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我们高总吗?”
女服务生一楞,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高飞。 ()
“看来今天有点小麻烦,暂时不能招待你了,等以后有机会吧。”
高飞抱歉的向王晨笑了笑,站了起来。
王晨跟着站起身,低声说:“要不要我告诉方书记?”
“不用,我的事,不用她管。”
高飞脸上的笑容收敛。
王晨就有些后悔,不该提到方小艇,正要解释一下什么时,郝连偃月带着人快步走了过来。
郝连偃月走过来后,高飞却又坐下了。
刚才他站起身,是要送王晨离开,而不是因为看到郝连偃月来了。
高飞的这个动作,郝连偃月当然能看得出,伸手摘下了大墨镜,放在卡座上,看了王晨一眼,拿出工作证在她眼前晃了下,冷冷的说:“这位小姐,请你暂时回避一下,我们要执行公务。”
郝连偃月在说出这句话时,配合着交叉着双手站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很是有股子萧杀的气势,一般人也许会感觉头皮发麻。
王晨却皱了下眉头,淡淡的说:“第一,我没有看清你的工作证,无法断定你有让我回避的权力。第二,请你不要对一个女孩子,随便说‘小姐’这个词,应该说女士。”
王晨的不冷不淡,让郝连偃月感到很诧异,她身后那个女手下脸色一变,踏前一步就要说什么,却被她抬手挡住。
郝连偃月正眼看了王晨片刻,这才重新拿出了工作证,打开:“对不起,尊敬的女士,请你看清我的工作证。”
从王晨的镇定自若中,郝连偃月就看出她不是一般人了。
如果王晨只是一般女孩子,郝连偃月可能早就一个耳光抽过去了: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国安面前唧唧歪歪的?
“国安的人?哦,知道了。”
王晨拿过工作证,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交还给郝连偃月。
郝连偃月收回工作证:“女士,请你离开,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疑问,只有一个建议。”
王晨淡淡瞟了郝连偃月那个女手下,说:“不管你们多么强势,请记住你们只是国家公务人员,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千万不要在纳税人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样只能会诋毁国家,和你们自己的形象。”
“你!”
女手下脸色猛地涨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王晨。
因为人家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九局再强势,也只是被人民群众赋予强势权力的部门而已--当初南巡伟人都说他是人民的儿子,这些人在人民面前还能成了老子?
“女士,多谢你的建议,我们以后也许会登门拜访,聆听你的教诲。”
郝连偃月很有深意的看了王晨一眼,话中威胁的意思,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得出。
被国安九局的人盯上,这绝不是一件好事,最好晚上打灰机也别对着电脑,要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偷拍的。
“没问题,随时恭候各位的大驾光临,我一般都会在京华开元176号胡同居住。”
面对郝连偃月的威胁,王晨不置可否,笑笑后向高飞告辞:“既然你有事要做,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我让老王送你。”
“不用,我打车走就可以了,反正也不远。”
王晨笑着拒绝高飞的好意,拿起背包跨在肩膀上,擦着郝连偃月的肩膀走了,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刚才那位生气的女手下,这时脸上的怒意却烟消云散了,因为她很清楚京华开元路176号胡同这个地址,代表着什么意思:那儿,是陈破天陈老的居住地,九局虽说强势跋扈,但在那种老头子面前,却得乖乖的当孙子。
“高飞,没想到你身边尽是大人物啊,随便一个女孩子,就是来历不凡。”
郝连偃月坐在了王晨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看了眼要过来的刘小龙,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不过,就算你和你朋友都有着深厚的背景,但在国法面前……”
刘小龙本来想过来的,却看到高飞微微摇头,就坐在了不远处的卡座上。
高飞不想让刘小龙参与这件事,不耐烦的打断了郝连偃月:“好了,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谈论深厚背景这个问题,那对不起,我没这个闲工夫,我很忙,请你们自便。如果有消费,走时别忘了付帐。”
“坐下!”
看到高飞站起身就要走,郝连偃月怒了,啪的一拍桌子,脸上挂上了秋霜。
高飞皱起眉头:“有事?”
“当然有事。”
郝连偃月冷冷的说:“高飞,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该明白我们今天找你是为了什么,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早这样说,也省下我站起来。”
高飞只好再次坐下,看着郝连偃月说:“虽然我也很讨厌你们这幅把自己当老爷看,高高在上的嘴脸,我却不会亵渎国家赐予你们的权力。说吧,有什么事。”
被王晨和高飞先后站在人民的角度上来批判,这是郝连偃月从没遇到过的事,可她偏偏却说不出半个不字,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流程问道:“三号那天,你在哪儿?”
