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萝却听不进去,只是不停的摇头乞求她留下来。
她已经失去她太久太久了,每次她去苏祭司身边,她都有种她再也不会回来了的预感。
而这次的预感又格外的强烈。
“梵行,梵行你劝劝她呀……”她哭到泪眼模糊,转身去寻求北梵行的帮助偿。
冷沉内敛的男人屈指弹了弹指间的烟,淡淡扫一眼跪在地毯上沉默不语的月牙:“月牙,你想好了?”
安萝怔了怔,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北梵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性子一向柔顺恬静,鲜少有这样言辞激烈的时候,月牙从回北家,从来没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叫过爸爸的名字。
这会儿应该是真的动了怒气。
北梵行倾身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嗓音寡淡:“没什么意思,月牙是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而且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帮她安排未来,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就好。”
其实从她一次次的离开北家,一次次的去苏祭司身边,又一次次的回来开始,有些事情他就已经看清了。
没有哪个女人会真的想要去一个自己厌恶的男人身边的,既然她心里有苏祭司,而苏祭司那边的态度也同样暧昧不清,那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又何必掺和进去。
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月牙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替北家弥补苏祭司的,从一岁开始,她其实就再也不属于北家了。
有太多太多可以折磨她,折磨北家的办法,可那个男人都没用上,还把她水水嫩嫩的养到了20多岁……
是姻缘也好,是孽缘也罢,都由他们自己去决定吧。
月牙轻轻松了口气,起身从身后抱住了他:“谢谢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爸你不要担心。”
北梵行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月牙,不管去哪里,永远都别忘了,你是北家的大小姐,累了倦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一句话,说的月牙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强忍了一会儿,她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嗯。”
安萝阖眸,无力又落寞的叹息了一声。
就算她将来真的跟苏祭司在一起了,北家跟苏家的仇恨也不可能就此化解,或许……她要失去一个女孩子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盛大婚礼。
不会有亲人的祝福,不会有父母的牵手陪伴,甚至极有可能,连一张结婚证都拿不到。
她的月牙……
……
苏祭司的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接通。
月牙懒得管他了,登机之前发给了他一条短信之后,就关机了。
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她的孤城。
这座城市对她而言其实还是很陌生的,但因为爸妈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带给她的安全感跟依赖感是强烈的。
像是一朵随风而起的蒲公英,飘摇着飞离了自己的故土,去往遥远的美国。
她不知道时隔三个月,传说中已经走火入魔的苏祭司还是不是她离开的那个模样,但本能驱使着她,驱使着她想要靠近他。
失去了洛欢,马上又要失去苏珍,她希望她的到来,能带给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宽慰。
……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下来,筋疲力尽。
从机场出来,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她拖着行李箱走到路边,看了眼被计程车堵塞的几乎成了一锅粥的马路,皱眉。
“大小姐。”
一辆黑色轿车在面前停下,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下车,恭敬的对她欠了欠身:“收到大少爷的命令,由我们护送您安全到达目的地,请上车。”
月牙把手机开机,看了眼未接电话跟短信,都是妈妈发过来的,问她安全到达了没有。
没有一点消息是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口袋,由着男人下车将她的行李箱提起来,刚要上车,远远的就听到一声轻佻的口哨声。
这声线太过性感,惹的周围正在等车的人纷纷侧头看了过去,月牙也不例外的被吸引了。
价值八位数的豪华跑车内,男人一张足够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出现在视线中:“这么美丽的姑娘,还是配我的豪车更适合一点,你说对不对?”
月牙:“……”
……
价值八位数的豪车跟价值三位数的自行车在什么时候是一样的?
在堵车的时候。
为了安全起见,男人在她上车后就将敞篷合上了,狭窄的空间里,又开着暖气,月牙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苏祭司呢?”
路西法搭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叩动着:“在家呢。”
“在家干什么?”
“陪客人。”
“客人?”
路西法转过头来,给了她一抹倾城倾国的微笑:“是啊,前些日子谈生意的时候刚刚认识了一个超级***,这两天正打得火热呢!那魔鬼身材,那漂亮脸蛋,关键还都是纯天然的,啧,要不是跟阿司是兄弟,我肯定就控制不住的横刀夺爱了!”
刚刚认识了一个超级***,这两天正打得火热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牙多心,总觉得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月牙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路西法嚼着口香糖,歪头打量着她的表情,嗤笑一声:“怎么?吃醋了?生气了?”
