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绑架过,几经生死,宋轻歌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几分阴影,刚刚发生的事让她心有余悸,这会儿又见到他,感觉有了依靠,话一说出口,眼底微微一酸。
看着她眼底的雾气,顾丰城眉一紧,唇紧抿,脸色隐隐不悦,既后怕,又心疼不已,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的,“到底怎么回事?”
“哥……”婷宜轻泣,站在一旁,说不出来话。
宋轻歌稳了稳心神,将刚刚的经过简单的讲了出来。
他听后,脸色阴沉,薄唇紧抿,眼底掠过一丝狠色,却安抚的又抱了抱她,“你和婷宜先回包厢。”
宋轻歌看到了他眉眼间的逼人气息,正欲开口叫他,他已然往走廊那边而去。
“嫂子,我怕。”婷宜还后怕不已。
“没事了,”轻歌微抿唇,看着顾丰城颀长的身影匆匆下了楼,转而看着婷宜,“走吧。”
婷宜毕竟是小女孩心性,虽然之前被吓坏了,可回包厢没一会儿,就轻松起来,“嫂子,救我们那两个女人好厉害,”她手比划着,“嗖的一下子,我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她们就不见了……”
想着顾丰城追了出去,宋轻歌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安,心绪不宁的,静静的听着婷宜说话,此刻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嫂子,你不是认识她们吗?她们这么厉害,到底是谁啊?”婷宜问她。
轻歌回过神来,牵挂着他,心里惴惴不安,“我的……朋友。”
“哇,嫂子,你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婷宜不无羡慕的说,“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我也学两招防身,好不好?”
她心里挂着顾丰城,心不在焉的说,“有时间的话,我帮你问问她们。”
等了没多久,包厢的门被推开,顾丰城走进来。
“哥!”婷宜站起来。
宋轻歌打量着他,他的眉微敛,眼底有些深沉,脸色不大好,她望着他,目光相遇,她轻声问:“没事吧?”
顾丰城微微摇头,声音低沉,牵了她的手,“走吧。”
——
眼见着车子往大院的方向驶去,坐在后排座的桑婷宜犹豫之后,说,“哥,我不想回去,我怕。”
“大院有警卫,家里有保姆,你怕什么?”顾丰城淡淡的说。
呃!桑婷宜噘了噘嘴。
等他们到了大院桑家,客厅里的满地狼籍已经收拾干净了。进门后,桑婷宜小心翼翼的,东瞅瞅西看看,那样子,好像会见着状况不对,随时就能逃走的模样。
顾丰城扬了扬眉,淡然的说:“别看了,外公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婷宜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腰也挺直了些。
“这几天,没事就在家里待着,别到处走,知道吗?”顾丰城叮嘱了声。
“知道了。”桑婷宜看着她们,说,“哥,你和嫂子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顾丰城没看宋轻歌,淡然的说,“不了。”
“哦,”桑婷宜略有失望。
——
从桑家出来后,宋轻歌坐在副驾,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他脸色紧绷,眉微皱,薄唇紧抿,那样子,似乎不太高兴。自从他出去之后再回酒楼,就少言寡语。蓦的,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顾丰城看她一眼,目光又看向前方,收回了被她握着的手,语气凉凉的问,“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宋轻歌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黯然,头微微一低,心虚的看着自己的十指,“说什么?”
他的喉咙又紧了紧,握住方舟盘的手骨节分明,语气显然更不好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讪然,语气稍稍低,“什么……瞒着你?”她抬起头,“我……我能瞒你什么?”
