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不动声色,在他怀中安静乖巧的呆了一会儿,“对了,我让厨房给您熬了汤,您要不要喝一点儿?”
“你亲手熬得?”宫壑丘笑看着清颜,没有任何异样。
清颜点头,“对啊,我亲手给您熬得。”
宫壑丘拍着她的背,“太晚了,明日热了喝吧。”
“再热就不好喝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非要我喝这汤不可,这汤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宫丘道。
清颜心中一震,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自己一向隐藏的很好,没错,账本不见了,她就万念俱灰,今天这汤里下了毒药,只要宫壑丘喝了,就会毙命,之后她便自裁,可宫壑丘却说自己累了,乏了,拒绝喝汤。
“还不睡吗?”宫壑丘仍然一副平淡的样子,看着不像起了什么波澜。
清颜半信半疑的躺下了,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发现,宫壑丘有些奇怪,而宫壑丘,在心里则捉摸着清颜,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不可相信的。
翌日清晨,宫壑丘端坐在书房中,“怎么样?”
老管家弯着腰施礼,道:“没有什么异样,汤给下人喝过了,好好地,只说味道有些奇怪。”
宫壑丘捋了捋胡须,笑了,“剩下的热了给我端过来吧。”
“这……”那汤已经被人喝过了,老爷居然还要喝,这怎么使得呢!
“这什么这,还不快点拿过来!”宫壑丘心头大喜,昨夜以为她在汤里放了什么东西,结果是他瞎担心了,味道奇怪很正常,清颜很少下厨,上次的馄饨也是味道奇怪,若这汤味道不奇怪,还不是她做的呢!
同一时间,江家。
“圆圆,外面有人说要见你!”柳妈推门进啦,正瞧见汤小圆吃饱喝足,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汤小圆慵懒的起身,等着来人进了客厅后,没有任何诧异,只不过也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经过几天的休息,苏牧也不再那么狼狈,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只不过那半边脸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疤痕,而他,完全不在意了。
“早知道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小命,我们就不必救你了。”汤小圆冷声道。
“救命之恩,不敢相忘,不过你也放心,没有人发现我来了你这。”
“哦?”汤小圆的声音很轻,“苏公子所为何来?”
“我想知道我义母到底是用什么跟你们交换的,或许我知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报仇,如果你们不嫌弃,这一次,我们真正的合作,我也再无隐瞒。”苏牧平淡的说完后看向汤小圆,等待着她的回答。
汤小圆喝了一小口水,“宫夫人用自己的命换了你这条命,你自当珍惜才是,为何又要卷入这是是非非里来,太不应该。”
苏牧微微皱了下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心情有些伤痛,“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你说的对,可我没办法,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跟义母她……或许你也觉得我只是为了得到些什么,我不能说没有,可也绝不会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汤小圆出声打断,“我们想的怎样,你都知道?”
苏牧急着解释,“难道你不会觉得我龌龊不堪吗?”
汤小圆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些话,想必他已经压在心里很久了,既然他想说,便给他这个机会。
“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我是为了谋得好处,有,我承认,有了这层关系,义母对我的帮助更加的不遗余力,我能够重新夺回苏家,就是有了她的帮忙,可我也有过真心的,有过的!”
汤小圆不知道该怎样评论这段不堪的关系,不过她是个局外人,对于他们的感情纠葛无法体会,所以她不打算下定论,是对是错,其实都已经过去了。
毕竟宫壑丘有负宫夫人在先,宫夫人跟苏牧有了感情,也实属不该,怎一个乱子了得。
“谢谢你听了这么多!”苏牧收起感伤,“我还是想要知道,我义母她用什么跟你们交易,才能驱使你们救我的。”
“账本!一个关于宫壑丘这些年来为非作歹、诛杀异己的账本,你可曾知晓?”汤小圆没有隐瞒他,苏牧现在不说是丧家之犬,可其实也比那个好不了多少,平城他是回不去了,如果宫壑丘不倒,他就一辈子只能这么偷偷默默地活着。
所以她相信,这次苏牧是真的想要跟他们联手。
“我只知道义母一直有牵制宫壑丘的东西,原来是这个,你们拿到了?”