这次月牙听出来了,他的确在幸灾乐祸。
她转过头来,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吃醋了怎么样?生气又怎么样?谁规定我不准吃醋不准生气了?”
大概没料到她会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了,路西法明显的愣怔了好一会儿,随即忍不住拍着方向盘闷笑出声。
笑的肩膀都在疯狂的抖动。
恶趣味!
月牙嫌弃的瞥他一眼:“别笑了,没看到路通了吗?!”
……
嗯,果然是个***,标准的九头身美女,两条笔直又白皙,一张清纯中透着妩媚的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顶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
火辣的身材足以勾引任何一个性冷淡的男人化身色.魔。
他们过去的时候,城堡里正在举行一个豪华的品酒会,苏祭司的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上身只剩一件白衬衫,领口大开,性感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靠在泳池边的休闲椅上,长指勾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晃动着,专注的听着另一张休闲椅中的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那个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小妖女水蛇似的缠在他怀里,明显的动了情,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动着,恨不得忽略掉在场的那些人直接扒了他的衣服。
路西法从车上下来,远远的看了一眼,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一眼就从人群中挑出了几个漂亮的女人来,挨个赞赏了一番。
月牙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无聊的白了他一眼:“我先去看看千里,回头等派对散了,你跟苏祭司说一声,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谈。”
路西法姿态慵懒的靠着车身,低笑:“看这模样,阿司今晚是没空了,你看那小妖精……啧,手都伸进他腰带下面去了……”
月牙皱了皱眉,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聒噪。
“我在千里卧室等着他,他什么时候忙完了他的那些破事儿,就要他去找我。”
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后,随即拖着行李箱上了楼。
……
三个多月不见,月牙又长高了不少,走路也稳了,会说的话也多了,只是不怎么认识她了,见到她过来,表情有些茫然。
小孩子的心敏感又纤细,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到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月牙陪她玩了一会儿,她很快就又开心了起来,她要她叫麻麻,她就脆生生的一直叫麻麻。
外面嬉嬉闹闹的声音传来,千里不停的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向窗子的方向,月牙不想让她看到那些人醉酒后糜烂放纵的模样,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索性就抱着她去了浴室。
放好了水,把千里放进浴缸后,她顺便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准备跟她一起泡个澡,过会儿一起睡觉。
刚刚将衣服脱完,不等进浴缸,浴室的门忽然就被人猛力的推开了。
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
她吓的浑身一颤,转过身看过去的时候,浴室里的灯已经被关上了,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你——”
‘你是谁’三个字,只来得及说出第一个,一具裹挟着冰冷寒气的身体就忽然贴了过来,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肢,一路将她逼到浴室的墙壁上。
冰凉的触感刺激的她浑身都缩了缩,浓郁的酒香钻入鼻息,带着熟悉的特属于某个男人身上的清冽香气,月牙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苏祭司,你发什么疯?!”
“一回来就这么騒浪的跑来浴室,你想勾.引谁?”男人薄醉的嗓音压到最低,带着不知名的怒气。
跑来浴室就是勾.引人?
她难道要不洗澡,整天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才算不勾.引人?
三个月不见,这个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蛮横不讲道理?
月牙怒急,拼命的去推他的胸膛:“你有病啊!放开我!千里还在浴缸里呢!!!”
骂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皱紧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来浴室了?”
下颚随即被男人大手用力扣住,黑暗中,他冷怒逼人的气息近在咫尺:“你把灯开这么亮,脱衣服的影子隔着窗帘从外面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么?北月牙,你想干什么?!”
月牙倒吸一口凉气!!!
她在这里住过那么长时间,每次洗澡都是这样,从来不知道从外面隔着窗帘还能看到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刚刚外面的那些男人前面几分钟都在盯着她脱衣服的动作看,头皮就忍不住阵阵发麻。
不过这件事情怪她吗?!
要怪就怪他把千里的浴室设计成这个样子!!
她才是那个被看到,吃了亏的人好吗?!!要发脾气也是她来发好吗?!
“被看到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
恼羞过后,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冷冷盯着他的俊脸:“就算我想勾.引男人,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她的身子这会儿不着片缕的被他压在浴室的墙壁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能轻易的感觉到她的柔软美好,指尖下,那滑腻的肌肤刺激着神经。
男人呼吸不知不觉加重,嗓音被沙哑渗透:“北月牙,你再顶一句嘴试试看?!”
