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邵华东听着陈兴的话也是微微一怔，陈兴说得没错，望山这些天发生的事的确是多了点，就算是提拔，到那边去还真不见得是好事。

“现在省里已经做了决定，估计任命很快就下来，陈市长怕是很快就得到望山去赴任。”邵华东说道。

“你说得没错，可能很快就得过去吧。”陈兴皱了皱眉头，省委常委会已经做出了任命，再加上望山市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恐怕省里会让他尽快去赴任。

“对了，前些天望山市大批市民到省政府大门前静坐，你有听说是什么原因吗？”陈兴看向邵华东，他这些天毕竟都在外面，消息没那么及时，或许邵华东知道点什么。

“这还真不太清楚，望山市派了大量警力来把人带回去后，他们市里估计也一直在封锁消息，现在恐怕省里才会知道，不过我想下午的会议，或许会有所提及吧。”邵华东笑着看了陈兴一眼，“市长，其实就算是省里知道的，也未必就是真实的，望山那么远，省里鞭长莫及，想了解情况也不是那么容易，望山那边怎么向省里汇报的，可没人清楚。”

“这倒是。”陈兴笑着摇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望山的领导班子也许不敢隐瞒，会如实向省里汇报，但也许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欺上瞒下这种事谁都会做，除非省里派一个调查小组常驻望山才有可能弄清什么事，不然望山那边说什么还真就什么了，当然，此刻也就他和邵华东两人在这里猜测罢了。

“市长，您这一走，也不知道省里会让谁来接您的班。”邵华东神色认真了起来，这无疑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他和陈兴配合默契，陈兴调走，若是来的人跟其合作不来，那邵华东的日子显然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

“谁知道呢，若是能直接将你提上来了，这就再好不过了，皆大欢喜。”陈兴笑了笑，要是邵华东上来，那么，他现在在南州刚推行的政策可能就不会有太大变化，邵华东毕竟了解他并且跟他的想法有很多相似之处，邵华东来当市长，陈兴会很乐意见到这个结果，只可惜这并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邵华东闻言一愣，他是常务副市长，要说接陈兴的位置，他也是最有资格的一个，心里面，未尝没有这种想法，在官场里混，谁没有升官的想法？有升官的机会，又有谁不会去争取？他问陈兴这个问题，其实未尝不是对市长的位置也有所觊觎，陈兴要调走了，那他争一争又有何妨？

只是邵华东知道这不是陈兴能决定，也不是他自己能臆想的，但陈兴身为现任南州市市长，在调走前，是可以向省里适当的建议下人选的，省里会不会采纳是省里的事，但陈兴提建议，那是陈兴的权利。

就算陈兴没主动提，省里也未必不会向邓毅和陈兴这两个南州市的党政一把手征询一下意见，看两人有没有什么建议人选，作为省里选拨的参考意见，所以邵华东显然是希望陈兴能适当的向省里推荐他，而他自个也会从其他渠道去想办法，只不过这种话他不可能和陈兴明说。

不过此刻陈兴的话，无疑让邵华东心里有些喜意，不消他说什么，陈兴就已经表露了希望能让他接任市长的想法，那他也都不需要多加暗示什么了，邵华东多少也有些明白陈兴的想法，陈兴是希望他推行的政策能够延续下来，而不是等他一调走，就成了一纸空文。

“哎，我这很多工作刚刚开了个头，现在怕是只能虎头蛇尾了。”陈兴苦笑道，“上京城前，我去泉南区小石坪调研，要求泉南区先自行整治，估计等我要调走的消息公布，有些人不知道得该有多高兴。”

“陈市长，您就算调走了，您留下来的工作，我会尽量帮你督促完成，小石坪的整治，我会关注的。”邵华东表态道。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许多了。”陈兴笑了笑，邵华东的这番表态等于也是在间接表示他会支持和延续陈兴留下来的工作和推行的政策，其余的话，两人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彼此心照不宣就行。

