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
谷心蕾身上什么证件也没有,自然无法证明她的身份。在警察的审问下,她态度很不好,端着大小姐的架子,极度不配合,说话也挺冲的,脾气也越来越糟糕,完全没有了红色公主的优雅端庄。
起初她还趾高气扬,毫不顾忌的说了谷永淳的名字,可谷永淳是何许人物?那是金字塔尖尖上的人,每天出现在新闻里的人物,她刚说出来,自然被警察当作是吹牛,没人肯信,更没人去验证。
不管她如何闹,如果骂,警察对她这趾高气扬的样子似乎并不感冒,以为她是惯偷,潜入富豪的别墅行窃,甚至怀疑她有作案前科。她万般沮丧,最后说了桑兰琴的名字。
当桑兰琴赶到派出所时,谷心蕾早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于是,当着警察的面就嘲桑兰琴吼起来,完全不给面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才到?难道想让我在这里过夜?”
桑兰琴虽不得桑老的宠爱,可红色出身摆在那儿,而且在澳洲那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旁人见了她,自然是客客气气很尊重,见谷心蕾长幼不分,如此不识大体,心里自然不悦,“心蕾,咱们回去再说。”
“你现在就跟他们说清楚,我到底是谁?”谷心蕾觉得自己太委屈,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没没人这么质疑,审问过,自然气愤难当。
“心蕾?”桑兰琴皱眉,心里不悦,但脸上却未表露出来。
“我说我爸是谷永淳,他们都不相信?”谷心蕾生气的说,“让他们打电话到我爸办公室去核实,他们又不肯,还推诿我。你来告诉他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呃,桑兰琴眉皱得更紧了,她这种身份,弄到派出所来已经够丢人了,竟然还好意思说出父亲的名字来,这不是纯粹是坑爹吗?他谷永淳是何许人物,何等的精明,怎么会生出这种猪脑子的女儿?“回去再说。”
“不行!”谷心蕾拉住她的胳膊,大有不弄清楚不罢休的气势,“我得让他们给我道歉,让他们去把那个诬蔑我的女人关起来。”
“你走不走?”桑兰琴冷眼看她,谷心蕾是猪脑子,可她不是,这事惹真捅到谷永淳办公室去了,那后果……不仅是谷家,还有桑家,都会很难堪。
“你怎么回事?”谷心蕾不悦,耍起了大小姐脾气:“你要是不给我证明,我就不走。”
桑兰琴皱眉,“你喜欢待在这儿,尽管待。”她不是软柿子,任谷心蕾随意揉捏的,“我走了。”
眼看着桑兰琴走了,谷心蕾无奈,她在Z市人生地不熟,现在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离了桑兰琴,她走投无路,于是只得快步跟上去,可心里,终是咽不下那口气,走出派出所门口,就口无遮拦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脑子有包啊?我不只是让你证明我的身份吗?你就这样畏首畏尾的。”
呃!桑兰琴满头黑线,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遇到这样猪一样的队友,之前她还指望着谷心蕾能帮她把顾丰城的心给留住,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猪脑子,是个二百五。
他桑兰琴是何许人物,她又几时怕过谁?更何况是谷心蕾这样的猪脑子,在她眼里,简直就是白痴,她不客气的说,“你要是不怕你今天进派出所的事明天登上海外报纸的头条,就赶紧给我闭嘴!”
谷心蕾哼了声,“谁敢?”
桑兰琴皱了皱眉,嘲笑着:“他们都敢把你抓进派出所了,你说,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这是在首都大院,是条狗都认识你?”
谷心蕾悻悻的,想想也是,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哼了声,“可我不能就这样凭白让人欺负了啊。”
“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桑兰琴厌烦了她的胡搅蛮缠,故意威胁她,“你以为,闹到你爸那儿去了,就解决了吗?你爸是什么身份的人,你以为,他会为你强出头?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想到父亲的严厉,谷心蕾闭了闭嘴。
“还有,很快就是选举了,”桑兰琴说,“肯定有人巴不得能揪出你爸的把柄……”说罢,语气稍稍好了一点,“心蕾,你说你爸要是为了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选举的事给弄砸了……你说会怎么样?”
