多见,整个大厦里有两个姓雷的男人,不过都不符合周博涛所说的那些特征,这两个人一个是设计公司的设计师,二十四岁,据说刚从国外留学归来,到公司上班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一个是建筑公司的普通职员,坐办公室的,三十二岁,长的高高瘦瘦的,并没有戴眼镜。这两人的相关材料我也一并整理到一起了,请您过目。”
秦稍端点点头,“好,我看看,你先出去吧!”
张智应声出了办公室。
秦稍端拿起面前那堆材料中的一份,放在手中,细细的翻了起来,当看到拓者设计有限公司的时候,他那双细长的眸子一眯,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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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涛趴在医院的病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秦稍端那一脚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含糊,直接踹断了他的几根肋骨,他现在一咳嗽、打个喷嚏都疼的要命。
他现在一想到秦稍端那沉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手就止不住的发抖。
周博涛知道,他从小命不好,他妈让家里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挤兑死了,他爸又对他不管不顾的,幸亏他大姨疼他,秦稍端作为他的表哥对他也算是没话说了。
秦稍端,从小到大就是优秀的代名词,年纪轻轻就开了公司,虽然一直以来对他打骂不断,可是他会塞给他零花钱、帮他打架、替他还赌债……这些事儿,秦稍端还真没帮他少干,所以,秦稍端虽然对他凶了点了,但周博涛也知道,秦稍端真对他挺好的。
他从小就怕秦稍端,是那种又佩服又敬畏又怕的感觉,所以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坑秦稍端的钱。
想起北四环那块地的事儿,周博涛就一脸懊恼,伸出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结果牵动了后背上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直抽冷气儿。
他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三千多万,实在不敢和秦稍端说,高利贷天天逼债,他害怕的不得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又不敢死,他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享受,他可舍不得他这条命呢!走投无路了,他去找丁拓,丁拓给他出了这个主意,于是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的发生。
他将资料拿到法院,知道法院查封了那块地,心里那是又后悔又愧疚又害怕,就去澳大利亚他姑那躲了一阵子。
他妈没死的时候和他姑的关系倒挺不错,所以他姑特别不喜欢他爸外头的这个小三,多少次劝他爸别和这个小三在一块儿,奈何他爸被迷了心窍,铁了心把这个小三接进了家门,他姑眼不见为净,移民到澳大利亚去了。
虽然他姑去了澳大利亚,但平时还经常给他带电话,让他有时间去她那玩玩,周博涛嫌澳大利亚远,他懒的跑,所以一直都没去,这次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她姑那避避风头,不为别的,只因为澳大利亚够远啊,秦稍端要找他算账,一时半会肯定没那么快找到。
可是澳大利亚那个鸟地方,净说鸟语,除了他姑,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他天天在他姑的大庄园里遛狗,差点儿憋疯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回来了。
回来之后他谁也没敢说,住了几天酒店之后,周博涛憋不住了,他开着他姑给他买的拉风跑车去找以前的赌友,赌友见他开着这么好的新车,双眼一转,带他去了人间天堂。
周博涛第一次知道除了赌博,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地儿,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小嫩模,两人打的火热,他经常开着车带着小嫩模儿兜风,却不想被秦稍端撞了个正着,吓的他一脚油门就跑了。
事后想起秦稍端那一拳加上吼他的一嗓子,周博涛就浑身直哆嗦,他觉得自己完了,真完了,秦稍端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呢,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找丁拓,让丁拓给他出主意。
丁拓看到哭丧着脸的周博涛,愤怒绝对大过震惊,他没想到周博涛竟然回国了,他当初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周博涛别回来,他倒好,这才几个月啊,竟然不和他说一声就跑回来了。
而且还给他带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他竟然还被秦稍端碰到了。
丁拓真想当场给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周博涛一拳,想了想,又忍住了,现在不是和周博涛闹翻的时候,秦稍端现在一直在查北四环那块地的事儿,他现在知道周博涛回国了,一定会找周博涛,既然这样,他不如将计就计,编一出莫须有的人和事给秦稍端听,这样,秦稍端被误导了,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周博涛一咬牙,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回想起来,周博涛还是有些后怕,幸亏按照丁拓说的来应付秦稍端了,要不然,何止断了几根肋骨这么简单啊。估计打的半死都有可能。
周博涛脑袋有些沉,闭着双眼正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出现秦妈妈那张严肃的脸。
周博涛蓦地睁开眼,心里一惊,他大姨一直疼他,现在他又受伤了,按照常理来说,他大姨一定会一脸焦急担忧的看着他,宝贝宝贝的叫上了,不可能这样冷着脸看他啊,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秦稍端肯定和大姨说他做的那些事了。
想到这,他心惊胆战的说:“哎,大姨,你来了啊……”
秦妈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周博涛,淡淡的应了声。
周博涛心里有些发慌,感觉身子有些发软,他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大姨,怎么了?”