但一切的结果，都要建立在邵华东是否能接任市长的前提上，否则以邵华东常务副市长的身份，看似权力很大，其实也决定不了太多东西，新来的市长要是足够强势，那邵华东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事无疑让陈兴有些头疼，他在省里并没有太强的助力，省里的决定，他没办法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只能说是尽量去建议吧，邵华东能接他的位置固然是好，不能的话，那他也无能为力，盯着南州市市长这个肥缺的人肯定很多，邵华东的竞争对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少。

两人聊着，曾平按照陈兴的吩咐将临时整理的一份望山市的资料送了过来。

“市长，您要的望山市的资料。”曾平将资料送到陈兴面前，心里有些疑惑，他还不知道陈兴要调到望山的消息，正纳闷陈兴没事了解望山干嘛。

“陈市长，那我就先走了，刚听到消息就赶到你这，我这午饭都还没吃。”邵华东笑着起身。

“我刚让食堂送一份饭菜上来，要不再让他们多送一份上来？”陈兴笑道。

“不用不用，我回家吃，没跟媳妇说在外头吃，她肯定做了我的饭，我还是回去。”邵华东笑着摆手。

“难怪市里的人都说华东你是好丈夫的典范，其他干部都得向你学习，我看是名副其实。”陈兴笑了起来。

目送着邵华东离开，陈兴也随手翻阅起手头的望山市资料，望山市是南海省和邻省交界的边区山城，人口400万左右，相比起省会南州的七百多万人口，望山市的人口无疑不多，但其地域面积却是很大，是南海省面积最大的一个城市，可以算得上是地广人稀。

食堂的工作人员将饭菜送了上来，陈兴也索性坐了下来，边吃边看，临时整理的这些资料，只能了解一个大概，让他对望山市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一直到下午两点半，陈兴才动身前往省委，省里召集的全市党政一把手会议在三点钟举行，陈兴到了之后，大多数人已经到场，椭圆形的大会议桌，里外两层，邓毅作为省委常委，在中间就坐。

陈兴找了位置坐下来后，目光在会议室里游荡起来，他对望山市市长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之前几次省里开会，也没特意去留意过对方，现在得知自己就要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陈兴显然是有意识的留意起望山市市长李开山来。

李开山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两鬓白发不少，看起来倒是挺质朴的一个人。

随着省委一号福佑军和省长顺宝来等省里主要领导走进会议室，会议也宣布开始，会议由省委副书记赵连升主持，福佑军和顺宝来都做了讲话。

正如陈兴事先和邵华东谈论一般，会议的确是跟望山市市民到省政府大面前静坐的事件有关，要求各市重视民众工作，严禁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强化领导干部责任制，哪个地方出问题，将会追究责任到领导干部身上。

陈兴仔细的听着，望山市问题的具体原因，会上并没有多提，但在最后，却是提及了望山市市委书记陈建飞病逝的事情，同时直接宣布了他担任望山市市委书记的任命。

不大的会议室里，此刻多少有些议论声，调陈兴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快知道，除了当事人陈兴，以及望山市方面的干部，其他地市的领导并没有得到第一手消息，不少人都是现在才知道。

落到陈兴身上的目光并不少，陈兴却是看向了李开山，今后他可就要和对方共同搭班子了，投向李开山的目光也先带着善意，望山市有啥问题他不清楚，但他无疑不会先入为主的对别人产生什么看法。

李开山也看向了陈兴，听到省里的任命，他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是跟望山市有直接关系，临近中午，省委常委会开完后，他也跟陈兴差不多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李开山心里很是失望，他这个市长没能顺理成章的提为市委书记，这对于已经五十多岁的他，接下来的仕途，已经没有太多的机会了，仕途基本上也到点了。

李开山没把失望表现在脸上，刚知道消息的时候，该发泄的情绪都发泄了，这会见陈兴看着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李开山也微微笑着点头示意。

会议最后由福佑军总结讲话，兴许是因为陈建飞突发脑溢血病逝的事情，福佑军最后也特别强调领导干部个人的身体问题，要求领导干部每年都要定期参加体检，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不能觉得身体好就觉得检不检查都无所谓。

