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把月简兮刚说了的话说了一遍:“扎针会加快皇上的……”
“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两天了。”
“尊主已经做好准备了?”
连渧生清冷地瞥了他一眼:“按吩咐做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以为做了他娘子的师父就可以放肆了?
莫老掏出银针,在皇上身上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皇上这才缓缓地转醒。
他眼眸无光,眼窝深陷,脸早已不成人样。
但他还是竭力睁开眼。
连渧生让莫老出去,偌大的寝宫里只剩连渧生和皇上。
“阿渝……”皇上看了他半天,像是认出了他,声音如蚊子般有气无力。
连渧生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皇上,您醒了,就该立个遗昭了。”
他说着将手上的昭书递给他:“来盖个收手印便成。”
皇上尽量睁大眼看着他:“阿……渝,朕是不是要死了……”
“嗯,大约能活到明早。”
连渧生拿着他的手指在昭书上按了个手印,随即收了起来。
皇上问道:“你……你要将皇位交给谁。”
“皇上你想给谁?”连渧生冷冷地看着他,嘴角上扬勾出一抹讥冷。
“你……要抢江山?”
“我不行吗?皇上可是最疼我的,我以为这江山皇上是要留给我的。”
“你……你名不正,言不顺……不行。”
连渧生冷哼一声:“皇上你知道你最可悲的在哪里吗,你到死才知道,你疼着依赖着的是你的一个仇人。”
皇上眼眸里终于有了些光芒:“你什么意思?”
“皇上可还记得七岁那年,我是如何进宫的。”
“芙璃儿说朕的病需要亲人的血液补偿……”
所以当年,但凡与皇上有血缘关系的皇室弟子都被叫到了皇宫里。
芙璃儿经过测试,选中了连渧生……只有他的血能让皇上病情稳定。
只要血能源源不断,皇上的病虽不能治愈,但也不会复发。
这些年,连渧生就以他的血养着皇上。
一旦他严重贫血,他就得用自己的血补给他。
世人只看到他被皇上宠爱着,却不知道,这都是血换来的代价。
“皇上,你可知道我另一层身份?”
皇上有些不解:“你不是宣王的儿子吗,还能有什么其他身份。”
“你还有脸提父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病,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连他都下手,你可真是够狠心。”
连渧生淡淡地道,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在和皇上闲话家常。
但是皇上脸色却变了:“你一直都知道?”
“呵……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宣王的死活对我来说不痛不痒。”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连渧生清冷一笑,笑得十分的诡异:“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宣王世子。”
“你不是宣王世子,怎么可能!”皇上用力地想挣扎着坐起来。
他亲自养在身边的,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是宣王的儿子?
“那你到底是谁?”
“皇上你还记得你这一辈子最讨厌的是谁?”连渧生冷冽地看着他:“可还记得那个寒风刺骨的冬天,你命人将谁扔进了两尺深的雪地里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