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看着青月，没有阻拦，青月的出身是什么，他从来都没忘记。苗夭的头骨，进而生长出全身血肉，形成的厉鬼。

一个叛逆的鬼修，那怕是烧成灰，也改变不了内在本质。

她会不会背叛呢？

楚城还没想明白，破碎的龙珠就冲入青月的身体之中，青月的脸上是迷惘，痛苦，悔恨和愤怒。

她想起来了，自己是苗夭啊，被楚城杀了，炼制成了厉鬼。

楚城时常自省，我是好人吗？

答案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给自己发好人卡的行为挺蠢的，楚城尽管不想做坏人，可也不想做好人。

苗夭要杀他，他就杀苗夭，不仅如此，还要挫骨扬灰，神魂俱灭。

如果有必要的话，再把她的女儿也杀掉，这叫斩草除根。没有什么不忍心的，只有是否力所能及。

青月张开口，从她的口中喷射出金光，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

楚城看到她的表情，知道破碎的龙珠生效了，神界的存在，有可能会借助这颗龙珠搞事情。楚城一招手，血夜之剑就出现在他的掌中，下一刻，楚城来到楼头，手持短剑，向下简单的一刺，血夜之剑整个刺入青月的眉心，消失不见。

神灵的力量被封印，青月瞪大眼睛看着楚城。

楚城道：“你什么都没想起来，只不过神灵给了你一段记忆，为了方便融合你的身躯。”

“可那是真的，对吗？”

“没错，你是我杀的，百鬼夜行图也被我抢来。”

“你这么坦诚，是因为我要死了吗？”

“你从来就没活过，青月。”楚城叹了口气，道：“青月只是一场梦，该醒了。”

“不！”

青月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楚城抓住她，向天上一丢，血月宛如一个巨大的口器，向下一探，把青月吞了进去。

楚城站在空荡荡的小楼里，觉得风有点冷。

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青月，即使这里曾经有个渴盼的身影，等待主人的到来。她别无所求，只想楚城关注一下。

但是她的用处，楚城早就想好了，和血月融合。

有了神力，天空中的血月肆意的扩张，仿佛一个血红的眼球，看着长街。这眼球越来越大，像是靠近了一样，血腥的气息弥漫着，一个个天使炸开，金色的血液被长街吞噬。

我管你有什么计划，都被吃掉了，就什么计划都没有用了。

楚城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耐心等待着天使们的陨落。

天使？不过是生了翅膀的畜生而已。

楚城恶意地想着，天上的血月蠕动着，发出骨骼粉碎的声音。一个青月没什么可消化的东西，但是那粉碎的龙珠，能量全部被血月吞噬。强大的神力，将血月中的杂质直接净化，让血月变得更加纯粹。

血月和神力相互消磨，就像是在锤炼金属。

被长街吸收的那些金色血液，不断扩充着长街，长街蔓延，前后已经长达五里。长街两侧，建筑高低错落，形成坊市，这一次，建筑向着两侧延伸，形成了建筑群。每一座建筑之中，都飞出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和天上的血月连接起来。

阴煞之气在天地间流转，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血月长街为中心，百鬼夜行衣的面积扩张，周围出现了黑色的旷野。

吞噬了庞大的神力不说，这一次，百鬼夜行衣最重要的就是血月进阶，形成网罗，这才体现出法则森严。

楚城所处的小楼拔高，生长，长到八层才停下来。

这意味着，百鬼夜行衣有朝一日，能进化成八阶装备，眼下力量不足，可是法则已经完整了。

楚城离开百鬼夜行衣的时候，里面的厉鬼，已经和天使相互厮杀，一个不剩。

百鬼夜行暂时是用不了了，不过在血月长街之外，那黑色的荒野中，有一座座的坟茔，鬼火在黑色的大地上飘荡，随风来去。

假以时日，会有厉鬼诞生在这里。

这些厉鬼，都是在血月长街的法则之下衍生出来的，他们就是法则的一部分。

这样的套路，借鉴了神国，借鉴了天使，又自成一体。

百鬼夜行衣中的空间，血月是核心，血月之中的剑，是血月的灵魂。青月不在了，短剑就是青月，再也没有什么女鬼，苗夭彻底消失，被楚城从法则意义上抹杀。

“楚城！”罗烟看到楚城出现，有些欣喜。

那么多天使，被楚城一个人杀了？

“我长袍上的能力，暂时用不了了。”楚城很平静地对罗烟道。他抖了抖袖子，百鬼夜行衣隐没，黑暗法袍浮现出来。

长远来来，楚城是赚了，然而他也付出了代价。

培养了许久的厉鬼一个不剩，换来的是从天使身上榨取的力量，还要经过百鬼夜行衣转化才能使用。这导致了百鬼夜行衣上的技能都暂时被封印，楚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

