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歌走下楼梯时,眼底微酸,湿湿的。
把话挑开了说,比他们是生活在掩耳盗铃里好吧。他们中间隔着桑兰琴和宋雅茹的仇恨,那道仇恨,就像是一座山一样,是他们永远无法跨越的。
那天,跟他约法三章时,她是很心动的,可很快,她就清楚的意识到,若他们再这样互相纠缠下去,最终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答应杰姆去法国的原因。
既然躲不开,推不开他,那么,就让她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吧。
而且那份合约一签就是十年,她相信,十年时间,够她用来舔抵伤口了。
十年,也足够让他忘记她。
他们的结局,终将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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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莫穿着一身花哩胡哨的西装,嘴里叨着雪茄,身后跟着几个喽喽,正上楼呢,却没想到,会与下楼的宋轻歌迎面撞上,当他看到她时,眼底一抹惊艳,嘴巴张成“O”字型,那雪茄掉在了地上。而宋轻歌正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脚步极快的与他擦身而过。
左莫回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身边的一个喽啰见了,讨好的说,“莫少喜欢?”
“废话!”左莫扬扬眉,想到刚刚的惊鸿一瞥,上次见她,她正怀着孕,整个人又臃肿又憔悴,而今天,她穿着礼服,窈窕美丽,犹如惊鸿仙子,又高贵又漂亮,让他心猿意马,心里痒痒的。
“莫少放心,”那个喽啰嘿嘿一笑,“保准今晚就让她暖你的床。”
左莫不悦的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不许乱来。”这个喽啰,一向孔武有力,什么事都只知道用武力解决。而她的性子又那么倔……他想到一年以前在银河九天,若不是他太激进了,说不定就得手了。
“莫少……”那个喽啰迟疑的问。
“你们谁也别自作主张,”左莫目光扫过身边的人,然后自鸣得意的说:“我自有办法。”如果要靠武力得到她,那还不简单?找几个人绑了她扔到床上就行了,不过,这一回,他要换一个玩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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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了,左莫坐在一号桌上,叨着雪茄,跟旁边的工商联主席侃着天。他带来的几个喽啰则在宴会厅外的走廊里抽烟。
“要不,咱们去把那个女人绑了送到莫少别墅,”之前那个喽啰边抽烟边说,“给他一个惊喜?”
“山哥,你忘了,莫少说了,让咱们别自作主张。”谢昆站在一旁,为宋轻歌捏了一把汗。
那个叫山哥的喽啰狠抽了口烟,生厌的看了看谢昆,吐了口唾沫:“胆子这么小,真不知道莫少看中你哪点儿,还把你带在身边?”
“莫少不是说他自有办法吗?”谢昆说。
“就你小子这缩头乌龟的样儿,老子早就看不惯了。”山哥抡了抡袖子。
山哥是出了名的混,旁边的高个子喽啰打着圆场说,“山哥,你跟谢昆斗什么气啊,他也是为了你好,莫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你擅作主张砸西城场子的事你忘了?莫少断了你一根手指?”
被戳中旧事,山哥生气,不悦的看着他们俩,哼了几声,心里虽不爽,但却没再说话,只是闷声抽烟。
过了一会儿,高个子喽啰突然想到了什么,“谢昆,把你脖子上那块玉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谢昆说,之前他们这些人总是嘲笑他像个女人一样戴块玉佛。
“给我看看,”高个子喽啰说着伸手去拿。
谢昆拗不起,取下来给他。
高个子喽啰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又打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比对了之后,嘿的一声大叫,“谢昆,你小子发财了。”
谢昆不解。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高个子喽喽将手机照片和玉佛递到谢昆面前。
谢昆看了看,果真一样,紧接着抢过玉佛,重新戴在脖子上,不悦的说,“你什么时候拍的照?”他的玉佛洗澡睡觉都带着,从不离身的。
“是有人在重金悬赏找这块玉佛。”高子个喽啰说,“我那天看到这张照片时就觉得特别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这块……”
谢昆纳闷时,一旁抽烟的山哥凑过来,似乎忘了之前他们的争执,“让我看看。”他的小眼睛咪啊咪的,看了好一会儿,得出结论,“一模一样。”然后问,“悬赏多少?”
