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烈庄园,地下室中。
随着黑色的雾团与白色的雾团入体,荣陶陶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也深深的吸了口气。
晋级少魂校的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能量,犹如满血复活了一般。
而且这样的满血复活,还是“进化”之后的满血复活。
“撕拉!”荣陶陶下意识的扯了扯衣领,却是听到了衣物被撕破的声音。
荣陶陶:“”
手劲儿竟然这么大?
刚刚迈入新段位的荣陶陶,还不太适应这具崭新的身躯。
回想起当年进阶魂尉时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荣陶陶抿了抿嘴唇,向前迈出了一步。
“呯!”
霎时间,地面裂出了道道碎纹,他也一步“走”到了地下室大门口
飞一般的感觉
“啪!”荣陶陶双手拍在了大铁门上,可算是稳固住身形。
而这声闷响也吓了地下室外众人一跳!曼烈族人纷纷身体紧绷,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模式。
想想白云,想想黑云,再想想荣陶陶的赫赫声名
“咕嘟。”一个曼烈族人咽了下口水,眼神死死盯着冰冷的大铁门。
这该死的压迫感!
荣陶陶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的举动,给曼烈带来了这样的麻烦。这一刻,他只知道自己幸福都快哭出来了!
终于,我的身体强度也上来了,不再是那个让人肆意拿捏的弱鸡了!
一时间,斯华年在战场上的英姿充斥在荣陶陶脑海间,因为他意识到,她的弹射起步,自己也可以拥有了!
想当初,在万安关外初见满清晨的时候,荣陶陶和斯华年是同时前冲,杀向满清晨的。
然而斯华年却是后发先至,在荣陶陶竭尽全力的弹跃之下,斯华年依旧轻松的超出了荣陶陶半个身位。
举手投足之间,一个小小的细节,将荣陶陶蹂躏的体无完肤,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现在,我终于可以诶?好像不对?
当初的自己是竭尽全力,而斯华年应该是闲庭信步?
少魂校,对世人而言的确是需要仰望的存在,毕竟这好歹也是“魂校”段位。
但是斯华年可是上魂校,超出荣陶陶足足两个大段位。魂校之后,一个段位就是一个大台阶。
现在的我,真的可以跟上她的速度么?
好吧,是我鲁莽了
想明白了这些,荣陶陶突然有些失落。就像是书读得越多,就会觉得自己越无知。
真正进入到魂校段位,荣陶陶赫然发现,印象中那个只知道干饭、欺负人的演武馆恶霸,竟然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山,竟是如此的难以逾越。
“哎”荣陶陶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望着一片狼藉的地下室,碎裂的桌椅板凳、被掀翻的床铺与健身器材。随即,他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荣陶陶本想找安德烈来整理一下房间,开门后却是愣住了。
地下室门前的楼梯上,竟然站着4个人。
“达莉亚阿姨?”荣陶陶眨了眨眼睛。
达莉亚上下打量着荣陶陶,最终,她目光直视着荣陶陶的双眼,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黑色雾气。
缓缓的,达莉亚开口道:“调整好了?”
“啊,调整好了。”荣陶陶歉意的点了点头,“麻烦阿姨在门口守着我这么久,屋里也被我搞得一团糟。”
“人没事就好。”达莉亚脸上也露出了优雅的笑容,“不过是拆家罢了,小事。”
荣陶陶:???
你把我晋级魂校说成是“拆家”?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云云犬么?
荣陶陶撇了撇嘴,开口道:“行吧对了,之前达莉亚阿姨好像答应我,庄园是我的来着?”
这波啊,这波叫年轻气盛,炮二平五:当头炮!
“呵呵”达莉亚笑看着荣陶陶,“好啊,如果你能和卡佳走在一起、结为伴侣,这座庄园就是你的。”
荣陶陶:???
这波啊,这波叫不动声色,马二进三:屏风马!
好家伙,拉扯起来了!
“你有两具身体,不是么?”达莉亚抬眼看着荣陶陶,“也许也该有两段人生?”
