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场众人此刻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但每个人都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何况,现场众人受到恩惠最多的是眼前这对夫妻,而不是那个对战友冷嘲热讽的东方女人。
欧阳迎风对这些跑到自己面前来争吵的人,根本没有半点好感,但岳朦胧还在安静的看着听着,他也没有做出过激的事情来。只是拥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此时衣衫单薄的身子。
众人的外衣都脱下来提供火源了,岳朦胧更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此时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如雪般洁白的保暖内衣,当然贴身还有一件外人看不出的防护服。
此时的她,安静的依偎在欧阳迎风怀里,好奇的看着这些人那各怀心思的争吵。
似乎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别人争辩什么一般,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俏脸上带着一尘不变的浅浅笑容,仿佛此时的他们并非面临死生危机,反而更像是悠闲自得,吃饱饭没事干的闲人,无聊得只有靠欣赏这些无聊的事来打发那百无聊赖的时间一般。
辛海看着自己的先生和太太,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情况已经危急到最后时刻了,他们竟然还让这些无聊的家伙在自己面前瞎闹。但是,主人都没有发话,他也不敢随意插嘴。
他能够做的就是,在最后时刻,实在没有办法了就给两位主子脖子上来一下,趁夫妻俩昏迷时刻,带着他们平安脱身,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他们隐卫队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不是担心岳朦胧醒来跟自己发飙,辛海现在都准备这么做了。只是,事情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辛海就还能够安心跟着欧阳迎风夫妻守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看着火堆外面,那密密麻麻的西域雪蜂,像被人注入了兴奋剂一般,疯狂飞舞盘旋着。无论见识过多大的场面,都会感觉到绝望。
“为什么山上的工作人员没有送物资下来?”有人在无助的哭泣,有人在愤怒的抱怨。
更有人说着二百五的话:“那位小姐一开始就找工作人员要火,到现在竟然都没有人下山帮我们。我要告他们,要告他们工作失误,告他们不把人命当命看。”
这人恐怕没有想过,如果自己这些人被雪蜂吞食干净之后,谁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谁又会去追究工作人员们会怎么向社会诉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实?
当然,在此时此刻,并没有人想到那么深远,每个人眼里,心里,灵魂里全是恐惧,能够正常思维的人已经少得屈指可数了。而那些思维稍微正常点的人们,却正在岳朦胧夫妻面前为一点点小小的东西争吵不休。
在岳朦胧夫妻看来,这几个人也即将推动理智了。
岳朦胧从欧阳迎风怀里站起来,后者也跟着站起来,紧紧跟着她,担忧的问:“朦胧,你想做什么?你千万不要义气用事,这场面,不是个人的能力能够解决的了的。”
岳朦胧回头看向一脸担忧的他,俏丽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目光穿透层层雪蜂看向遥远的东方,那里是他们的家乡,那里有他们共同的家,有他们的亲人朋友,有他们值得回忆的过去。
她口中呢喃着:“不知道,岳阳他们现在怎样了?妈妈是不是已经送他们去学校上课了?不知道爸爸的腿伤好些没有?不知道几个死党找到令自己砰然心动的另一半没有?不知道爸妈还在新阳还是带着那群孩子回山了?不知道我哥给我找的嫂子到底长啥样?不知道……”
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确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突然转过身,伸手勾住欧阳迎风的脖子,踮起脚尖,送上自己今生最主动,最深情,最缠绵,最痴迷的热吻。
欧阳迎风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只是她需要,他就毫无道理的回应她,用自己的深情安抚她那颗柔软感性的心。
这样的画面,在游客中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任何人在生命即将走向灭亡的时刻,都会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情来。因此,辛海等人也没有怀疑过岳朦胧这举动到底有什么不妥的。
只是,当欧阳迎风的身子轻轻的倒在岳朦胧怀里的时刻,当岳朦胧眼含热泪用力吻着怀里男人的时刻,辛海几人才发现情况不对。他们发现,平常被先生纠缠下都会脸红的太太,此时竟然仿佛在用生命去吻怀里男人。
“海哥,这是……”一位兄弟来到辛海身边,担忧无比的说。
辛海看向身边的青年,低声说:“再看看,看太太要做什么?这事透着古怪,不知道太太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先生……”
两人话还没有说完,岳朦胧已经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欧阳迎风的唇,抬头,深情的凝视着怀里的男人,取下手上的手套,温柔的抚摸在他那俊朗的脸上,仿佛在抚摸一件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口中低声呢喃:“迎风,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好几个孩子,还有爸爸妈妈他们。替我把公司里那个部门发扬光大,朦胧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看着你幸福快乐的度过将来的每一天。”
说着,她再次低下头,送上自己最深情的吻。然后,抬头,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坚定的看向呆愣在一旁的辛海等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带着你们先生,先上直升机。”
“太太!”辛海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行动,岳朦胧却先他们一步行动起来了。
岳朦胧脸色一冷:“迎风曾经跟你们说过,我的话就是他的话,现在,我命令你们,所有人,带着迎风,回直升机去等着我,我把这里处理好再与你们汇合。”
“可……”辛海几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