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着头，微微后退了一步，眼泪不断的从脸上流下来，她很想转身就跑，跑得远远的，她无法接受这样的陆夜白，他怎么可能是陆夜白呢？他明明是恨她的，他那样憎恨她，伤害她，他那样看不起她，他怎么可以这样温柔的看着她，然后要过来，为她死？

不要……

心底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哭喊，不要这样，陆夜白，你一定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对吧，你一定带了很多人对吧，你一定，不会死的……

她一退，整个人就退到了顾淮安的怀里，男人的体温冰冷，冻得她微微清醒过来，“陆少果然守信用，叫你一个人来，当真一个人过来了。”

陆夜白微微抬起下巴，清冷月华之下，他那张脸越发清俊出尘，带着不可一世的冷傲。

“我来了，你放她走。”

陆夜白淡淡道。

他这次来，当真手无寸铁，一个人都没有带来。

顾淮安阴鸷的双目，冷冷的盯着陆夜白，他狰狞冷笑：“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的对手。”

“而现在，你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只身赴险？”

“陆夜白，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陆夜白面无表情，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在顾淮安身前的摩惜儿身上。

她一直在哭，看着他，好像很悲伤一样。

陆夜白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一丝酸楚。

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他并不觉得后悔，只是觉得遗憾……

顾淮安见陆夜白不说话，突然笑了起来。

“你的行动日程是A级机密，你就不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

摩惜儿浑身微微一震，顾淮安从身后扣住她的腰，把她牢牢搂在怀里，他眼底的讽刺尖锐的如同银针：“你就不好奇，是谁把你的行程透露给我？”

陆夜白缓缓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平稳的落在摩惜儿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问道：“谁？”

“摩小姐，开枪吧。”顾淮安轻声笑了起来，他握住她的双手，把一把手枪塞进她的手里，“你不是跟我说，很恨他吗？现在正好有个机会，让你亲手解决掉你憎恨的人。”

他牵引着她的双手，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陆夜白的心口。

陆夜白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吃惊的表情，他看着摩惜儿，轻轻问道：“是你吗？惜儿？”

或许早已经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每日行踪，那就只有摩惜儿了。

他只是不敢去相信，不敢相信他们之间，真的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真的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竟然想他死。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陆夜白低声问道。

“……你中毒的前一个晚上。”

陆夜白愣了一下，才低声笑了起来，他声音有些苍凉：“所以，那个晚上，你是真的希望我死掉的，对吗？”

摩惜儿动了动嘴唇，很想说没有，但是她想起那日*她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