一时间,荣陶陶慌了阵脚,尴尬的挠了挠头:“啊这”
“你已经迈入了强者的行列了,也不该被世间的规则所束缚了。”说话间,达莉亚伸出手,细心的理了理荣陶陶那被撕破的衣领。
这波啊,这波叫掀翻棋盘!打破规则,直接把棋盘拍敌人脸上
“我和卡佳是师徒情谊,感情非常深厚,绝对是能相伴走一辈子的那种。”荣陶陶开口说着,急忙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地下室,“屋子里很乱,我去收拾一下。
阿姨你不用担心我,我出来就是给你报个平安,就这样。”
这波啊
这波叫丢盔卸甲、举手投降,只叫阿姨不叫丈母娘。
达莉亚笑盈盈的看着荣陶陶稍显慌张的模样,道:“去楼上休息吧,我让人收拾一下。”
“好好好。”荣陶陶连连点头,推着一旁的安德烈就走了。
二人走后,达莉亚的笑容也渐渐收敛,沉声道:“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吧。”
“是,夫人。”
与此同时,华夏天缺城中。
夜灯下,高凌薇坐靠在床头,刷着手机,关注了一下这两天小魂们的比赛。
那白皙的手指搭在充电口处,随着一丝丝电流划过,手机的电量由红渐渐变绿。
忙碌归来的她,本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衣,然后抱着那残缺的身体入眠,褪去一身的疲惫。
然而,其他的一切都在计划中,但是那具残缺的躯体,却是傻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高凌薇看着石家姐妹的比赛录播,看着石兰大杀四方、放肆冲锋的凌厉模样,看着石楼沉着冷静、有条不紊的指挥与牵扯。
一时间,在石家姐妹的身上,高凌薇看到了自己和荣陶陶的影子。
毫无疑问,少年魂的两位领袖,给同学们带来的影响非常大。
思索间,高凌薇无意中抬起眼帘,却是发现荣陶陶终于有了些变化。
原本痴傻的荣陶陶,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高凌薇轻声道:“怎么了?”
“啊,没,没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荣陶陶有些慌乱,没敢看高凌薇,而是回过神来,继续看向了雪花酥。
高凌薇眯了眯眼睛,敏锐如她,当然察觉到了荣陶陶的异常。很明显,他在隐瞒什么。
“啪。”高凌薇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如果情况已经平稳了,就来休息。”
毕竟荣陶陶早已经不刀自己了,而她也知道事关至宝皆非小事,一直认为荣陶陶还在调整,也就没有打扰他。
但此时
“放心,已经平稳了。”荣陶陶开口说着,随手拿起了一块雪花酥,努力站起身来,脚下一跃,直接扑上了床。
“慢点。”高凌薇心中不满,急忙伸出长腿,任由荣陶陶扑在床上,她的脚也垫在了荣陶陶的单腿下,避免他那完好的右腿磕在床尾木头上。
荣陶陶向前爬了些许,翻身躺在了她身旁,也舒服的叹了口气,拿起了手中的雪花酥,静静的观瞧着。
“想吃就跟我说。”高凌薇哼了一声,伸手去那雪花酥,显然是要帮他扒开包装纸。
“别,不用。”
高凌薇:“嗯?”
显然,相比于她刚回来时看到荣陶陶在自残,此时荣陶陶不贪吃的行为,更让高凌薇感到惊讶。
戳
“睡觉吧。”荣陶陶抬起犹如冬瓜一般的断臂,戳了戳高凌薇的腰子。
高凌薇低头看了荣陶陶半晌,她还是转身关上了夜灯,挪下身、躺进了被子里。
一片漆黑中,她轻声道:“你今晚的行为举止很古怪,待你处理好一切之后,记得跟我解释。”
说着,为了不打扰荣陶陶,她侧过身去,面朝着房门,缓缓合上了双目。
万幸,冬季的北方雪境天亮的很晚,一片漆黑的房间中,倒也有些睡觉的氛围。
只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高凌薇隐隐听到了结出冰霜的声音。
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她,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眼,在窗外蒙蒙亮的天色之下,她看清了前方的休息室房门,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睡觉。
关于忘记自己睡在哪儿的问题,是常年出外勤执行任务的士兵通病。
显然,这里不是荒郊野外,而是天缺城青山军大院,是安全的地点。
“呵。”高凌薇自嘲似的一声叹息,觉得自己睡迷糊了,再次合上了眼帘,然而
“咔嚓!咔嚓!”
