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想着这些玩意儿都是染上去的,总会褪色的,却不想这些年过去,两个小猪仔都圆溜溜大了起来,她背上的花还鲜艳如初。
“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时候褪色啊?”她微微颦眉。
他见她一脸郁郁的样子,低低地一笑,宽慰道:“这颜料里沾了很浓的尸香引,又加了我的血,原本是到了一年半的辰光,我顺利醒来,然后……”
他忽然想起什么,瞬间呆了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然后什么?”秋叶白有些不明所以第看着他,只见他白玉一般的耳朵竟然变得绯红,人也一副极为不自在的样子。
“呃……然后总会退的。”他支吾了一会,避重就轻地道。
秋叶白见他那局促的模样,便起了疑心,拉住他的手臂:“阿泽,你总要说出个所以然罢。”
他想走,却见她一副追根究底的样子,不肯放了他。
他纠缠不过,只得干干巴巴地道:“那个……那个……其实……颜料是有尸香的缘故需,待……醒来之后……阴阳和合……就……就开了,那颜料只是有些有颜色,有些没有颜色,触了尸香本源之后就会隐没了些颜色,显出一些颜色来。”
秋叶白闻言,忍不住愣了:“是这样吗?”
这么想想,似乎果然如此,要不然人身上真能开出花来,她就担忧这阿初是不是又去哪里弄什么奇怪的花草植物种在人的身上了。
她看着阿泽白玉似的透明的脸儿这会子红得似乎喝了酒,一副心虚又窘迫得不敢看她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又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没有开呢?”
他窘迫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此刻她长发散落肩头,明丽的大眼带着一点奇异的锐色,唇色却殷红润泽,少了五分英气,多了五分魅色,更不要说她这么微微倾身,那一线雪白沟壑起伏让他只觉得身上热气蒸腾,眼睛都有些慌张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下意识地念了声阿弥陀佛。
秋叶白忍不住笑了起来:“阿泽,你也太……”害羞了。
她话尚且没有说完,就见他因为太向后退去,只听得“噗通”一声,他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翻了下去,直接屁股着地跌了个四仰八叉。
秋叶白愣了愣,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呆子,不过夫妻情趣,你怎么跟个大闺女似的!”
他们都成婚多少年了?
他怎么还是动不动脸红害羞就算了,还这般一副被她逼迫的小媳妇模样,简直是……让她好笑又无奈。
元泽坐在地上,见秋叶白眼里的笑意,他揉着自己摔疼的臀,脸色越发的窘迫,只觉得自己很是没用,又很是丢脸,这般旖旎的时候,若是阿初的话,想必白也不会跟看猴戏一般笑成这样罢?
他窘迫地爬起来:“贫僧……我……我去给你拿些茶点来吃罢。”
只是他才爬起来,却只觉得秋叶白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他手脚怎么放都有些别扭。
结果,他才爬起来,便又一个不小心同手同脚地走,竟踩到了自己的衣摆,然后又是噗通一声,直接跌在地上。
秋叶白再忍不住,笑得直打跌:“国师大人……你慢点,虽然有佛门歪言道女人是老虎,就算我是老虎,也舍不得吃了我相公不是?”
他见她笑得满脸泛红,颜若桃李,肩头的衣衫都滑落下去,露出肩头和胸前的大片雪白来,不禁又看得呆了。
只是秋叶白的笑声到底让他忍不住低头,暗自叹息,偏生不管与白几次亲近,只要气氛一暧昧起来,他就是会觉得浑身发热,脑子发木,做下许多可笑的事儿来。
他忍不住咬了下唇,垂下眸子,慢慢起身就要向外走:“白且歇着罢,我想起……书房里还有些事儿没有处理妥当,且去看看。”
秋叶白闻言,见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己调笑太过了,阿泽不是阿初,面对女人是脸皮薄得如纸一般,便一抬手,动作极为利落地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袍子:“有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他瞬间呆了呆,是了,书房里有什么事儿,她是不知道的呢?
这一呆愣之间,一双雪白修长的手臂就从自己的腰肢处环绕了过来,背后也是一片温软——那是秋叶白直接将身子靠在了自己背上。
“阿泽,我且也不逗你了,你也别恼,我最初就喜欢你这般安静温柔内敛的样子呢。”秋叶白轻拍着他的胸口,自顾自地柔声安抚。
阿泽本性就是如此,她自然喜欢的。
奈何他有时候也会钻个小牛角尖儿,没了出家人的豁达。
她话音落下,便见身前的人顿了顿身形,忽然转了个脸过来,低头睨着她微笑:“那你最初喜不喜欢为夫这般样子呢?”
秋叶白一听那声音全换了个调子,凉薄低柔,她低低地笑了起来,抬起头对上那双和他声音同样凉薄的眸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货,阿初?”
她如今虽然对这两位无缝衔接还是觉得……想挠墙,但好歹不会像以前那样经常差点一头栽倒,或者喝水差点被呛死。
毕竟百里初泽的性格还是多少有些融合了的,比如阿泽不会再如之前那般木讷淡漠,两耳不闻窗外事,他还是会理事,而且井井有条,和阿初一脉相承,心意互通,就是一贯手法。
阿泽身上那红黑暗的死气和暴戾的气息也淡了不少,行事不再那么极端和狠辣,或者说在处理政事和军务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百里初泽,并无区别。
区别只是在平日生活里,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好在外头人只以为国师大人既是天命者,自然性格跳脱,说话时而温柔安静圣洁时而阴冷狠戾莫测,与常人不同,反而多生敬畏。
而圣军的人——控鹤监的人自然不会让寻常人靠近初泽,而她身边知道内情的心腹更不会多嘴。
“听假话待如何,真话待如何?”百里初泽挑眉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精致的唇角弯起危险而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