靠的太近,月牙能听到他的呼吸明显的变得急促了,视线受到阻碍,感觉便变得分外敏锐了起来。
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的变化。
她咬唇,别过脸去不去看他:“放开我,千里还在浴缸里,一会儿万一不小心滑下去,会呛到她。”
千里很喜欢玩水,每每把她放进浴缸里她都要扑腾个半小时,这会儿大概是因为灯突然被关上了,她有些怕了,一直乖乖待在水里没敢动弹。
原本以为她示弱了,他就该放开她了,可没想到僵持了几秒钟,男人忽然空出了一只手从旁边抽过了一条浴巾来裹住了她的身子,随即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月牙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直把自己抱了出去。
外面的女佣见他们出来,立刻低下了头。
“大小姐还在浴室,去给她洗澡后哄她睡觉,今晚不要把她送我卧室了。”
男人丢下一句话后,便径直走向了对面的主卧,一脚踢开门后,随即将她放了下来。
单手将门锁死的同时,滚烫的唇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汹涌而疯狂,像是要把深埋在体内多少年的暗黑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似的。
月牙吃痛,本能的去推拒他,可双手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扣住高举过头顶,他将她紧紧压在门上,呼吸粗重:“为什么回来?”
“……”
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听得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却又好像不大清楚,她呼吸急促,实现努力试图穿过黑暗看进他眼底。
可那双碧蓝的眸中闪动的华光又太过炙热耀眼,几乎要将她灼伤,逼的她不敢直视。
“嗯?为什么要回来?”
明明已经忍到了极限,男人却又像是在堵着一口气一样,一定要听到她的回答才肯罢休:“北月牙,回答我的问题!!”
月牙咬唇,闷闷开口:“你跟那个刚刚在你怀里乱蹭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几秒钟的僵持后,到底还是男人首先后退了一步:“没关系。”
“碰她了没?”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你管我几个问题,先回答了!”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男人薄唇若有似无的贴上她的,声音里像是平添了几分痛苦:“你说呢?碰了她,我现在还会这样?”
还会这样失控又疯狂的想要她……
明明应该按照他一开始的计划,管她过不过来,他就直接把她当做空气,不看不理……
“就算没碰,你由着她在你身上扭来扭去的是几个意思?”月牙不依不饶。
一想到刚刚他那没有半点厌烦反而还颇为享受的模样就来气!谁说水性杨花只能形容女人的?这个词简直是为他而生的!
“北月牙!!!!”忍到了极限的嗓音。
“之前还以为你是多禁.欲冷傲的一个人,没想到也这么媚俗不堪!我告诉你,也就之前不知道,早知道你在这里跟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我就不……唔……”
像是彻底的放弃了寻求她的答案,男人薄唇落下,再度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
如果说之前还半信半疑,那么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眼睁睁的看着天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月牙真的相信,他没有碰那个***了。
醉酒后的男人格外的能折腾,简直恨不得要将她吃拆入腹。
月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知道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依旧是黑暗的。
动一动,身体就像是被拆开过又重新组装起来似的,疼到要咬着牙才能不叫出声来。
她的衣服不在这里,地上只有一件被男人丢弃的衬衫,她捡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硬着头皮穿上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露出一颗小脑袋来,见走廊里没有人,这才忙不迭的跑进千里的卧室。
一推开门就傻眼了,因为两个女佣正在陪着千里在床边搭建公主城堡……
她就这么穿着一件男人的衬衫,光着腿光着脚的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而且还带着满身的青紫吻痕……
两个女佣一见到她这模样,明显的都愣了下,随即尴尬的纷纷把视线撇开了。
千里站起身来就要找她抱抱,月牙这模样实在不好意思去抱她,一边去拿行李箱找衣服一边干笑着哄她:“麻麻洗个澡再陪你玩哈!等半小时,哦不,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就好……”
拿了衣服进了浴室,去拉窗帘的时候才发现,窗帘又被加厚了三层!
这次恐怕拿个太阳放在这里面,从外面也看不到这里面的半点影子了。
她胡乱的冲洗着身子,那一处处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活像是电视剧里经过了非人虐待的女囚一般。
仔细想一想,她昨晚也的确被虐待了,那个男人,简直疯了!!
---题外话---呐,肉来了,大家吃的可还饱?﹁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