这一次,不是梦,也绝对不是幻觉!
因为她不仅听到了声音,更是感觉到被窝里一片冰凉!
侧身而睡的高凌薇猛地转身,一把掀开了被子。
随即,高凌薇的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几乎缩成了针芒状!!!
自己看到了什么?
借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高凌薇看到了床铺上满是霜雪与碎冰碴。
这些都无所谓,但在那爬满的霜雪与碎裂的冰碴之上,有一只亮晶晶的小腿!
冰腿?
不,不对!
高凌薇一手按在床铺上,床单上的霜雪顿时“活”了过来,白灯纸笼缓缓升起,星星点点弥漫开来。
在白灯纸笼的映衬之下,那晶莹剔透的冰腿赫然映入眼帘。
肉身残腿与冰腿结合的地方严丝合缝,像是特意被打造出来的义肢一般。
而在结合处的内部,在骨骼生长的地方,却是染满了殷红的鲜血。
本是愈合的肌肤裸露着森森白骨,浸染着血红色泽,而在白骨断裂之处,竟然生长出了霜雪骨骼。
由于冰腿晶莹剔透,所以内部的构造一目了然!
那霜雪骨骼生长出了小腿胫骨,一路向下,长出了脚踝、脚骨
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冰腿之中,除了短腿伤口处生长出来的霜雪骨骼之外,整个冰腿中还掺杂有一块块小的霜雪球、霜雪块。
大量不规则的霜雪小块充斥其间,分布也非常的不规则,它们都连接着细细的霜雪线条,最终连接在了霜雪骨骼之上。
这一刻,高凌薇仿佛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这是这是雪花酥!?
蓦的,一只冰手掀开了被子,探到了高凌薇的面前。
她傻傻的看着那只晶莹剔透的唯美冰手,看着其中的霜雪手骨,也看着冰中弥漫的小雪块。
那冰手缓缓张开,露出了掌中被冻得僵硬的雪花酥。
“你”高凌薇抬眼看向了荣陶陶,却是见到荣陶陶面带笑容,眼眶泛红。
那笑中含泪的狂喜模样,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喏”荣陶陶稍稍抬了抬冰手,示意了一下掌心中的雪花酥。
高凌薇下意识的伸手,拾起了冰凉的小零食。
荣陶陶轻声道:“你要的解释。”
“呵”高凌薇深深的舒了口气,甚至连那舒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一不小心,她用力过猛,将手中那冻得僵硬的雪花酥彻底捏碎。
但她顾不得许多,随手扔掉小零食,一手抓着荣陶陶的冰手,一手轻轻的抹着冰面,似乎是要将其内部构造看得更仔细一些。
当她一次次的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她的情绪也有点绷不住了。
因为荣陶陶的断臂与断腿,完全是按照她父亲高庆臣的伤势来断的。
“咔嚓!”
继捏碎了雪花酥之后,激动之下的她,不小心把荣陶陶的冰手掌也给捏碎了。
外面包裹的冰块碎裂没有关系。内部的霜雪骨骼没碎,掺杂的霜雪小块也没有碎,只是伴着碎冰块散落了一床。
高凌薇心中一紧,急忙抬眼看向了荣陶陶:“疼不疼?”
荣陶陶摇了摇头:“不疼,确切的说,是没有感觉。”
“那就好,那就好。”高凌薇握着荣陶陶的霜雪手骨,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这不好,大薇。不疼才是最大的问题。”荣陶陶开口道,“优质的肢体魂技,要像人类真正的肢体一样,让人感觉到疼痛。
而我只能让它像我的手掌一样抓握、活动,但却没有触感神经。”
“够了,已经足够了。”高凌薇双手捧住了荣陶陶的脸蛋,薄唇重重的印了下去
“唔”
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它叫什么。”
含含糊糊的声音回应:“唔就叫雪花酥”
新的一月,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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