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皮很沉重,我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我拼命的摇着头,竭尽全力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隙,灯光太刺眼了,好多人围着我,有丝杨,萧寒,还有……
原来刚才我做了一场梦,我梦到了自己在一个茫茫的芦苇荡里,还梦到了他!
等等,我的手腕怎么这么痛,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终于睁开了眼,猛然看到一支针筒插在我的手腕上,正在抽我的血。
我气愤的坐起身子,一把夺过针筒,拉出活塞,把血倒进了嘴里,然后把针筒狠狠的摔了出去。
周围传来了尖叫声,好像我癫狂的行为吓到了她们。
“秦蓁,你做什么!”姑姑气得浑身发抖,“我要带你的血样去化验,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化什么验啊!我没病,我只是饿了,给我吃的,给我吃的!我要饭,我要吃饭——”我真的要发狂了,到底有没有人真正关心我啊!
“蓁儿,你到底怎么了?”萧寒坐到床头一把揽住我,“你别激动,吃的马上就到!快把燕窝端过来!”
有人快速的把燕窝递到萧寒手里,他舀了一勺放到我的嘴里,我突然觉得想吐,“呕!拿走,一股鸟屎味!我要喝粥,二米粥,糯米和小米在一起熬的粥!”
“你就作吧!”姑姑气愤的拉着妈妈,转脸就走,“走了,看着烦!”
“蓁蓁,你就勉强吃一点燕窝吧!哎呀,像我们这种家庭,找碗米粥都难!”萧寒的妈妈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也转身走了。
“蓁儿乖,再喝一口,啊——张嘴。”萧寒又舀了一勺过来,我痛苦的摇了摇头。
“蓁蓁,来穿鞋,我带你去吃粥,我知道哪里有卖。”丝杨许是看不下去了,帮我穿好鞋,拉着我就走。
“我开车送你们。”萧寒放下燕窝。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你的伤不疼了吧?”我担心的看着萧寒,毕竟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吊灯砸中,虽然伤的并不重。
萧寒摸了摸头,“不太疼了,也好,那我让司机送你们。”
丝杨带着我来到小吃街一家叫“粗粮粥馆”的铺子,我终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二米粥,就着雪菜,别提有多好吃了,丝杨受到我的感染,也要了一份杂粮粥,外加一份皮蛋。
“蓁蓁,对不起啊,是我喝多了没站稳,把你砸倒了。”丝杨内疚的说。
“说什么呢,根本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今天没吃饭才体力不支,你没看到我都瘦了。”我对着丝杨拂了拂脸颊。
“是哎,瘦了好多,下巴好尖了呢!看来挨饿是减肥的最好方法,但是我可受不了,老娘我就是不能挨饿!”丝杨夹起一块皮蛋递过来,“你光吃咸菜怎么行,尝尝这皮蛋,拌的不错!”
看到皮蛋,我的胃好像翻江倒海一样,呕吐的感觉异常强烈,我赶忙捂住了嘴,“呕!拿走,快拿走!”
丝杨愣了片刻,突然“啪”得放下筷子,惊恐的打量着我,“不对,蓁蓁,你不对!”
我皱了皱眉,没回话,我的胃里有强烈的灼烧感,我怕我一张嘴就吐出来了。
丝杨站起来,走到我的跟前,研究似的打量着我,“什么都瞒不过老娘!咱们都是学医的,你觉得你这样呕呕的,正常吗?那些好东西不吃,专吃稀饭咸菜,你拣嘴了,你知道不?”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想起了医院四楼那昏黄的灯光。不,不可能!
“你别神叨叨的,我饿了一天了,不饿出胃穿孔就不错了,也许胃部发炎了,所以就想吐了!”
“也是啊!你和萧寒又没发生关系。”丝杨挠挠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过我觉得吧,萧寒和他妈都有点怪,尤其是萧寒,虽然是你不让他送的,但是他还是应该送你的,带你来吃粥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他为了保护我,自己都受伤了,能做到这种程度很不错了,还要他怎么样?”我不是在意这些无聊细节的人。
“但是,我觉得他对你,没有恋人之间的那种亲昵,比方说我都没看到过他亲你的嘴唇,最多亲这里。”丝杨掀开刘海,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拜托,我们亲嘴为啥非让你看到!真是让人无语!”我简直有点受不了了,丝杨怎么这么八卦。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萧寒真的没亲过我的嘴唇,刚谈恋爱那会,有一次我想吻他的唇却被他避开了,我们之间最多拉拉手,拥拥抱,亲亲额头或者手,所以说,恋爱三年,初吻仍在。
萧寒难到没有生理要求吗,那他和我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呢?难道是要把初吻初夜这些留到新婚之夜?
可是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最不容易保存的吗?最终致使我的初吻给了玄苍,那个吻不断触动着我的心弦,吻已远去,但那一丝微凉一直都在,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嘴唇。
天啊,我这是在想念和他接吻的感觉吗?我心里还在想着他吗?
不不,我喜欢的是萧寒,我们马上要订婚了,萧寒对我才是真感情,他都不图我的身体,那肯定就是图感情了,我不能辜负他!
“喂,想什么呢你!”丝杨见我半天没吭声,大声问道。
“哦,哦!没什么,走吧,回学校。”我匆忙的站起身,害怕被丝杨看出什么。
这家店离我们学校不太远,我们决定走路回去。出了小吃街,拐了个弯就到了学校西门的大马路。
路上行人稀少,好在路灯明亮,又是两个人同行,所以也没觉得害怕。
前面有个背着背包的女孩,看背影感觉很熟悉,应该是我们宿舍楼的,那个女孩走一步就弯一下腰,好像是在捡什么东西,可是地上明明没什么东西啊!
我杵了杵丝杨,示意她看前面,“那个是我们学校的吧?”
“哦,那个不是414的李潇潇吗,她在干嘛呢?走去看看!”
我们俩紧走几步追上了女孩,丝杨是个热心肠,“李潇潇,你捡什么呢,丢什么东西了,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一起捡吧?”
女孩直起腰,幽幽的说了句,“我在捡脚印。”
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完又自顾自的弯下了腰,做出捡的动作,然后叠放在另一只手里,让我想到了打纸牌的时候,掀起一张牌叠放在手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