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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杜姓检察官感到有些不妙,目睹了刚才张宁宁让徐德为接电话那一幕,再加上徐德为看向他的眼神起了很大变化,杜姓检察官就是再傻也知道徐德为想干么了,脸色一变,道,“徐营长,你不能随便干涉我们查的案子。”

“哈,我没说要干涉你们的案子,我只是让他们离开而已。”徐德为笑着搓着手,他此刻就有胡搅蛮缠的意思了,“那个啥,杜检,这里是部队驻地,不是你们办案子的地方,你们要是想办案,离开我这里,你们想怎么办都行,但在这,你们还做不了主。”

杜姓检察官听到徐德为的话,差点就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徐德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几人想在部队的驻地里蛮横还没有这个资格,他想怎么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容不得几人反对。

杜姓检察官咬着牙根,强忍着一口气,知道自己没资格在徐德为面前张牙舞爪,杜姓检察官也识趣的不跟徐德为正面交锋,转向当事人武刚,杜姓检察官话里隐隐带了威胁的意思,“武刚,你如果擅自离去,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难道你想背个逃犯的罪名吗,你可还是一名在职的副县长,在上面还没决定对你做任何处分前,你这样做等于是自毁前程,我好心提醒你,希望你不要自误。”

滚你妈比的,武刚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嘴上反驳着嘲讽道,“杜检,原来你也知道我还是一名在职副县长,那不知道你们这样非法拘禁我是不是知法犯法,是严重的犯罪行为?你们口口声声说领导批示调查我的案子,请问领导的批示在哪?你们倒是拿出来看一看,又或者这只是你们得了某些人的指使,私设公堂而已。”

“武刚,请你说话自重。”杜姓检察官脸色难看,这几日虽然没从武刚嘴里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也没见武刚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们说话,这会武刚言辞上的反抗在杜姓检察官眼里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一个朝不保夕的副县长还敢在他面前得瑟。

“我说话已经很自重了,我倒是想请杜检对自己的行为自重一点。”武刚冷哼了一声,这几日心头积压的火气也不是一点半点,武刚都忍着没有爆发出来,刚才杜姓检察官说的那番带有威胁的话更是点燃了武刚心里的怒火,杜姓检察官嘴上说他还是一名在职副县长,可实际行为呢,有没有把他当一名干部看?

“好,好。”杜姓检察官连说了两个好,看着武刚,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暗道了一声反了反了,武刚这是仗着有人撑腰,胆气壮了,敢跟他们龇牙咧嘴了。

陈兴同张宁宁几人对视了一眼,胳膊捅了捅武刚,“武哥,不用跟他废话了,我们先离开吧,估计你这几天也没好好吃过饭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好,那就走吧,这几日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我都快闷死了,连房间里都出不得。”武刚点了点头,他的眼神留意了张宁宁一下,心里对陈兴这个未婚妻的来历大为好奇,看起来貌似是比陈兴的来头更大?

武刚跟着陈兴几人就要大摇大摆的离去,那边的几个市检察院的人都着急的看向为首的杜姓检察官,杜姓检察官是这次的负责人,几人都是看对方的眼色行事,没他的指示,几人也不敢擅自行动,更主要的是几人都知道眼下的形势对他们不利,在这军营的地盘上,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徐德为硬来。

“武刚,你要是离去,后果自负。”杜姓检察官往前走了一步,同时向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上去拦人,杜姓检察官才刚做出反应的瞬间,徐德为笑着挡在走廊中间,瞥了杜姓检察官一眼,笑道,“杜检,还有这几位办案人员这几日都辛苦了,走,到我办公室去喝口茶,跃正,请几人过去,免得他们不认得路。”

少校军官张跃正点了点头,冲杜姓检察官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站的位置跟徐德为相呼应,直接将走廊给堵死了,就是不让检察院的人过去,他这是在配合徐德为的意思,而徐德为此举则是在用行动告诉杜姓检察官几人他的态度,杜姓检察官要是在他的地盘上强行将武刚留下来,徐德为也会做出相应的行动。

