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秋叶白几乎觉得他们完全变回了当年在地狱里,毫无人性的模样。
百里凌空惨白着脸,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可能……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秋叶白讥诮地冷笑:“百里凌空,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这个自作聪明的东西,完全没有打听过当初她和阿初在苗疆是怎么治虫儿的罢?
竟然拿阿初的宠物来对付她?
呵呵……
百里凌空腥红着眼,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咬牙……忽然转身就逃。
他就不信自己逃不出去!
这里是不管是谁的地盘,总归也是属于杜家的真言宫!
他了解这里所有的机关!
她微微眯起眸子,抬起手一甩手中短剑,但甩出去的东西却不是她手里的短剑,而是短剑之上一只黑色的黑毛甲虫。
那黑毛甲虫嗡地一声撞上了狼狈逃窜中的百里凌空的脖子,一下子就狠狠地对着他的脖子一咬,瞬间钻进他皮肉半个头。
“啊!”尖锐的痛楚让百里凌空惨叫了起来,他一个踉跄瞬间绊倒在地。
他脸色铁青地不停扭动起来,试图把那虫子弄出来:“不……不……快出来!”
他比谁都知道那虫子有多可怕,钻进人体定要将人吃空了才出来!而与此同时,秋叶白领着鹤卫一步步地逼近百里凌空,看着他狼狈地步步后退,直到那一处深渊边上。
“不……不要杀我!”百里凌空颤抖着一边隔着自己的皮肉捏住那已经钻进的甲虫,忍着剧痛,扭曲着脸看向秋叶白。
她看着他,冷冷地一笑:“这句话,你该对那些被你害死的龙卫将士,我司礼监和藏剑阁的好汉们说!”
“他们已经死了,只要你们不杀我……律方,不,漠北的所有地形图、养马所在地……我都可以拿出来,你们知道帝国最需要的就是漠北的马,我都有!”百里凌空眼珠子一转,忍着剧痛道。
秋叶白看着他,讥诮地挑了下眉:“齐王殿下,果然好能耐。”
竟然给漠北王戴了绿帽子,还将娜拉给哄得服服帖帖地出卖自己国家,也是个人才了!
百里凌空还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见旁边棺材里蹿出一道鹅黄色的身影,那狼狈的金发女子一脸狰狞地朝他扑过来:“百里凌空,你这个卑鄙的混蛋……我们一起去死罢!”
百里凌空猝不及防,梭然瞪大了眸子,一下子就被娜拉抱着直接撞进了深渊里。
“啊啊啊啊!”秋叶白和所有的鹤卫们一愣,齐齐上前,却见百里凌空和娜拉已经直接坠进了深渊里,只余下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她看着那深渊底下,微微颦眉:“下面那里是什么地方?”
双白淡淡地道:“那是巨蟒的老巢,里面全部都是百年巨水蟒。”
果然,她发现深渊的深处数盏绿色的小灯笼忽然亮了起来,四处地游走。
葬身蛇腹,倒也是百里凌空那毒蛇一般男人的好下场。
她轻嗤了一声,但随后忽然想起什么:“这里可还有百里凌空的人?”
双白摇摇头:“全部清理干净了。”
秋叶白点点头,方才放下了心,随后将自己的头发随意地扯了块身上的破布挽在头顶。
她抬起头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那骷髅王座,此刻上面已经空无一人,她顿了顿,有些疑惑:“是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双白递给她一方帕子,温然道:“自你落井之后,宁春他们立刻通知了我们,这里和香水潭毕竟是真言宫的地盘,我一猜就猜出了个七八分来,即刻带人下来寻你。”
秋叶白看着他一笑:“多谢。”
但双白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殿下,他知道你出事了。”
“他怎么了?”秋叶白闻言,瞬间一惊,一把抓住双白的手臂。
双白看了眼她抓住自己的手腕,神情有些异样,随后温然安抚道:“殿下与大人之间因赤焰相融,多少有些同心反应,您落水之后,地宫传来消息,殿下于睡梦之中一直不安,辗转反侧,似极不舒服,竟睁眼欲醒……”
“小喇嘛说过,若是时间不到,他便醒来,会有性命之忧!”她闻言,一颗心直往下沉,转身就要往外走。
但双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等一下,大人且放心,现在大、小喇嘛都在看守着殿下,我们下来的时候,殿下已经平静下来,不再如此躁动,所以我们也知道您暂时安全,现在您既然无事,殿下想来很快也会无事的。”
她闻言,咬了咬嘴唇,看向那立于怪石顶端的巨大而华丽的骷髅白骨王座,心情异常的复杂。
“如今距离殿下醒来还有10个月,您保护好自己,便是保护好殿下,我们也会跟随在您身边的!”双白看着她,眸色温和。
“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清洗和简单的包扎,虽然殿下在您身上已经种植了尸香,您身体里也有赤焰,但是地宫这里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从您身上清理一下的。”双白继续道。
秋叶白一愣,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道:“没有关系,托了赤焰的福,我也算百毒不侵了。”
双白看了她一眼,笑笑没有多言,只吩咐其他人:“白五,带人警戒,顺便处理掉这些尸体。”
一名面目刚毅俊秀的鹤卫面无表情地颔首:“是,堂主。”
随后他便领人散开来。
双白则拉着秋叶白一只受了伤的手臂看了看,又示意她:“冒犯大人了,请您张开嘴。”
秋叶白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是帮她看诊么?
但她心知地宫里说不得的忌讳不少,便还是决定听从他的安排,张开了嘴。
双白看了看她舌尖上的伤口,随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好,不深。”
秋叶白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感染了什么古墓病毒么?
双白摇摇头,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大人身上是有东西,不过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