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花郎国朝野一片哗然。朴恩泰出使大夏归来,将自己在大夏的遭遇一说,花郎国上上下下一片愤怒,更有九成的官员跳脚叫嚣,要出兵“征讨”逆夏
至于说花郎国有没有出兵大夏的实力……在几乎所有花郎国人的心目中,都是这样一个观念:怎么可能没有这个实力?我花郎地大物博、历史悠久、国力强盛、万朝来服征讨一个小小的逆夏还不是轻而易举?只要出兵,逆夏必定吓得屁股尿流,望风而降
至于以前无数次花郎被人走的跟孙子似地,他们都选择性的忘记了,而且就算是记起来的,也总能找到说服自己的借口:不是我们战败了,只是我们没打赢。
朴恩泰更是推波助澜,他这种人,就算是大夏对他接待没有问题,他还要觉得人家不够隆重,以自己堂堂花郎国使节的身份,应该对我更加尊敬。现在他是被洪禹给打回来的,那还不上蹿下跳,到处挑唆?
一时间,整个花郎国境内,从上到下,从官吏到平民,掀起了一股反大夏的热潮。至于大夏在他们和河桑的争斗之中,多次调停的恩德拜托,花郎国从来不觉得那是因为大夏的功劳好不好,那是因为人家花郎自身的“强横”实力摆在那里,河桑望而生畏,这才借坡下驴的你大夏从这些事情上,赚取了好名声,还是占了我们花郎的光呢还不知道感恩,还这么对待我们的使节,这种忤逆国家,必须教训一下
在这样的氛围下,朴恩泰这个在大夏被揍的跟孙子一样的家伙,反倒成了抢手货。花郎国的尔守城的高官们,经常邀请他去做客,讲述在大夏的悲惨遭遇。
不过朴恩泰有一点是很清楚的,花郎国就算是一品高官家里的宴会,也只有几碟子泡菜,能有一些咸鱼汤就算是丰盛了,至于火炉烤肉,想都别想,那是皇帝陛下才能享用的盛宴
比起大夏要一般的家宴也要八荤八素,实在是拍马也赶不上。
因为邀请太多,朴恩泰自然也就矜持起来,一些三品以下的宴请,他就找借口推掉了。就算是去了,也要刻意晚到一会儿,以显示自己很忙碌,能来是给你们面子。
但是今天,朴恩泰早早的到了一户人家外,殷勤的等候着,不敢有丝毫托大。因为这一户人家,是花郎国三皇子。
要是洪禹在这里,看到这一排茅草屋,肯定要吐槽:这就是堂堂皇子府?你们花郎也太可怜了吧
花郎国的继承制度也是学习了大夏,一般情况下当然是立长不立幼。但是花郎如今的皇长子,小时候得了一场重病,花郎的医术偷师自大夏,自己有掺杂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管有没有效果,反正花郎人觉得这是我们自己“开创”的医术
然后这种医术连堂堂大皇子一次恶寒症都治不好,弄得大皇子一条小命虽然保住了,可是却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疾病产生,眼看着怕是活不过三十岁,花郎皇帝也不敢立他为太悳子,于是下面各位皇子心思就活泛起来。
大夏武宗皇帝春秋鼎盛,下面的皇子们就算是有那个心思,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就连大皇子也是老老实实。
但是花郎国的皇帝年纪和武宗皇帝差不多,身体却差远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所以皇子们的争夺越来越直接。
这位三皇子,就是太悳子之位的有力争夺者之一。面对可能的太悳子殿下,朴恩泰不敢托大,接到了请柬之后,急忙准备了一番,推掉了其他的应酬静等今天的宴会。然后还专门提前了一个时辰来到门外等候。
好不容易到了时间,三皇子吩咐人将朴恩泰接进去。今天三皇子表现得很有诚意,用来招待他的酒水也不是花郎常喝的糟酒,而是经过了二次过滤和蒸馏的烈酒,十分清澈。
席面上居然还有一条鲜鱼
朴恩泰受宠若惊。
酒过三巡,三皇子开口问起了正事:“恩泰你受苦了,如今举国上下一片愤恨,要求出兵大夏,民心可用。我欲领兵出征,不知道恩泰有没有什么意见给我?”
三皇子是典型的花郎人相貌,大饼脸配上一双细长的小眼睛,下面贴上一个塌鼻子三皇子是尔守城之中著名的美男子,当今花郎圣上所有皇子之中最英俊的一个。
朴恩泰毕竟去过了一次大夏,还算有点清醒的认识,忍不住问道:“殿下准备征调多少大军?”