“徐营长,您真的要这样做?”杜姓检察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徐德为都做到这份上了,那双方就算是撕破脸皮又能怎么着,他不敢对徐德为怎么样,徐德为又能拿他怎么样?军方同样干涉不到地方政府上的事。

“怎么,杜检这话听起来是要威胁我?”徐德为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变脸跟变天一样,冷冷的望着杜姓检察官,大有发飙的架势。

“不敢,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徐营长的态度。”杜姓检察官一下就怂了,没敢跟徐德为锋利的眼神对视,头转到一边去,杜姓检察官除了捏紧双拳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根本就没法对徐德为怎么样,双方撕破脸皮是没事,但军营不是他们能够胡来的地方,他们敢硬来,徐德为只会更强硬,杜姓检察官丝毫不怀疑徐德为敢上演全武行,目光看到徐德为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杜姓检察官心里愈发的憋屈,不断的对自己说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回头自然会有人跟徐德为交涉。

武刚跟着陈兴几人一下子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了,几个检察院的人看着自家头头被徐德为顶的够呛,一个个也都噤若寒蝉,不敢上前去拦人。

“跃正,带杜检一行人到办公室去好好招待一下,把好茶叶都拿出来。”徐德为转头冲张跃正喊了一句,随即就转身追着陈兴几人的脚步下楼了。

“陈县,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徐德为追上陈兴几人,嘴上是问着陈兴,眼睛却是盯着张宁宁,徐德为现在还不知道张宁宁的名字,对这位气质脱俗的美女徐德为是半点不敢有觊觎之心,他这种结婚有老婆孩子的军中男儿对于女色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兴趣,他更想知道的是张宁宁是何方神圣,只要问清了张宁宁的姓名,以后才有机会打探不是。

“暂时没有了,今晚已经麻烦徐营长够多了,我们都不好意思了,等忙完这事,一定请徐营长吃个饭,到时候徐营长可一定要拨冗光临。”陈兴笑着感谢道,他知道徐德为的热情是冲着张宁宁来的,看了看张宁宁,陈兴知道刚才张宁宁那个电话给徐德为造成的冲击肯定不小,他虽然不知道张宁宁口中那个闵叔叔是什么身份,但想来应该是徐德为这支部队所属的军方高层,就冲徐德为那声首长就能听出端倪,就是不知道那位首长是不是肩上戴金星的主,即便不是,恐怕至少也是戴两毛四的大校军衔吧,陈兴心里猜测着。

“哈哈,陈县客气了,陈县要是请客,那我荣幸之至。”徐德为高兴的应下,他就等着这句话了,大家能坐下一块吃饭,那就有认识的机会,还愁到时不知道张宁宁的身份嘛,要是能跟张宁宁交个朋友,那是再好不过,刚才张宁宁打电话的过程他都看在眼里了,张宁宁起先并不知道集团军司令闵维正的电话号码,可见刚才那个电话是对方第一次给闵维正打电话,但人家一打过去,堂堂的集团军司令就立刻买账了,这得是什么身份啊?

徐德为猜不出来,也不敢乱猜,但跟张宁宁交个朋友肯定不会错,相比起来,徐德为反倒是对陈兴不是很看重,陈兴是政府官员,跟军队系统没什么关系,张宁宁能够一个电话就能直接打到集团军司令那里去,徐德为更为重视张宁宁是再正常不过,毕竟那是能对他前程产生直接影响的,而这一点就不是陈兴能够办到的。

“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女士是?”徐德为笑着看向张宁宁,实在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了,好歹先打探个名字。

“这是我未婚妻,张宁宁。”陈兴给徐德为介绍道,哪里会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原来是张小姐,跟陈县能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徐德为心里诧异了一下,笑着赞了两人一句,对陈兴不禁又重新重视了起来。

徐德为将陈兴和张宁宁几人送到门口,一直到送几人上车,徐德为始终都热情不已,口中还不忘叮嘱陈兴有困难记得找他,那绝对是义不容辞的帮忙,那个热情劲让陈兴都有些招架不住,嘴里连连说着好。

“这徐营长倒是挺有趣的一个人。”武刚和陈兴坐一辆车上,对徐德为刚才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笑着摇头,虽然他这几天都被关在这军营里,但他对徐德为并没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这事跟徐德为并没半点关系,徐德为对他的事不见得就知情,他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地方而已,幕后都是朱明宣一手在策划这件事,而且徐德为今晚肯下力气帮忙,武刚心底还是感激对方的,尽管徐德为帮他只是因为张宁宁的面子。

“呵呵,是挺有趣。”陈兴笑着点头,“武哥,待会准备怎么办,是直接上江城去呆几天,还是先回家里去?”

