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云姬和秋大人还真有点像,皆喜欢男装打扮。”双白笑道。
百里初却忽然幽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让本宫听到你说这话第二次。”
双白一愣:“殿下……”
“这世上只一个小白。”百里初冷淡地说完,足尖一点掠下屋顶。
双白看着自家殿下的背影,愣了愣,随后立刻也跟着追了上去。
他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殿下眼里只得一个秋叶白,云姬这多年相思怕是枉做流水了。
秋叶白进了前厅,便见着百里凌风和一干龙卫的高级将领们都已经在堂上坐得齐齐整整,一副正在商议事情的样子。
她款步进去,众将们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秋大人。”
“见过秋大人!”
“大人最近身子可好?”
秋叶白自南征之后在军中威望大增,这些将军们虽然都是百里凌风一派的人,但是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自然对秋叶白欣赏和敬佩非常。
虽然这位监军大人不曾直接真刀真枪地在战场上砍阵势冲杀,但是行渡怒海、降海盗、入飞鸽,救重围、灭蛊虫、杀蛊卫,迫王降,哪一场不比战场之上的厮杀更惊心动魄?
更何况这位秋大人明明就是八殿下的敌人,还能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之上毫无私心更是让人心悦诚服。
所以,见到有些日子不理事情的秋叶白今日露面,便纷纷起身与她热情寒暄。
她也抬手与诸位将军们还礼,亦含笑寒暄了一番。
说来,比起朝堂之上和那些文官们勾心斗角,她还倒是宁愿与百里凌风手下这帮子直肠子的武人混在一起。
百里凌风则是默默看着那一道清风明月一般的人影,锐眸之中闪过异样复杂的光芒。
这些日子不见秋叶白,说是休养生息,只他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与那军师都在小楼里呆着,或不然就是四处在府邸中或者象郡之中闲逛。
秋叶白这样的人,如果不中意一个人,是不会将那么多心思放在那个人的身上的。
那么,他中意那个人么?
秋叶白这般敏锐的人,自然能感觉到百里凌风那锐利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
她转过脸看着他,微微一笑:“参见大帅。”
百里凌风看着她那从容而平静的笑颜,眉眼之间似带着隐约的惑人光华,他心中莫名其妙地一窒,微微垂下眸子,淡淡地道:“秋大人请坐罢,想来陆校尉已经将这次咱们开会的目的与你说了。”
秋叶白点点头:“商量拔营班师回朝的事情和时间。”
百里凌风收敛了心情,见她已经知道了会议的议题,便也不再多说,抬手示意李牧可以开始了。
一干人将军们都分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听李牧宣布安排和各种善后的事情,再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一次的会议涉及到的各种重要议题太多,一直持续了将近一整日,连午膳都是在议事厅用的,一直到华灯初上,方才算是结束。
秋叶白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自己的腰坐了一日,估摸着是雷雨要来,这天气又热又闷的,连冰盆子都没有,实在不太好受,这会子终于得解放了,她回去要阿初拿他凉凉的手给她好好揉揉才是。
却不想她才要起身,便看见门外进来一个士兵,道:“苗疆九翠公主求见。”
堂上的诸人一愣,皆齐齐看向百里凌风。
一名将军打趣笑道:“这是大帅未来的美妃来了罢?”
秋叶白闻言,看向百里凌风:“大帅的妃子?大帅要让九翠公主和亲么?”
她之前只知道苗疆是打算要和亲,但是最后她提出来的那些条件里可没有和亲一项。
她总觉得和亲这种事情,根本上就是用掠夺女性来显示对某国、某地的征服,实际上全无必要,而且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很明显,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
李牧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这个九翠公主,一个苗疆蛮女,给殿下当个端茶倒水的洗脚婢都不错了,让她做个殿下的妾是抬举她了。”
秋叶白微微颦眉,但随后又恢复了寻常神色,看向百里凌风,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而且目光灼灼。
她不由一愣,这位殿下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是个什么意思?
她忽然想起前些天的晚上,九翠跑到她房间里投怀送抱的事儿,心中便自以为了然——百里凌风在吃她的醋。
她有些好笑地道:“殿下艳福不浅,如我这般家中有母老虎,可消受不起这般美艳的野花。”
他那眼神还真是……
众将军们闻言也纷纷大笑了起来,同情地看着秋叶白,谁人不知道秋叶白家中那位‘母老虎’到底有多可怕,否则也用不上一个‘毒’字了,将秋叶白管得死死的,也是理所当然的罢。
只是百里凌风神色却冷了下来,冷淡地打断了众人的笑声:“荣乃耶大力推荐他们这个‘美貌无双、聪敏伶俐’的公主,本帅就当战利品带回去,至于回朝之后怎么处置,看父皇的安排就是了。”
他顿了顿,冷漠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帅身边容不得有异心的人存在。”
百里凌风一开口,众将军们先是眼睛一亮,毕竟那九翠公主容貌上乘,又带了异国风情,不过是战败之地的公主,他们还是能娶的。
但是后面一听自家殿下补充的那句话,顿时也都熄了这条心思。
毕竟殿下也明着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自己娶了这样的女子,岂非被殿下划入异端之中?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人女子,弄得自己‘前途有量’。
秋叶白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色,讥诮地道:“这荣乃耶打仗不行,卖女儿倒是卖得极为顺手。”
竟然非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塞入天极么,难道以为这样就能仰仗女儿,继续做他大王的千秋美梦?
百里凌风见她为九翠说话,心头忽然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烦闷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似含着讥讽的话来:“大人倒是怜香惜玉得很,不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