会议开完后，陈兴从会议室出来，见李开山还在后面，陈兴有意放慢脚步，想跟李开山聊几句，算是先打个招呼。

“陈市长，葛书记请您过去一趟。”陈兴刚走两步，葛建明的秘书徐卫就走了过来。

“葛书记请我？”陈兴眉头一皱，刚开完会，葛建明找他干什么。

“是现在吗？”陈兴多问了一句。

“对的，就现在。”徐卫点了点头。

陈兴闻言，往后面看了一眼，还想着和李开山寒暄几句，看来只能作罢了，双方的第一次打交道，估计还得留在望山。

和徐卫一起下楼，陈兴才知道葛建明其实也还没走，就坐在车上，陈兴上车后，葛建明才吩咐司机开车。

“陈兴同志，上午的常委会，我提议你到望山市担任书记，我想你这心里该不会把我骂上了吧。”车上，葛建明主动笑道。

陈兴呆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葛建明，竟是葛建明提议他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

陈兴没想到葛建明竟会主动说出来，不过这种事情他过后无疑也会知道，但葛建明自己说出来就完全不一样，陈兴心里疑惑，葛建明在开完会后就单独请他过来，又主动提这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葛书记说笑了，调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我该高兴才是，怎么敢骂葛书记呢。”陈兴不动声色的笑笑。

“是嘛。”葛建明微微摇头，他不清楚陈兴这话是真话是假话，但他此刻也没心思去探究，他请陈兴过来，是为了和陈兴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也跟他为什么会提议陈兴到望山去担任市委书记的事情有关。

“陈兴同志，前些天，望山市纪委书记李严培在望南高速路上出车祸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葛建明神色严肃。

“嗯，知道，我听说了。”陈兴点了点头。

“李严培同志虽然是在医院抢救过来了，但医生已经说他成了植物人，这下半辈子，算是废了。”葛建明叹了一口气，“你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李严培同志给我打电话，说有重大事情要当面向我汇报，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望山到南州，全程走高速都要四个小时，到我这里肯定要十二点，我还问他什么事在电话里不能说，还非得这么晚赶过来，哪怕是放到明天难道也不行，李严培同志说事关重大，一定要连夜赶来见我，我也就答应了下来。”

陈兴认真听着，眼里已经闪过一丝惊讶，这事如果没有葛建明自己说，其余人肯定不会知道这些细节，但葛建明找他来说什么干嘛？

没有说话，陈兴继续听葛建明讲着，只听葛建明道，“那晚我一直等到了十二点，李严培同志还没过来，随后我就接到了汇报，说李严培同志出了车祸，已经在望山市第一医院抢救，当天晚上我就连夜赶往了望山，听到李严培同志抢救过来时，我还松了口气，谁知最后却是被告知会成植物人，当时真的是一喜一悲。”

“李严培既然有那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连夜赶到南州向你汇报，车上没有带资料吗？”陈兴疑惑道。

“车子起了大火，能烧的都烧完了，而李严培到底找我什么事，事后我让人找其秘书过来询问，其秘书也一问三不知，根本不清楚什么事情。”葛建明微摇着头，“或许事情真的如他所说那般严重，所以他没告诉第二个人，连秘书都瞒着，但问题也就糟糕在这，他出了车祸，还成了植物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找我有什么重大事情。”

陈兴点着头，葛建明说的没错，李严培是抢救过来了，但成了植物人，这跟没抢救过来几乎没啥两样，等于还是没用，不过陈兴在这会还是纳闷，葛建明跟他说这些要干嘛，提议他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又是什么意思？听葛建明讲了这么多，陈兴隐约感觉到事实可能不是他之前料想的那般，葛建明支持他到望山担任市委书记是要给他小鞋穿。

葛建明说着话，看了陈兴一眼，似乎能看出陈兴心里也诸多疑惑，葛建明也没问，只是继续道，“那晚的车祸过后，我起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后来我详细了解一下了情况，却是留意到了一个细节，也让我有些不解，李严培出事故的地点虽然还是在望山市范围内，但已经是临近望山市和北元市的交界处，往前几百米就是北元市高速路段范围，北元市跟望南高速的高速对接口也在那里，从那里直接往北元市区差不多就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但返回望山市区却是要近两个小时的路程，但车祸发生后，李严培同志却不是被送往就近的北元市抢救，而是送回了望山市抢救。”

