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看起来很有福气的束束么？

“大概是太久没有生病，所以病来如山倒。如果不是南宫，你可能再见不到我了……”

韩束束话没说完，便被楚十三紧抱在怀中：“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你要长命百岁，这是圣旨！”

韩束束失笑，窝在楚十三温暖的胸前，眼中却闪过一抹忧伤。

明明是这么开心的相聚时刻，她却感觉不到丁点幸福，只有浓浓的憎恶。

憎恶十三，憎恶她自己。

十三不会知道，他们本该一家团聚，如今却少了人，有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楚十三发现韩束束的异样，他推开她一些，柔声问道：“你怎样了，是不是还不舒服？我找人帮你看诊……”

“最好的大夫就在外面，何必多此一举？我没事，病过之后精神不大好。十三，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随性。你先回京吧，我随后就回……”

韩束束话未说完，便被楚十三抱出了寝房。

出艺馆时，她看到南宫。

南宫也在看她。

只有南宫知道，她并不想回到京城，更不想进宫，她如果告诉楚十三实话，他会听劝吗？

“十三，放我下来吧，我现在是逍遥王妃，咱们这样于理不合。”

韩束束淡声提醒。

“我会让南宫给你一纸休书——”

楚十三在接触到韩束束没什么情绪的空洞双眼时，话音渐隐。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大病一场后的韩束束变了。不只瘦得不成人形，她的脾性也变了。就好像她已经走出了尘世之外，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欢喜让她忧愁。

即便是他楚十三，也再不能轻易牵动她的心绪。

韩束束从楚十三的怀抱挣脱而出，她下了地，走到南宫跟前道：“我先和十三回京了。谢谢你一路上照顾我，还有，我会认真练习，不会让你失望。”

“小束，尽力而为，你现在主要是养好身子。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南宫说着退开两步：“京城再见，保重。”

韩束束应了一声，回到艺馆，拿好所有的典籍，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艺馆。

不多时，楚十三命人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

韩束束上车后，全部心思都花在看书上。

楚十三失神地看着韩束束，经过一个多月的分离，韩束束变得疏离而冷漠。

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前的韩束束喜欢聊天喜欢说笑，她的一张小嘴喜欢不停地说。曾经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吵，如今却觉得她太安静。就连她的呼吸都变得那样轻浅，她那瘦瘦小小的身子，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的眼里都是医书和毒术，没有多余的位置装下他。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南宫对她下了忘情药，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束束……”楚十三挤到韩束束的身边。

“别吵我。”韩束束冰冷的三个字，令楚十三脸上的笑意顿散无踪。

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医书，冷声问道：“到底是它重要还是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