百鬼夜行衣上有不少实用技能，黄泉路是罕见的无视空间的移动技能，比亡灵剑闪厉害多了。鬼门关是远远超过灰烬之墙的防御技能。血月玄龟看起来只是个治疗属性，实际上血月玄龟本身，也增长防御。而这件长袍类装备，还有第六到第九个技能没有开发。

楚城自己进阶，就会开发出下一个技能来。

百鬼夜行是群体封印，把敌人摄入血月长街，靠着法则力量进行压制，就像是龙神神国降临一样，楚城等人的属性，也被神国压制。

血夜之剑，更是能摧毁龙珠的强大武器，本身又克制神力。

楚城孕养了一年多，否则怎么可能一剑毁掉龙珠，然后封印了龙珠的力量，供血月吞噬。血夜之剑理论上十二个时辰就能释放一次攻击，可是在血月中孕养的越久，威力越大。拿出来攻击，也不会说一泻千里，直接把所有力量释放掉。

如果击杀敌人还有剩余的力量，血夜之剑在十二个时辰后，依然可以发动强大的打击。

这些能力暂时都用不了，每一个能力，都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眼下就是关键时刻，楚城从百鬼夜行衣中出来，一道红光飞回魔法高塔的时候，还没看到地面上，那些天使正在攀爬城堡，和瘟疫生物杀在一处。

按照中国话说，就叫此消彼长。

金光笼罩的范围，就连视线都是模糊的，天使的力量被加强，瘟疫生物的生命被削弱。简单直白的神国法则，除非你比龙神还要强大，否则就无法将其逆转。

就好比天使被摄入百鬼夜行衣中，也会遭受同样的待遇。

楚城进入百鬼夜行衣中的时间很长，他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外到处都是天使的尸体，很多兵蚁将死之时，跳出城堡，选择自爆。

这可比尸爆术厉害，兵蚁的身体里，原本就有生物结晶炮。

需要的时候，生物结晶可以抽取生命力，变得非常的大，然后炸开，就是颗大号炸弹。

天草沧源根本就没想过兵蚁能善终，设计的时候也不追求精细，只要极端的暴力。

即使如此，也不容乐观，因为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天使，如果是高阶天使死这么多，龙神的神国或许会受不了，可低阶天使死掉，制造起来会相当容易。

这也是楚城重生前，神州顶不住的原因。

那个时候，克隆人还没法快速生产，大夏的军队，实在是顶不住天使的轮番冲击。

天使又不是从一面来，而是在四面八方进行冲击。罗烟等人，早就下去战斗过了，轮番出击，一个个的休息。道士也会疲劳，他们又不敢耗尽力量，生怕还有高阶天使出现。别说青城道士，就连投靠楚城的维恩和克莱门特，都到城头去杀了两回了。

楚城没有和罗烟多说，而是上了城头，凋零叹息，血肉魔眼，万蚀球……

传奇强者释放法术，哪怕不是传奇等级，杀伤力也超过该法术应有的等级威力。转眼之间，楚城就清理出了一片空白区域。精锐瘟疫生物拖着天使的尸体，往后面跑，跑到掩体的背面，开始分食天使的身躯。

兵蚁的身体强度，吞噬天使，就会燃烧生命，虽然也能提升战斗力，可更大的可能是连爆发都没机会，就直接烧死了。

天草沧源跟着楚城，他的脚下，一条十八米长的大蛇金光灿烂。

这头瘟疫生物的翅膀收敛起来，在城头窜来窜去，低阶天使几乎是一口一个。巨蛇吞下十多个天使之后，开始呕吐，吐出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这些东西，又被兵蚁分食。

仿佛是恶魔间的厮杀，兵蚁的头部，已经全部显出环形口器，利齿一圈圈的，发散着寒光。

而龙形天使，身上鳞甲凸凹，就像是深渊中的爬行类，翅膀漆黑一片。

“主公，我没法感染天使，要是催化病毒的话，病毒就没可能控制了。”天草沧源身边站着他的安布雷拉骑士团，神态凛然。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瘟疫军团，根本不是什么最强大的病毒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