三皇子淡淡一笑,笑容之中藏着一丝骄傲:“一共有十二位将军支持我,能够组织起一只两千人的大军”
朴恩泰大喜过望,轰然拜倒在地:“殿下神武我花郎武士都是精锐,以一当百,两千人可以轻松击败大夏两万大军,给逆夏一个教训绝对足够了。”
朴恩泰矜持一笑,心中其实十分得意。在所有争夺王位的皇子之中,他是最受军方青睐的一个,所以才会有十二位将军支持。别的皇子想要出征,能拼凑起五百人的军队就算不错了。
这两千人,足以让他横扫整个花郎,甚至去跟河桑国掰一掰手腕。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觉得两千大军,可以教训一下逆夏?”
“绝对可以微臣甚至觉得,逆夏边关守将,看到我花郎雄壮的军容,就会望风而逃,咱们必定不战而胜”
“哈哈哈”三皇子开怀大笑:“好,等本王凯旋归来,再于你一起庆功”
三天之后,三皇子率领两千大军,浩浩荡荡从尔守城出发,穿过尔守城西城门,缓缓往大夏开拔。
两千精锐,身着竹片和牛皮缀成的铠甲,装备精良的让周围观看的其他将军羡慕不已。
而三皇子骑着一匹雄壮战马,足有半丈高乃是花郎罕见的良驹就算是花郎国的皇帝陛下,御马苑中也没有几匹马能够跟这匹马相比。
他意气风发,而藏在人群之中其他的几位皇子则是面色黯然。如此雄壮大军,出征逆夏必定旗开得胜,现在举国上下对逆夏十分愤怒,而三皇子恰好讨好了大家。等他凯旋归来,声望必定达到一个顶点,到时候其他人还怎么跟他争?
洪禹骑在烈马背上,身边跟着小。
周围是茫茫大山,一支庞大的荒兽骑兵正缓缓地穿行于山林之间。
过完年,洪禹就把武都内的事情暂时安顿了一下,带着荒兽骑兵团出发了。荒兽们不用刻意赶路,但是速度也远远超过一般的骑兵。而且荒兽行军,对于地形没有要求,不管平原山河,直接冲过去。
而且有两头强大的三品荒兽坐镇,就算是遇到危险地地域,也可以完全不用顾忌什么穿行过去。
烈马已经达到了五品荒兽的水准,在这支队伍之中并不显得孱弱,相反它体悳内隐隐撒发出来的远古神兽的威煞,让大地夔牛这种三品荒兽,也不敢在它面前放肆。
队伍里大多是新兵蛋子,不过洪申和洪寅当年都曾经跟随洪胜日远征河桑,那一战,也是为了拯救花郎国。因此对于花郎国这种忘恩负义,妄自尊大的无赖国家,两人愤怒无比,暗地里无数次鞭策荒兽骑士们,遇到花郎国的军队,给我狠狠的打如果不能全部歼灭,回来狠狠操练你们
“少爷,前面就是花郎和我们的边界天池山。”洪申指着前方一座巍峨雪山,带着无尽遗憾说道:“天池山本来都是我们大夏的领土,但是当年老帅带着我们出兵河桑,拯救了花郎国之后,他们借口天池山下面盛产箭竹,需要用这些竹子制作箭矢,就派兵进山采伐,然后就占着天池山不走了。还上书朝廷,说两国的边界应该以天池山为界。
这里天高皇帝远,朝中公卿们也懒得为了这一点地方跟花郎扯皮,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让花郎生生把这块地方给占去了。咱们出兵救了他们,结果还被他给赖去了一块土地,这种事情也只有花郎这种国家才干的出来。”
洪禹勃然大怒:“爷爷当时没有要求出兵?”
“怎么没有?老帅当时在朝堂上暴怒,可是陛下也考虑再次出兵国库负担太重。再加上还需要花郎牵制河桑,也只是发出国书抗议了一下。”
“我艹”洪禹爆了一句粗口:“国土不是一般的财产,更代表着尊严岂能如此儿戏?”
洪寅在一旁冷笑一声:“少爷你们恐怕想不到吧,花郎还能更无耻。上一次被少爷您打跑的那个朴恩泰,他们来,除了要减免进贡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提出天池山应该全部属于花郎国他们的主意是先抛出减免进贡,如果咱们反应不激烈,就得寸进尺,再提出将天池山全部划入花郎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