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娜拉却没有等着她的掌压下来,便一下子松开了手,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慢慢地向井底的黑暗飘荡而去!
而秋叶白一愣,随后立刻向上游去。
但是……
“唔唔……!”
井下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拉力一下子将她向井底无边的黑暗里死死拖去。
人在水中气力有限,她实在挣扎不过……慢慢地被拖向了黑暗深渊的深处。
胸口的气流憋不住,胸部难受得仿佛要炸了一般!
“唔……阿初……”她痛苦地眯起眸子。
阿初……
明光殿地宫
地宫冰棺里原本安静沉眠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大喇嘛正在为百里初换衣,顿时一惊,随后立刻伸手为他把脉,却见他有些发青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
“大自在天!”
他一惊,立刻拿出针在百里初百会穴上扎了下去。
“唔……”
“小白!”
百里初梭然睁开幽暗的魅瞳,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浑身大汗淋漓,愣了好一会,才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诡异的黑暗中,而尽头仿佛有一团暖暖的光。
他一怔,看着那光,慢慢地走了过去。
“让我出去!”一道女子冰冷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那熟悉的声音让他一顿,随后立刻加快了脚步,向那团光源处走去。
果然当他走到那光的边缘时,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对着一扇大门说话,或者说是对着大门外的人说话。
“叶白小姐,您的心脏不好,先生说了,您不能出去!”那门外的人淡淡地道。
“小白……?”
百里初看着那站在门边的女子,愣了愣,她怎么穿成这样?
奇怪的短衣、短裤,露出藕一般的手臂和雪白的长腿。
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一根青筋。
“我要见妈妈!”叶白咬牙道。
“抱歉,夫人最近也病了。”门外的人讥诮地笑了起来。
“你放我出去,你们把妈妈怎么了!”叶白怒了,伸手就去捶门!
但是才捶打了四五下,她便立刻觉得心头一阵窒闷,脸色都变得苍白。
她有些无力地靠在门上,轻喃:“你们到底把妈妈怎么样了!”
“夫人身体不好,您身体也不好,就不要这样任性了,如果夫人能够见你,自然会来见你的。”门外的男人不带一点感情地道。
叶白闭上眼,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按照医生教给自己调节呼吸的方法慢慢地调理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她才缓了过来,微颤抖着手扶住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
百里初见着平日捧在心头的宝贝这般被人轻慢,哪里能忍耐,厉声道:“放肆!”
随后他也顾不得她穿着的衣服奇怪不奇怪了,上前一步就想扶起她:“小白!”
但是他这么一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她的肩头,他瞬间呆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半天,随后他不信邪地伸手再次去扶秋叶白的肩头:“小白,小白!”
但随后,他立刻发现自己的手非但再次穿过秋叶白的身体,而且整个人都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站到了她的对面,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及腰的秀发短到只及肩膀。
他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秋叶白的面容——不,或者说那张脸与秋叶白并不完全相同,眉目之间颇有些相似,但是五官并不一样。
他的小白五官之间更明朗隽美,似朗月清风,又似朝阳清美明媚,而面前的少女眉目之间有些阴沉,更纤细秀美,细致到荏弱,衬着她细细瘦瘦的胳膊和手臂,更显得她像一尊精致苍白的白瓷娃娃。
仿佛一碰就碎。
哪里像他的小白,上可于策马长弓,百万雄兵之中取上将首级,下可赏花品酒,极尽风雅,甚至洗手羹汤入厨房,一双巧手做尽天下美食,一颦一笑皆别样温柔明媚。
百里初彻底愣住了,锐利的魅眸之中一片复杂,甚至带着一点茫然。
她到底是谁?
为何也叫叶白?
为何与他的小白如此相似?
为何……他的手根本触碰不到她?
为何自己会穿过了她的身体,根本触碰不到她?
为何她根本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
为何……太多的为何让百里初忽然感受到了许多年不曾感受到的不安,因为……
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也叫‘叶白’的少女……一定与他的小白有莫大的关联。
“我要见父亲,仪陇,你不会连父亲都不让我见罢,还是他又出差了,又应酬去了?”叶白扶着门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冷声道。
唤作仪陇的男子闻言,沉默了一会,似终于有些不耐地道:“不,先生没有应酬和出差。”
“那他去哪里了,告诉他我要见他,我到底是他的女儿,还是你真打算将我在这里关到死!”她冷冷地问。
百里初看着面前的少女虽然容貌柔弱,但是气势一点都不柔弱,那一刻,他的神情瞬间有些动容,又下意识地道:“小白……”
那门外的男人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但随后愈发地不耐:“先生现在确实没有出差也没有应酬,他就在房里,但是您现在是见不到他的。”
叶白眉目之间冷峻之色更锐利:“为什么!”
那男人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满怀恶意地道:“因为先生要和二夫人给小少爷过六岁生日,带着小少爷给所有的亲朋好友认识,毕竟小少爷才是先生的继承人,如果您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扫兴么!”
叶白闻言,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水眸:“什么……你说什么……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哪里会有什么……小少爷!”
“叶大小姐,您可别激动,先生就是怕你这么激动,才让我来看着你的,免得你心脏病发作,在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触小少爷的霉头!”仪陇笑了起来,声音冰冷而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