高个子喽啰用手指比了“一”。
“一万?”山哥问。
高个子喽啰摇摇头。
“十万?”山哥睁大了眼睛。
高个子喽啰还是摇头。
“一百万?”山哥张大嘴巴。
“一千万!”高个子喽啰不无羡慕的说,“谢昆,你娃大发了。”
山哥一脸惊讶,嘴巴合不拢了。
谢昆虽然吃惊,不过很快便将玉佛戴好,小心的藏进衣服里。
“天啦,一千万?”山哥回过神来,拍拍谢昆的肩膀,颇为讨好的说,“走,明天山哥陪你去把钱领啰。”
“你们看错了,跟照片上不一样。”谢昆看出了山哥眼底的贪婪,于是搔搔脑袋。
“我刚刚仔细的比对过了,一样的。”山哥立刻说,“谢昆,一千万啊,够咱哥儿几个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哎,山哥!”高个子喽啰不悦的说,“玉佛可是人家谢昆的,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
山哥嘿嘿讪讪的笑,“话别说这么难听,都是兄弟,见者有份,谢昆,你说是不是?”
谢昆皱眉,坚持说,“我这块玉佛不值钱的。”
“谢昆,有好处,你可别一个人独吞了?”山哥嘿嘿笑了声,半是威胁的说:“小心吃独吃不得好死!”
谢昆也不与他争执,只是撂了句话:“这是别人送我的玉佛,我不会卖的。”
待谢昆走远了,山哥碰碰那个高个子喽啰,“悬赏告示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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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歌上台演奏时,宴会场里一阵窃窃私语。
一来,她一袭白色鱼尾礼服,头发高挽,那种油然而生的高贵,让她看起来像个公主一样,不容任何人亵渎;
二来,来宾大多认识或者听说过她。去年她美冠全场,今天虽然换了身份,是演奏嘉宾,可依然美得让人心醉。还有,宋氏的衰落、她与顾丰城的婚姻,都曾是Z市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偶有听到底下对她的私语,宋轻歌微微一躬,然后坐下,垂眸目光落在大提琴上,右手蓦的拉弓,悠缓的曲子流出……
看她独坐台上拉琴时,孙辰眼底,颇多惊艳;
左莫的目光,丝毫不避讳的一直盯着她,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得意样子。
而大BOSS见她惊艳全场,还有那些男人看她时审视的目光时皱了皱眉,她的美,他早就知晓。若是知道她是到这儿来演奏,他铁定不会让她来。
“她这种女人,从来都不缺入幕之宾的,为了区区一两千块钱就抛头露面任台下男人品头论足,”桑兰琴冷冷的看着台上正在演奏的宋轻歌,心底的恨意无法消融,说,“能入她眼底的,不外乎是一个“钱”字。”
“正好,我不缺钱。”大BOSS淡淡的说。
被儿子一呛,桑兰琴冷哼了声,看着周遭,“这里,比你有钱的人也不少,她只消勾勾手指,很多男人就会趋之若鹜,你以为,她就会只跟你一个人?”对于之前宋轻歌撂下的话,她只会认为,宋轻歌在欲擒故纵,而儿子,则是被迷了心智。
“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大BOSS自信的说,“我相信,我有能耐让她只有我一个男人。”
“你——”桑兰琴恨铁不成钢,气得牙痒痒,“敢情,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我不是小孩子,”大BOSS冷声说,“我有辨别事物的能力,我希望你别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她可是我们的仇人!”
大BOSS看着她,“所有陆洁的亲戚朋友都是我们的仇人吗?妈,你的主观意识太牵强了,她是她,跟那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你对得起我吗?”桑兰琴微怒,“我所受的那些苦,你难道都忘了吗?”
大BOSS皱眉,“跟她无关。”
“怎么会没有关?如果不是陆洁,你爸不会死,你妹妹也不会死,我们就不会……”
“够了!”大BOSS眉紧了紧,忍了忍,“陆洁已经坐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整件事跟轻歌没有任何关系。”
“你如果执意要跟她在一起,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桑兰琴怒道。
大BOSS忍了又忍,“妈,如果你再执意这样,我觉得,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当年,他曾亲眼看着父亲从楼上跳下来,他对陆洁的恨意,不少于母亲。可整件事情上,轻歌是最无辜的,若要他为了上一代的恩怨牺牲他们的感情,他绝对不愿意。
桑兰琴几乎快疯了,儿子态度的骤然转变,让她大失所望,“你是我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