顾丰城皱紧了眉,没再说话。
之后,轻歌感觉到车里强烈的低气压,甚至空气都有点稀薄了,她打开车窗,外面的风吹进来,吹拂她的脸,吹起她的长发,她又偷偷的看了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很冷,心里,到底还是忐忑,然后,她头一偏,靠在了他的肩上。
顾丰城不悦的推开她。
她眨了眨眼,又死皮赖脸的将头靠了过去。
突然,他一踩刹车,将车平平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夜晚的首都,霓虹璀璨的光芒隐隐的照进车里,微暗。
“丰城。”她轻呢的叫他,伸出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看她近在咫尺,又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顾丰城心里到底是软了,可面上仍旧冷冰冰的,看着她,不悦的说:“别来这一套。”嘴里这样说,可却没有推开她。
她无辜的眨了眨大眼睛看他,眸底,一片光华,她的手微微收紧,将他拉向自己,抬起下巴就凑上去吻住了他,她学着他的样子,先轻啄他的唇,再用小巧的舌慢慢的舔开他的唇,然后挑逗着他……
起初,他完全没反应,任由她放肆的撩拨,当她发现他没有回应,意兴阑珊的准备离开他的唇时,他反倒扣住她的头,低眸看她,声音沙哑:“好好学学!”然后,反被动为主动,给了她结结实实的热吻,她没撩拨到他,却反被他给吻得晕头转向。
放开她时,她晕乎乎的看着他,唇红艳艳的,眼底水汪汪的。
顾丰城喉咙一紧,不悦的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会把持不住的。
呃!宋轻歌脸色微红,微微噘嘴,然后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这个男人,扮猪吃老虎的本事,愈渐的长了。
车子里,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可她仍旧发现,他脸色不大好,“丰城,你怎么了?”
他眉一敛的,没好气的说:“你说呢?”
她讪然,嘀咕着,“你说变脸就变脸,我怎么知道?”
顾丰城眉紧紧的,推开她,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那样子,似乎很不高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什么?”她到底还是有点心虚。
见她还不肯说,顾丰城到底是气极了,扶住她的胳膊,让她面向自己,“她根本没把你当姐姐,你又何必处处维护她?”
呃!宋轻歌讪然,立刻明白他说的是谁了,“我……我没要有维护她。”
“你没有维护她?那为什么要瞒着我,不告诉我上次在A市绑架你的人就是她?”顾丰城语气不大好。
她微微低头,讪然,沉默不语。
她的沉默,让他更生气了,“宋轻歌,你要吃多少次亏脑子才能开窍?今天差点被绑架的事,如果不是当时婷宜也在,你是不是也不会告诉我?”他眉更紧了,“她从没把你当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你怎么还要姑息她?”
她喉咙一紧,抿了抿唇,“丰城,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他语气稍重,“她现在做事毫无顾忌,越来越嚣张,如果今天没有人救你……”呃,他愤怒不已,当那两个男人供出,谷心蕾要让人轮了她,还要拍视频传上网时,他有多想杀人。
“我……不没事吗?”她低声说。
顾丰城生气,扳起她的下巴,“你是想出事吗?”
“我……”她看着他的眼,心底微微一紧,低声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知道我会担心,那为什么要瞒我?你如果早告诉我是她绑架了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他沉声说,其实他心里极其后怕。
她轻嘲道,“该来的,躲不了,即使我早告诉了你,她对我的仇视和敌意,你能化解得了吗?”她看着他,“能让她不恨我,除非你娶她,可我绝不愿意……”
她的告白,到底还是让他心又软了,抱住了她。
“丰城,我们走吧,离开首都,”她蜗牛的说,从心底深处来说,她不想与谷心蕾有任何冲突,她怕,毕竟在首都,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她怕他为难,更怕谷永淳会为难,惹不起,她躲得起,躲得越远越好。
“好,”他说,“明天就能拿到签证了,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我们去澳洲看儿子。”顾丰城眼底,到底还是有一丝阴鹜未曾消除,谷心蕾竟然敢用这样龌蹉的手段伤害她,那么,他绝对不会再姑息她了。
——
谷心蕾醒来时,脑子一片混沌,浑身像是被车重重碾过一样疼得四肢都散了架似的,身体某处,隐隐传来撕裂的疼痛。她蓦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满地狼籍肮脏的屋子里,她正惊恐时,看到了卷缩在屋角的白沙沙,此刻,她们俩的状况都差不多,都身无寸缕,身上紫一块红一块的,狼狈不堪,她瞬间明白,她遭遇了什么事。
“沙沙?”她爬过去,拍打着白沙沙,“白沙沙!”
白沙沙眨眨眼,好半会儿才悠悠转醒,看到她时,吓了一跳,“心蕾,你怎么了?”而后她发现自己也一样时,卷缩起来。
谷心蕾和白沙沙面面相觑。
昨晚的忆忆涌然而来,她们在湘菜馆吃饭,然后喝了酒……后来一群人去唱K,再后来,脑子里就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好像有好几个男人,好像还有闪光灯的声音,她们当时似乎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