秦妈妈看着周博涛那一头红头发,心里就添堵,道:“博涛,你怎么不学好呢?”
周博涛哭丧着脸,“大姨,我,我错了……”
秦妈妈叹了口气,道:“博涛,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哥都和我说了,你以前是赌,现在又出入那种不正经的地方,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啊!”
周博涛缩了缩脖子,“大姨,我错了……”
周博涛就知道秦稍端肯定和秦妈妈吹了不少风,要不然秦妈妈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责备他,秦稍端有出息,秦妈妈也以秦稍端为荣,基本上,秦稍端说了什么事,秦家人都挺信服,而且,在教育他的问题上,基本上都是秦稍端说了算,所以,周博涛才害怕。
秦妈妈说:“知道错了是好事,可是,知道错了就得改!”
周博涛拼命的点头,“改,大姨,我一定改,我以后肯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秦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周博涛一眼,周博涛紧张的攥紧拳头,大气都不敢喘。
秦妈妈道:“博涛,你今年都19了,是个大人了,你还想混几年?”
周博涛局促道:“大姨,我,我会改的,我也想做生意,可是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的,我以后肯定……”
秦妈妈不欲再听,摆了摆手道:“博涛,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大姨也不想打击你,可这也是事实,你哥说的对,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磨砺和锻炼。”
周博涛被秦妈妈说的挺憋屈,但同时心里又有着一份侥幸,如果秦稍端所谓的惩罚方式就是让他大姨来训训他,那这惩罚也太轻了,他真应该谢谢菩萨,反正他皮厚,被说两句也没什么,等他大姨气消了他再找他大姨撒撒娇就行了,这样想着,周博涛尽量发低姿态,低眉顺眼,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道:“大姨,我错了,我真错了,哥说的对,要不,我还是回去上学吧!”
秦妈妈怒瞪了一眼周博涛,“你还有脸提上学?”
周博涛被秦妈妈的眼神和出口的话语吓的一哆嗦,心里嘀咕着,大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打小脸皮厚,嘴甜,大姨又打心眼里疼他,所以他犯了事儿,朝他大姨撒撒娇说说好话,他大姨也就原谅他了,还经常帮着他向秦稍端说情,这次,不对劲儿啊,大姨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到底怎么了?
“博涛,你已经19了,按理说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了,可你连高一都没读完,成绩永远是倒数第一,没哪个学校敢收你,你说你还上什么学?”
周博涛低着头不说话,他虽然已经锻炼的挺不要脸了,不过这会还是感觉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了,其实,他也不是不好好学习,实在是他不是那块料啊!
秦妈妈看周博涛低着头不说话,清了清嗓子,把愤怒不满的情绪压下去了一些,“博涛,昨天你哥和我商量了下,我们对你的未来发展好好的讨论了一番,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方案。”
周博涛的身子轻轻的一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秦妈妈看着这个自己那死去的妹妹的唯一的儿子,真是心乱如麻,她心想:以前妹妹是出了名的才女,基因按说不会差啊,周博涛这样帅的一个小伙子,智商正常,虽说没有妈妈,可这些年她都是拿他当亲生儿子疼的啊,再加上自己儿子在一旁帮衬着,按理说,周博涛就算不那么优秀,可是绝对也差不到哪里去啊?!可偏偏,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想到这,秦妈妈一狠心道:“我们打算把你送到部队去待几年。”
周博涛一听,整个人完全懵了,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他头上,要不是后背上的伤,他都想给他大姨跪下了,他失声喊道:“大姨……”
秦妈妈扭过头,不去看他,硬着心肠道:“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来是和你说一声,等你伤好了我们就把你送到部队里去!”
“大姨!”周博涛此时也顾不得背上的伤了,猛的直起身子,拉动了背上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眼泪直掉,“大姨,我不去,我求你了,我死都不去,部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大姨!”
“博涛,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说这种没出息的话!”秦妈妈看周博涛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心里那是又气又恨,“男儿就应该多磨砺,你缺的就是这个!”
“大姨,我求你了,我去部队真的会死的,我吃不了苦,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去啊,大姨,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听哥的话,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别让我去部队,我求你了,大姨,我妈死了就你最疼我了,大姨,你在我心里就是我亲妈啊!”
秦妈妈闭了闭眼,不再看他。
周博涛那眼泪不是装的,是真的,因为扯动他背上的伤了,但更多的是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去部队啊,三年前他因为逃课赌博被秦稍端发现了,秦稍端就提出让他去部队,他那是连哭带嚎满地打滚,抱着秦妈妈不撒手才勉强没有被送去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