高飞想了想,才回答说:“哦,我在家睡觉,那天有些头疼,所以……”
“你撒谎!”
郝连偃月冷声打断高飞的话,腰板笔直:“高飞,你也不是蠢人,有必要撒这种没意思的谎言吗?三号那天,你应该在中心医院的12层1209号特护病房内。”
高飞眨了几下眼睛:“能不能请你听我说完后,再确定我是不是撒谎,行不行?”
郝连偃月冷笑,没有吭声。
高飞说:“那天我头疼,在家睡觉,睡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去了中心医院,看望在那儿住院的梁明--我这样说,郝连局长满意吗?”
“满、满意!”
看着高飞那张极为诚恳的嘴脸,郝连偃月深吸了一口气,才强忍住了发怒,看样子她很想在那张脸上抽一耳光,再狠狠踏上一只脚,碾个稀巴烂。
高飞笑道:“能够让郝连局长满意就行,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我现在很忙,你们要是不忙,可以静心品尝一下本店的招牌菜,记得到时候别忘记付帐就行。”
对高飞的吊儿郎当,郝连偃月听而不闻,继续问道:“请问高先生,那天你在医院做了些什么?哦,请你把在医院做的所有事都说一遍,最好别有什么遗漏。”
“哦,没问题。”
高飞很听话的答应了一声,开始说起他在医院做的事情:“上午十点多一点,我走进了医院的住院部,在走进电梯之前,右拐去了卫生间,解开腰带对着便池洒了泡尿。当时可能是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撒到外面了,只好又用拖把拖了一下……”
啪!
郝连偃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高度密度板压成的桌面虽然没有被拍碎,可王晨用过的那个咖啡杯,却被震的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
抢在郝连偃月发怒前,高飞扭头喊道:“连雪,记一下,她打碎了一个咖啡杯,等会儿让她按价赔偿,记得要加上杯子的运费。”
“好的!”
连雪远远的答应了一声,马上就说出了报价:“杯子是从景德镇那边专门订做的,一个杯子均价是四百三十二,加上运费,和杯子自身能创造的价值,估计会在九百八十块左右,四舍五入算一千好了。”
“听到了吗,郝连局长?”
高飞双手一摊,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在执行公务,我也积极配合你们的问话,但这并包括你能随意损坏餐厅的东西,所以请你等会儿别忘了为这个杯子买单,要不然我会告你们野蛮执法的。”
“高飞,你真该庆幸你不一般的身份!”
郝连偃月咬牙切齿,意思是说,要不是看在他是京华高家的嫡系子孙,早就把他给那个啥了。
高飞收起笑容,针锋相对:“郝连偃月,你也该庆幸你不一般的身份。要是别人敢在我面前拍桌子砸板凳的,我早就大耳光对她了,怎么会有耐心听你在这儿唧唧歪歪。”
“行,我们最好都不要忘记。”
郝连偃月有了种挥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却无可奈何,因为她今天的任务只是来调查取证,而不是来逮捕人。
看到郝连偃月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的几个手下也感到没脸。
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后,高飞不再戏耍郝连偃月:“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要调查那天我在医院时,打伤岛国人的事情吧?”
总算看到高飞认真的了,郝连偃月连忙说:“是的。”
“人是我打伤的,无论谁来调查,我都会承认,我这样回答,你们满意了吧?”
高飞干脆的说:“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想你们也肯定有所了解了,在这儿我就不多说了。假如你们现在要带我回去调查,请你们出示相关手续,如果没有的话,对不起,我很忙。”
郝连偃月很想说:你总是说自己很忙,忙着泡妞吗?
她很想带走高飞,可暂时却没有带走他的手续,只能说:“好吧,那你先忙,但我还会再来的。高飞,你最好不要轻易离开冀南。”
“我都说无数次了,我现在很忙,就算别人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冀南的。”
高飞看了眼她那几个手下,淡淡的说:“我是个商人,最讨厌的就是铺张浪费,最崇尚的就是简练直接。我觉得郝连局长你最好也向我学习。不就是来找我调查个情况吗,有必要搞出前呼后拥的阵势?”
就像一个毒舌妇,高飞喋喋不休:“你们的作风让我反感,觉得这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一个电话或者你自己来就能搞定的事情,非得这么大排场,看来你够虚伪的,我有权保持随时向你们起诉,起诉你们打着公干的幌子,来冀南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