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心尖儿一颤,猛然睁开了眼睛,瞥见玄苍淡定的站在床边,略有些难为情,但又瞬间恢复了平静的姿容。
门外,丝杨和我师父正趴在门框上窥视,丝杨见我怒火冲天的看向她,突然抱着我师父,把眼一闭,嘴唇高高撅起,“亲……亲,人家要亲亲啦……你快点儿来啊快亲亲人家啦!”
我师父很配合的说,“好啦,人家来了啦!么么哒……”
这一老一小也太没节操了,太无耻了!尤其是我师父,一把年纪了,真没看出来!内骚的很!tqR1
这,这……气死我了!
“啊——”我小母狼一般嚎叫了一声,捂住了脸,瞪着脚不停的踢着被子。
娘啊,这下我还怎么见人啊?我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乖孩子,从小被我妈灌输贞洁大于生命长大的,上次在医院四楼是被动者,也就罢了,可是……
这会儿居然欲求不满的索起吻来,而且还被人从头到尾的围观,节操碎一地啊——再也捡不起来了!
玄苍慌忙坐到床沿上,把我揽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着气,“没事了没事了……乖啊,不要生气啦,她们已经跑了。”
“呜呜……把何丝杨吊起来打!”我又羞又气,两只拳头频率很快的交替的捶着玄苍的胸膛说,“都怪你,都怪你……呜呜……你怎么不锁门?”
玄苍偷笑了一下,“门锁坏了,锁不了!不过——”
“哦?”门锁坏了怎么不早说!不然……唉,失去了好多在一起的时间!
“那,我夜里还要来。”我倚在他的胸前喃喃自语。
“不过,我今天就会把它修好。”玄苍补了一句。
“不准修,不然我就绝食。”我闻言狠狠的恐吓了一句。
“好,不修。你再躺一会,我去给你煮粥。”他把我扶躺下,转身就要走,被我一把拉住。
我用眼神告诉他,我舍不得他,寸步都不想离开他,他拂了拂我的发丝,轻轻的安慰了我一句,“乖,听话。”
我不得已放开了他。
玄苍前脚刚走,丝杨就溜了进来,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蓁蓁,你完了!”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怎么了?刚才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你还敢来?”
“你陷进去了,你要万劫不复了!啥都瞒不过老娘的法眼,哈哈!”丝杨突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丝毫不顾我的冷脸。
笑够了,她又眯缝着眼,很有经验的说,“我告诉你,要想掳取男人的心,就不能太粘着他,要若即若离,要半推半就,要尤抱琵琶半遮面,要打一巴掌再给个红枣……瞧瞧你是怎么做的,猛扑!饿虎扑食!大错特错!
男人心海底针,男人都是善变的,他很快就对你索然无味了,不信打我话来!你完了!你玩完了!你自己选择四十五度角仰视别人,就休怪别人一百三十五度俯视着看你,我痛心啊蓁蓁!”
她说完夸张的拍着手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直接颠覆她一向在我心里的男人婆形象,婆必须去掉,就是个男人!
我真想说句脏话给她听听,但是最终忍住了,忍得心窝子疼。
她的话好像一只刚从厕所吃饱的苍蝇,突然飞了过来,卡进我的喉咙里嗡嗡扇动着翅膀,让我不敢咽又吐不出,憋闷在那里相当的难受,越想越不是滋味。
“你这是嫉妒吗?”我试探着问。
虽然丝杨一直不是个善妒的人,但是自从她装疯卖傻之后,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朋友了。
“屁!我会嫉妒蓁蓁,嫉妒一个千里迢迢的来解救我的人?你是在侮辱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失去自我,你太粘他了,太依赖他了,这样最终受到伤害的人是你自己!因为一旦失去,你的世界就会轰然坍塌!”丝杨气愤的说,好像我真侮辱了她一样。
她的话粗暴刺心,犹如棒喝,我真有点动摇了,我确实太粘着玄苍了,我感觉如果他再离开我,我肯定受不了了。
“可是……他是我老公,是肚子里孩儿的父亲,难道我不该依赖他吗?”
“拜托,老公在哪?他到底是谁?苏澈,无花,玄苍?这是个复合体,又是个短暂寄居的身体,你居然迷恋进去了,你傻不傻?你就是太单纯了!你这次得听我的!我能害你吗,小样!”
她的话不无道理,我的心又开始嗖嗖凉的惊惧了起来,我不能爱上这个躯壳,我不能再依靠在他的身上,我不能再和他亲密的kiss,我不能陷进去……
因为玄苍的尸身还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如果我爱上了苏澈的身体,那么玄苍最后会不会放弃自己原有的尸身?
不,不!该停止了,该清醒了,除了帮他疗伤,我不应该再有非份之想,不然就是害了他!
一个人的灵魂只有呆在自己的身体里才是最稳妥的,因为是原装的所以牢固。
而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是很容易被赶走的,无花就是个例子,没有身体的魂灵,是会灭绝的。
我不是个没脑的笨蛋,我是会分析问题的。
玄苍,在浩瀚的宇宙中,在前进的道路上,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而不是只会做个索情取爱的瓜子!
“快点起来,麻溜的,走了!”丝杨把我拽起来,给我套上拖鞋,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被她牵出了玄苍的房间,心,痛得发脆……
在房门口,恰巧遇到了端着粥碗的玄苍,我忍不住驻足观望,被丝杨狠狠的推进了我们的房间,玄苍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惊愕,但是转瞬即逝。
他可能意识到气氛不太正常,但仍默默的端着粥跟了进来,我心里实在不忍,嘶嘶的疼着。
现实,果然都是残酷的!残暴的!惨不忍睹的!
玄苍把粥碗放在桌子上,把调羹递向我,他的唇角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秦蓁,尝尝这粥可口么?”
我刚想伸手去接,却被丝杨抢了个先,她一把夺过调羹,插碗里舀了一大勺上来,嗅了一下,挑剔的说,“这黄不拉几的,是什么玩意?”
我的心“呼通”一下沉到深渊,这实在太过分了!
她说话怎么能这么不客气?我担心的看了看玄苍,真怕他生气,但是他只是沉郁的笑了一笑,看着我说:
“这是粟米粥。天生万物,独厚五谷,五谷中粟米最佳,春种秋收,得天地之气最全,得土气最厚,为脾之果,最养脾胃,也最适合你!秦蓁,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