“要到江城去待几天的话,也得先回家收拾些东西,总不能光溜溜的过去。”武刚笑了笑,呆在开元县他也不放心,所以陈兴建议他到江城去呆几天,他还是答应的,起码不用担心老婆孩子的安全,朱明宣总不至于到江城去胡作非为,那可是在省领导的眼皮底下。

陈兴几人刚离去的功夫,杜姓检察官就再次给朱明宣打电话了,将在军营里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原本他们是认为军营的地方安全又容易保密,所以私自办武刚才会选择在这么个地方,谁曾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起初认为安全的地方最后倒坏了事了。

张跃正看着杜姓检察官打电话,也不阻止,几个市检察院的人不是犯人,他将几人带到办公室里来喝茶,说得好听一点是招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变相的限制几人的自由,起码不让几人这么快离去,这是拖延时间的一种手段,让陈兴几人可以从容离去,不过杜姓检察官想打电话,张跃正也没理由阻止对方,那样真当几人是犯人了。

“杜检,我们部队没你们地方上那么阔绰,这是我们部队里最好的茶叶了,还是别人送的,不知道几位喝着觉得怎么样。”张跃正笑眯眯的望着几人,明知几人心思不在这上面,张跃平偏偏说的煞是认真,殊不知杜姓检察官看着他的眼神都快可以吃人了。

开元县县委书记朱明宣今晚是头一回如此的暴躁,这前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他已经连着打了徐德为不下十个电话,就没一个是接通的,往日里跟徐德为打招呼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一打就通,今天是第一次吃了闭门羹,刚刚杜姓检察官又给他来电话了,说了武刚已经离开的事,朱明宣就急了,又是一个劲的拨徐德为的电话。

徐德为此时正从门口往回走,朱明宣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徐德为这次没再不理不睬了,将电话接了起来,徐德为抢着开口,“明宣老兄,你这次可真的是差点害惨我了。”

朱明宣本来正闷着一肚子火,电话一接通,就想好好问问徐德为在搞什么,谁曾想一来就被徐德为抢白了一句,直接把他的话都给堵了回去,朱明宣心里头那个窝火就别提了,冲着徐德为又不能直接发火,憋着火问道,“德为兄,你这话怎讲?”

“哎呀,明宣老兄,当时你要借我这地方用,我本来就不太赞同了,军营重地,涉及到的军事机密太多,本来就不能随便借地方给别人用的,万一泄露了国家军事机密那可就是你我都担当不起的,你说是不是这回事?可你非得坚持借军营的地方用,你说咱俩这交情,我又不好拒绝你,只好答应你的要求,刚才上面的首长都打电话批评我了,说我不务正业,乱来,你说我这个批评挨得冤不冤嘛。”

徐德为说这话时自己的腮帮子都忍不住抽了起来,若是朱明宣在这里肯定能瞧得一清二楚,徐德为这是想笑又苦苦憋着,憋得脸都红了,徐德为这是纯粹跟朱明宣胡说八道了,说的话连他自己都想笑,朱明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反倒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才杜姓检察官也没在电话提到这事,朱明宣一时都不知道真假。

不过也就是稍微一愣神的功夫,朱明宣就有些反应过来了,徐德为这话简直是在他忽悠他,他好歹是一县委书记,又不是一无所知的老百姓,对普通人你来说,军队驻地可能神秘的紧,他这个县委书记会一点都不了解吗?就徐德为那支营队驻地里有个狗屁的国家军事机密,那小营地里有国家军事机密,还不得被间谍给摸了进去。