谷心蕾这猪脑子还真被唬住了,指了指派出所,“可我刚刚已经给他们说了谷永淳是我爸……”
“没事的,”桑兰琴见唬住了她,也就劝道:“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让他们谨言慎行。放心吧,他们不敢胡说的。”其实,她到派出所时,听到那些警察在开玩笑,把谷心蕾说的这些话当成笑话传。
“伯母,谢谢你。”谷心蕾感激的说,“要不是你,我这次就闯祸了。”
“没事的,”桑兰琴说,“下次记住就好了。”
“伯母,以后让丰城必须和我回首都定居,”她想了想,厌恶的看着身后的派出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糟心了,“我才不要在这里生活。”
“到时再说。”桑兰琴在心里冷笑,这种猪一样的队友,她哪儿还敢跟她结盟?怕是被她出卖了,还不知道为什么。更何况,谷心蕾除了出生优渥之外,现在看来,从头到脚都不符合她对儿媳妇的要求。
“我这样子,都是宋轻歌害了的!”谷心蕾想起就忿忿不平,“是她让保安把我送到派出所来的,她是始作俑者。”
桑兰琴明了,难怪,不过,看样子,谷心蕾除了能做个好道具之外,似乎,这脑子一无事处,竟然被宋轻歌就给戏耍了。
“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谷心蕾恶狠狠的说,“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心蕾,”这猪脑子虽然蠢,不过,暂时还有点小用,桑兰琴说,“要收拾宋轻歌还不容易吗?”她冷笑,“你就直接告诉她你怀了丰城的孩子,包准她会气得半死。”
“可我没怀啊。”谷心蕾小脑袋瓜根本不好使,“她要是问丰城,这一下子不就穿帮了吗?”
“不会的,”桑兰琴语气稍冷,不过却胸有成竹的说道,“丰城那么厌恶她,肯定会顺着你的话说的。”
“丰城醒了吗?”谷心蕾问。
“是啊。”桑兰琴扬扬眉,整个人轻松不已:“昨天就醒了。”顾丰城突然醒了,这让医生都感觉惊讶,直呼这是医学奇迹,还说,只要过了今天,就能出ICU了。这个结果,自然让她欢喜不已。
“伯母,我们现在去看丰城吧!”谷心蕾迫不及待的说。
“他还在ICU,”桑兰琴说,“等他出了ICU再说吧!”等把顾丰城和宋轻歌离婚的问题解决了,她布下的网,也该慢慢收拢了,陆洁,二十年前,我败走澳洲,二十年后,我要让你连本带利的给我还回来,这一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嗯,不行,我就要见他!”谷心蕾不悦的说。
桑兰琴突然很厌恶她了,等事情尘埃落定后,这个谷心蕾,她自然也有办法让她心灰意冷的滚回首都去。
就凭她这种资质,要做桑家的外孙媳妇,绝对不行,桑兰琴甚至担心,她这让人捉急的智商会影响到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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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桑兰琴来到别墅,宋轻歌并不意外,彼时,她正收拾了一套婴儿的衣物,还有奶瓶,玩具装进盒子里,她在Z市城南的墓园里买了块墓地,打算给小顾同学做个衣冠冢。
看着她手里的婴儿用品,桑兰琴冷言道:“这些东西,早就该扔了。”
“这是孩子衣冠冢的东西,”宋轻歌看着这些东西,心底,微暖,小顾同学,很快就有家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收拾东西准备滚了。”桑兰琴脸色很冷,话语间,尽是刻薄,“不过,一个死胎,你还准备衣冠冢,你就不怕压得她投不了胎。”
宋轻歌听罢,那一丝好心情全没了,脸色微怒,“你是孩子的奶奶,怎么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桑兰琴冷笑,“奶奶?我担不起这个称呼,”她又说,“只有心蕾肚子里的孩子,才佩叫我一声奶奶。我和丰城,对那个即将到来的孩子,都很期待。”
宋轻歌胸口微微窒息,是啊,她的孩子没有了,可谷心蕾肚子里还有……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孩子,就从未被期待过,想到此,她眼底微湿。
桑兰琴打量着别墅,“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收拾你的东西,滚出这栋房子。”
宋轻歌背挺得直直的,手里紧紧的抱着那个盒子,“我是丰城的合法妻子,我有权利住在这里。”
“合法妻子?你现在的确是,”桑兰琴笑了,“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宋轻歌的心微微收紧,其实她早知道,这一天,迟早就会到,她现在,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残喘。
“丰城要见你。”
宋轻歌一听,心跳微微加快,惊喜,“丰城醒了?”
桑兰琴冷冷的看着她,“是啊,他是醒了,你应该烧高香了,否则……”她冷笑着。
“他人在哪儿?”宋轻歌期盼的问,她现在整颗心,全都是顾丰城,他醒了,就想见到她,这对她来说,是绝对的惊喜。
桑兰琴却偏偏不说,“明天上午,乌靖会跟你联系。”
知道他没事了,宋轻歌心情激动不已,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她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她高兴的样子,桑兰琴冷笑道:“你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收拾你的东西吧,”转而,她朝客厅里说了声,“青嫂,等这个女人搬走后请家政公司把这栋房子里里外外清洗一遍,不要留下她的任何东西,包括一根头发。”
然后,她打量着客厅,然后故意说,“算了,还是请人来重新装修吧,丰城那么爱心蕾,怎么会让她用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