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内的大起大落几乎要击溃他的神智。
“为什么……为什么天神要这么惩罚我,为什么!”他痛苦地跪在地上,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他才要得到心头爱,便要失去不,不如从来都不曾得到。
痛苦的呢喃声回绕在无人的花园里。
直到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这一切都是汉人的错,如果不是秋叶白、不是百里凌风,你不会失去一切。”
奎木耶一愣,腥红着眼回头,看见来人有些苍老的脸庞的那一刻,他愣住:“你是……”
那人眯起眸子,冷冷地看着他:“我是谁不重要,你想想你失去了一切是为什么,你想不想复仇?”
奎木耶愣住了,随后眼底慢慢泛起狰狞的腥红,从牙齿间挤出一个字:“想!”
所有的怨恨都有一个出口,如果不是他们战败,又怎么会需要人和亲,九簪和九翠都不需要牺牲!
且说已经走到城外的秋叶白正低头撩着沉睡的人,却见他忽然有了反应。
“咦……”秋叶白低头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见他慢慢睁开一双幽暗诡凉的瞳子睨着她,眼底似水色微漾,带着点撩人心扉的慵懒。
她轻笑了起来,低头在他眼睛上亲了亲:“醋仙儿,我发现了唤醒你的好法子。”
她不过随口一说,他便醒来了,虽然知道是他睡着之前没有像上次那样硬撑了一日和大半夜,所以可能比上次醒得快,但他这时候醒来可见也是因为爱吃醋的缘故。
百里初原本凉冷的眸色,因为她那一个轻怜蜜意的吻,便温柔了不少,他轻哼一声:“不过睡几日,便听得有人耐不住寂寞了。”
她挑挑秀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那你说怎生是好?”
百里初见她戏谑的模样,便微微眯起靡艳的眸子:“本宫在西洋书上看到过一样叫做贞洁锁的玩意儿,不知绿竹楼的楼主大人这般涉猎丰富可知道西洋人的贞洁锁和中原的贞操带有什么区别,小白喜欢戴哪个?”
秋叶白一顿,横眉竖眼:“为什么不是你戴那种玩意儿!”
却不想面前美人薄唇微微弯:“小白亲手帮本宫穿戴,一齐戴,本宫没所谓。”
说着,他修白指尖在她胸口中间一点,似笑非笑地道:“钥匙可以挂这里。”
得到如此干脆的回答,让秋叶白呆了呆,一边拍开他的魔爪,一边无语地替他揉揉眉心:“少年,不要看艳书,会影响你生长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始皇要焚书坑儒了,知识这种东西,自己掌握着就是武器,别人也掌握着,就是大杀器。
所以她回去一定要把他那一库的西洋艳情书全部都烧了才是。
百里初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轻佻地在她雪白的手背上轻吮:“哦,楼主大人要不要试试本宫‘长势’如何,可需要你多多指教?”
她只感觉手背上传来轻软湿润而略显粗粝的触感,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心发痒,但她岂是这般容易被美色诱惑的。
她一挑眉挑眉,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向左边一拉,将他艳绝精致的面孔一下子拉成滑稽的小丑脸:“别一醒来就兽性大发,先吃东西和洗漱,这大路上发情,也不怕被人听见。”
百里初最近似有点一用她这个‘炉鼎’采阴补阳完毕就睡得不省人事的趋势。
她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百里初看着她,有点哭笑不得,只微微颔首:“小白,松手。”
也就是她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玩弄他的脸。
秋叶白倒是非常干脆地松开了手,支起身子来,掀开车帘子,正见着宁秋和小七两个低声说笑,一脸甜蜜的样子。
她轻笑了一声,打断人恩爱可是会遭雷霹呢。
不过她也没有法子,便对着窗外的宁秋和小七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吩咐:“小七,让春儿过来一趟给殿下把把脉,宁秋去和双白他们要些水和帕子过来。”
宁秋听到了秋叶白的吩咐,顿时一愣,这是殿下醒了么?
她立刻和小七齐齐颔首:“是。”
两人分头去了。
不一会,水和吃食都被人端进了秋叶白宽敞的监军马车里。
百里初起身清理仪容,顺便问:“咱们这是走到哪里了?”
她看了看外头的景色,含笑道:“钦州。”
百里初转脸看向她,眼底闪过疑色:“按照原来的路线,不是应该走到那个有云片糕的柳城么?”
秋叶白失笑:“果然是吃货,就记得哪里有好东西能满足口腹之欲了。”
吃货?
百里初挑眉,这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既然小白如此清高,不重口腹之欲,那本宫回京之后,交代壹楼的人看见小白,便大门紧闭就是了。”
秋叶白温柔微笑:“不,我也是个大吃货,否则怎么能与殿下做夫妻呢?”
一对儿吃货,妥妥的~
百里初轻笑:“是么?”
“是的。”秋叶白颔首,同时道:“若是阿初喜欢吃云片糕,我让小七准备原料去。”
百里初方才满意地颔首交代:“不要太甜腻了。”
秋叶白:“……”
为什么她脑子里浮现出一幕拿到云片糕后糊面前这厮一脸的画面?
她索性将谈话引回主题:“我们计算了一下路线,走原本过来的路线,那些民众们还没有缓过来,又很缺粮食,所以我们换了一条路走,稍微绕了一点路,不过这是班师回朝,倒也没所谓。”
百里初微微颔首,倒也没所谓:“嗯,可有什么好吃的?”
秋叶白:“三句不离开吃……海鲜行么?”
她如是没有记错,钦州也是靠海罢?
百里初垂下华丽的长睫羽,沉吟道:“书上说,海鲜有壮阳之功效,倒也不错。”
秋叶白:“……”
她回去一定要将那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书都当成柴火扔灶里煲汤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