“德为兄,我不知道这事会给你造成这种麻烦,实在是抱歉。”朱明宣心里猜测是一回事,嘴上也不跟徐德为较真,先退了一步,话锋一转,立马就提及武刚的事,“德为兄,刚才杜检来电话,说是你故意让武刚走了,你说你这也太不地道了点,起码跟我商量一下嘛,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哈,明宣老兄,这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上头的首长打了招呼了,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啊,只能按着上面的意思办,我不接你的电话,那也是无奈的很。”徐德为向电话那头的朱明宣诉着苦,听语气是一脸苦相,实则他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朱明宣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暗暗咒骂了徐德为一句,平息着自己的怒火,朱明宣想知道陈兴几人的底细,“德为兄,武刚走了也就走了,咱俩也别纠缠这事了,徒伤了和气,我想问一下你,武刚是跟什么人走的。”

“额,这个嘛……明宣老兄,这我还真不清楚,我跟人家也是第一次碰面,总不能追着人家刨根问底,而且武刚关在我这里,他们对我也有些敌意,啥话也没透露出来,我也不知道情况呐。”徐德为嘴上继续胡说八道,反正说谎不要钱,今晚发生这事,他跟朱明宣的交情肯定是要受到影响,也不差这么几句谎话了。

徐德为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和朱明宣说完电话,推开办公室的门,杜姓检察官几位跟事先排练过的一样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看到是徐德为,几人各自撇回头,那表情是带着强烈的不满而又不敢发泄出来。

“杜检,这茶叶还行吧。”徐德为将几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笑了笑,也不在意,这才是正常反应,要是几人都没点反应那才叫不正常。

“茶叶很好,谢谢徐营长的款待,不知道我们现在可不可以走了?”杜姓检察官心里那个恨啊。

“可以啊可以啊,我又没不让你们走,瞧杜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嘛。”徐德为哈哈笑着。

杜姓检察官听到这话,胸口急剧起伏了一下,真的是想吐血了,看了看徐德为那笑得灿烂的脸,杜姓检察官从来都不知道一张脸可以如此的讨人厌,他恨不得往上去踩两脚。

陈兴几人开车到了武刚家所在的那个小区,武刚和妻子项云萍商量了一下,项云萍也赞同先离开开元几天再说,呆在这里还不知道朱明宣会整出什么事,至于两家的老人,武刚也和项云萍一时也有些头疼,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跟老人说这事,省得让老人跟着担惊受怕,朱明宣再怎么胆大妄为,他不至于丧心病狂的拿老人来威胁,他是一个县委书记,不是一个黑社会,武刚虽然认为朱明宣无法无天,但也觉得朱明宣不会那样做。

武刚和项云萍上楼去收拾东西,陈兴等人就在楼下等,一行人都没发觉,当他们的车子刚进入小区的时候,一个站在小区门口电线杆旁的年轻小伙子立马就拿起电话给王二发打了过去,接到电话的王二发此时正在家里,才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的他难得今晚没出去花天酒地,命根子被曾静重创了一脚,王二发去医院检查,好在没真的成为太监,医生让他这阵子戒酒戒房事,把王二发郁闷的直翻白眼,想起曾静就一肚子火。

小区门口的那年轻人是王二发指使过去的,他就琢磨着项云萍早晚回再回小区,让人在那里守株待兔,有消息就通知他,果不其然,他还真的等到了电话。

接到这个消息,王二发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吩咐了几句,一脸的阴笑。

陈兴几人在楼下等着武刚夫妻俩下来,才没过去几分钟,小区门口进来一辆白色面包车,陈兴几人都没留意,直至车子在几人面前停了下来,才有人转头稍微过去看了一下,‘哗’的一声,车门拉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从白色面包车上冲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年轻人,冲着陈兴和曾静的车子就是一顿猛砸,速度快的让人都反应不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兴一时有些懵,随即就火了,大声呵斥道。

张民拉着陈兴没敢让其上前,他这名司机的职责还附带着半个保镖的角色,对方有七八人,还都持有工具,他一人上去阻止肯定是不行,这会最明智的是选择就是先让自己这边的人不要受伤,而曾静这个专业的警察跟张民的反应如出一辙,并没鲁莽的冲上去,而是护着张宁宁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