“葛书记的意思是？”陈兴心里微惊，葛建明话中有话，陈兴并非听不出来，难道李严培的车祸还另有隐情不成？

“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葛建明神色郑重，“我们当干部的，特别是到了我们这一级别的干部，不论讲什么话，都要讲究证据，没有凭证的话，不能随便宣诸于口，有关李严培同志车祸的事，只是我了解了一下情况后，个人有些疑虑，再加上最近望山市出事，所以我向佑军书记提议由你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

陈兴沉默着，仔细消化着葛建明话里的信息，陈兴知道葛建明肯定是有怀疑什么，但他作为一名高级干部，没证据的事情，他不愿意讲，也不愿意胡乱推测，但葛建明不讲，陈兴却是要问，道，“葛书记，你说那晚李严培同志是送回望山市抢救的，这里面有没有别的情况？是谁打的电话叫救护车，又是北元市的救护车先到还是？”

“车祸地点旁边就是高速服务站，有人目击车祸后就第一时间打了120，但这不重要。”葛建明看了看陈兴，似乎知道陈兴想了解些什么，葛建明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事故发生后，望山市的党政领导也万分重视，陈建飞同志在得知消息后，立即打电话要求将人送回望山市第一医院抢救，送到医院后，陈建飞和李开山等干部也都第一时间到医院守着，关心李严培的抢救情况。”

“陈建飞书记要求将人送回望山市抢救？”陈兴愣了一下，眉头拧紧着，片刻后，又舒缓了开来，陈兴知道仅凭这些真的不能去胡乱猜测什么，事故地点还在望山市范围，陈建飞作为市委一把手，在了解到李严培出了严重车祸，他第一反应是赶紧将人送回市第一医院抢救，这并没什么奇怪，那种情况下，或许他也没有想到送到北元市其实更近一些，再者，或许他可能也认为自个市里的医院更值得信任一些。

“陈建飞同志突发脑溢血逝世，让人始料未及，望山市现在又是问题不少，因此我提议你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我认为你才能胜任这个职位，现在望山市亟须稳定局面，而我，也希望能够有个人能够在稳定望山局面的同时，能够暗中弄清一些事情，李严培那晚到底有什么紧急事情要见我，我很疑惑，也希望陈兴同志到了望山后，能查探一下，至于李严培同志出车祸事故背后有没有别的隐情，目前来看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和李严培车子相撞的那个开车的司机，交警从他身上检测出了酒精，是违规酒驾，那个肇事车主也经过抢救无效身亡了。”葛建明再次说道，他找陈兴过来是要开诚布公的交谈，所以他自己现在知道和了解的，也都告诉了陈兴。

陈兴有些无奈的轻抚着额头，经葛建明这么一说，陈兴倒是愿意相信葛建明提议他到望山去并没有存什么私心，葛建明显然是认为他的作风足够强硬，能稳住局面，也敢于去碰硬，所以才会提议让他去，但这官场里的人，要是都将之想象成表面上这么简单，那就是自个幼稚了，葛建明的真实想法未必像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但此刻葛建明还算是坦诚的态度，陈兴显然没法去多说什么，况且省委常委会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到望山市去赴任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这事是好是坏，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但不管怎么说，他到望山去担任市委书记，终究还算是提拔了。

“我调走之后，省里有考虑谁来接替我的位置吗？”陈兴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省里现在还在考察人选吧，这是组织部的事情，我现在还真不太清楚。”葛建明摇头道。

“不知道葛书记对邵华东同志的看法如何？”陈兴转头看了葛建明一眼。

“邵华东？”葛建明皱了皱眉，他对邵华东不可能没有印象，毕竟是在南州当了多年的市委书记，邵华东早前就是副市长了，他对邵华东的了解不算少，此刻陈兴突然提及邵华东，葛建明若有所思，道，“怎么，你是想向省里建议邵华东同志接你的职？”