“救你的那日,我们原定的是烧了宫壑丘的书房,然而着火的却是宫夫人的卧房,她当场毙命,那账册是否被烧毁还是带出来了,我们不得而知。”汤小圆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义母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宫壑丘!”
苏牧说罢,神情有些伤痛,那眼神太过复杂,汤小圆一时之间分不清他到底是身为一个儿子,还是身为一个男人来看待的这件事,不过不管哪个,他都很难过,宫夫人到了最后一刻,选择的却是成全。
“多谢相告,我暂时还会住在那个村子,你们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尽管告知于我,我如今虽然什么都没有了,可我还有一条命!”苏牧道。
“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苏牧说罢便告辞离开,汤小圆看这他黯然的背影,摇了摇头。
如今的事儿真是越来越难办了,清颜这次回去,做了什么打算,汤小圆不会猜不到,可她拦了,却还是没拦住。
古仁县。
皇帝的仪仗在离进程十几里外搁置着,皇上带着众人一身平民的打扮,为的就是想要深入调查民情,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梁子荀和岳麓儿带着皇上去了上次他们去调查的那户人家,当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瞎眼的老爷爷,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而今他们见到的却是一对夫妻。
岳鹿儿儿刚想咬揭穿,却被梁子荀捂住了嘴巴,岳鹿儿不满的瞪着他,不过在没弄懂他的意思前,在没有开口。
“子荀,这就是你跟朕……我说的那户人家?”皇上威严的坐在了椅子上,那对夫妻有些紧张,这阵仗可不小。
“是,是这户人家,可这人……好像同我那日看到的不一样。”梁子荀笑着看向那对夫妻,“这位大哥,我上次来时这里住着的是祖孙二人,怎么这次……”
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笑着道:“您上次见的应该是我的父亲和我那女儿,可真不巧,他们去走亲戚了,您有什么要问的?”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可这次他们口中的袁灵均却跟那日那对祖孙说的不一样,当时梁子荀没有带人手,又无法把他们带回去,所以想着这次把黄上带来,仔细听听他们的心声,却不想还是被袁灵均给发现了。
皇上问了些花,这些百姓大都是对袁灵均歌功颂德的,一连问过五家,他们甚至统一了口径,说这里曾经闹过一批土匪,打家劫舍,被袁大人带兵围剿了,那些土匪不服,这才想要去京城借着灾情的事儿冒充难民,想要陷害袁大人。
“袁爱卿,你年纪轻轻,功绩倒是不少嘛,而且深得民心,让你当个知府看来是屈才了!”皇上的手敲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袁灵均当即跪在了地上,“皇上,下官只是做了做了下官该做的……”
“好一个你该做的。袁爱卿爱民如子,朕知道了,叶辰……”
“下官在!”叶辰上前一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若皇上这么快就断定了,他也要说上一说的,不过看皇上那意思是有些乏了。
果不其然,皇帝揉了揉头,“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吧!”
“臣遵旨!”
……
众人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岳鹿儿,年纪小,再加上性子活泼,此刻蹦蹦跳跳的跟在梁子荀跟前,满是有缘的道:“这是怎么回事,上次咱们来的时候,那家人不是那么说的啊?”
梁子荀只简单的回答了四个字,“偷梁换柱!”
“你是说……”岳鹿儿恍然大悟,“这些人根本不是这里的百姓。”
梁子荀点头,“不错,你看见没,这家人的家境不是很好,草屋很破,而且屋外面有铁锹,木犁、锄头等工具,说明这家是个种田的,可我刚刚靠近那个男人,瞧得真切,那个男人的手根本不粗糙,没有什么茧子,不像是干惯了农活的样子。”
所以他才断定,这些人被换了,不仅是这里,前面的几家也是,之前四皇子来的时候,见到的就这是这样,不过那时还有漏网之鱼,被他瞧见了,没想到皇上来之前他们已经动手了。
如今梁子荀最担心的倒是那祖孙二人的安全了。
“那怎么办呢?查不出真相,圆圆姐姐岂不是背定了这个黑锅?”岳鹿儿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