“不错，我觉得邵华东同志完全能干好市长的工作，他在南州市工作了这么久，担任领导职务有些年头，对市里的工作再熟悉不过，在现在的市领导班子里挑一个对南州情况最了解的，恐怕非邵华东同志莫属，所以我觉得省里考虑他担任南州市长一职是合适的。”陈兴说道，他此时跟葛建明提这个，无疑是希望葛建明能支持邵华东担任市长一职，葛建明既然也有事情要他办，那他也有理由适当的向葛建明提要求。

“如果省里不考虑从南州市现有的领导班子里提拔，而是要从其他地市调过来，又或者要从省里调人下去呢？”葛建明笑了笑。

“现在人选不是还没定吗，我相信葛书记如果也向省里推荐邵华东同志的话，邵华东同志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陈兴看着葛建明道，他相信葛建明的话对福佑军还是有影响力的，只要福佑军这个省委一把手拍板，邵华东担任南州市长一职也就没有任何阻力。

“陈兴同志，我这向省里建议提拔你，到头来怎么反而像是欠你人情了。”葛建明摇头笑道。

“葛书记，到望山去，是不是好事可还不好说呢，说不定您是要让我去趟雷呢。”陈兴微微一笑。

葛建明一愣，凝视着陈兴片刻，旋即有些苦笑。

“葛书记，您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陈兴笑道。

“我可没说答应你什么，只能说帮你去建议一下，能不能成，我不敢跟你保证什么。”葛建明摇了摇头。

“有葛书记这话就成。”陈兴笑道。

两人聊着，车子还没到省纪委，葛建明和陈兴说完正事，也就没必要非要请陈兴到办公室去，在车上询问着陈兴是要到省纪委坐坐，还是直接回市政府。

“我还是下车吧，你们纪委，我还是少去，纪委那地方，当干部的可没几个愿意去，免得哪天真的进去了。”陈兴笑着摇头。

“身正不怕影子斜。”葛建明笑着看了陈兴一眼。

车子在路边停下，陈兴的司机李勇一直开车在后面跟着，同葛建明挥手告别后，陈兴便上了自己车子。

“回市政府。”陈兴吩咐着李勇。

车上，陈兴神色并不轻松，别看他刚刚最后能和葛建明有说有笑，但心情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葛建明提议他到望山去担任书记，或许真的是出于公心，但也可能夹杂着一些个人私心，这种事，只有葛建明本人自己知道，陈兴和葛建明的关系算不上有多么深的矛盾，但无疑也谈不上朋友，葛建明的真实想法，他还真不好琢磨，但光凭刚才的一番交谈，陈兴内心深处无疑还是更愿意倾向葛建明在这件事上没多少私心。

倒是那邓毅，在常委会上也出声支持他到望山市去赴任，陈兴不用想也知道邓毅肯定是想着赶紧把他踢出南州，绝对没什么好心。

市里，有关陈兴调到望山市担任市委书记的任命也已经通知下来，消息在政府办公大楼传得沸沸扬扬，陈兴刚回到办公室，曾平就走了进来，“陈市长，您要调走了？”

“你们都知道了吧。”陈兴刚坐下，抬头看了看曾平。

“省里的通知下来了。”曾平神色有些发苦，他这才刚被陈兴调到市政府担任办公室主任，这转眼间，陈兴就要调走了，他这办公室主任一下就要成了无根之萍了，新来的市长，能让他这个前任市长提起来的人继续坐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才怪。

办公室主任相当于市长的大管家，领导基本上都会提拔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坐这个位置，不出意外，陈兴一调走，他这办公室主任也坐不长了，曾平这心情能好得起来才怪。

“曾主任，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到望山去。”陈兴看了曾平一眼，对方的心情，他多少能看得出来。

“陈市长，我……”曾平神色有所迟疑，他是南州本地人，也上五十岁了，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讲，无疑不想再到异地他乡去漂泊，尽管望山市也是属于南海省，但离南州终究是隔得太远了，高速来回都得八个小时，要回家一趟都不容易，曾平这把年纪的人，并不太想再到外面去折腾，他此刻反而有些羡慕起肖远庆来，肖远庆真是赶上了好时候，陈兴临调走前被任命为石屏市市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陈兴看曾平的神色，点了点头，知道对方并不想跟自己到望山去，想了一下，陈兴道，“你看你有没有想去的单位，我尽量帮你安排。”

“陈市长，容我先考虑考虑吧。”曾平苦笑，他现在脑袋还一团糟来着，根本无心考虑。

“也行，尽快答复我，省里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我不可能耽搁太久。”陈兴说道，临走前，这些跟着他的人，陈兴能安排的都尽量帮他们安排了，让他们都有个不错的去处，也算是善始善终。

“会的，我明天就答复您。”曾平点了点头。

“那行。”陈兴笑着点头，转头又见黄江华走了进来。

陈兴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黄江华道，“陈市长，您要调到望山去，我能跟您一起过去吗？”

“哈，你不嫌那里穷乡僻壤？”陈兴笑了起来，“小黄，我要是没记错，你好像是南州市下辖的石屏人吧？”

“嗯，我是石屏的。”黄江华点头，笑道，“市长，我还年轻，想跟您到外面去长长见识。”

“那行，你要跟我过去，也省得我到望山再找一个秘书。”陈兴笑道。

曾平此时看着黄江华，端的是羡慕不已，黄江华这小年轻连婚都还没结呢，没家庭没牵挂，跟陈兴到望山去根本不用有太多顾虑，再者，曾平何尝看不出来，黄江华跟陈兴走，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这小年轻也精明着，知道跟紧领导才更有前途，要是不跟陈兴去，陈兴顶多帮他安排个不错的单位，将来的成就也就一般了。

曾平和黄江华在陈兴办公室站着，这时，林玉裴也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见林玉裴进来，曾平和黄江华都识趣的离开。

“对了，曾主任，帮我搜集望山的资料，我要更详细的，越详细越好。”陈兴叫住曾平。

曾平点了点头，旋即走了出去，林玉裴进来后，习惯性的将门虚掩上，走到陈兴身旁，一脸苦闷，“陈市长，我这才刚调来，您就要调走了，今后让我跟谁学习去吗。”

“你这市长助理自然是协助新到任的市长工作，不论是跟在谁身边，照样都能学习不是。”陈兴笑了笑，可算是没有林玉裴在身旁‘骚扰’了，这估计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谁知道新来的市长会是啥样呢，人家还是觉得跟在陈市长您身边更能学到东西。”林玉裴娇嗔道。

陈兴摇头笑笑，林玉裴这女人总是喜欢在他面前卖弄风骚。

见陈兴没说话，林玉裴有些气恼，当这个市长助理，原本都是喜滋滋的心情，现在着实是被冲淡了不少，要是新来的市长是个半老头子，那可就真没啥意思了。

见陈兴往办公桌后面走去，林玉裴也跟了上去，还没走几步，林玉裴‘啊’的一声，捂着额头，痛呼着。

“我说你怎么跟在我后边了，走路也没个动静的。”陈兴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林玉裴走在后边，突然停下来拿东西，林玉裴直接撞他后脑勺去了。

“人家这不是跟你说话来着嘛。”林玉裴娇媚的白了陈兴一眼，“害人家撞到了，也不先安慰一声。”

“那你没事吧？”陈兴无奈的笑笑。

“陈市长，您帮我看一下，额头是不是肿起来了？”林玉裴凑到陈兴跟前。

“帮你看看也不用凑这么近吧。”陈兴看了林玉裴一眼，对方都快贴到他身上来了。

“陈市长，这不是让你看下额头是不是肿了嘛。”林玉裴娇笑着，面孔几乎要跟陈兴贴着。

陈兴往后撤着身子，视线往下，是林玉裴那故意弄开了的领口，陈兴知道眼前这女人又开始玩暧昧了，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娇艳如花的年纪，林玉裴的身体正是其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