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曲着单膝在他面前坐下,伸手去探看他那腿上的伤势,拿出自己的匕首在相重楼微愣之中,挥了几下除去了死肉,撒上了上好的金疮药,然后扯下他手里的帕子迅速地缠好。
拍了拍手算是完事了,相重楼举着匕首的手默默地缩了回去。
“谢,谢了啊!”相岛主是个性子别扭的,可这救命的恩情,他再怎么着也得道一句谢吧,只是鲜少会说的话,这会说来有些不大自然。
那视线不偏不倚地又落在了慕十七的身上,那身衣裙包裹着的曼妙身材有种说不出的美。
独孤宸可不是随便说着话逗他玩的,他那视线一直追着慕十七然后冷冷地落在相重楼身上,告诉自己这人是师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他忍他!才堪堪控制住那体内想要废了相重楼的心思。
慕十七向来对人不大热络,对相重楼也顶多停留在咱们利益相托的地步上,再怎么说这独孤泊的毒也是云午岛上的鲛人也就是相重楼他娘相琦的鲛人泪给解的。
慕十七倒是没跟他来虚的,什么不用谢,应该的!她这人向来不喜欢啰嗦,直截了当道明相重楼心底所有的疑问:“独孤泊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就当我们欠云午岛一个恩情吧,我既然说过要帮你解鲛人毒就不会言而无信。那两样东西我会帮你拿到的,你这身上的伤想从这里再游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跟着我们吧。”
这人撇开云午岛岛主的身份,还有一重就是独孤宸那唯一的师父的唯一的儿子,以独孤宸这表面看似无情,其实那心底最重感情的性子来看,定然是不能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的。
而他,想要安然无恙地出唐门,那就只能跟着她们了。
相重楼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他的目的就是要取到那两样东西回去配毒研药救他娘,其它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就是这会独孤宸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要跟着她们一起的。
独孤宸是没拿剑去指着他,但那眼神却跟一道冷剑似的咻咻地射他啊!
他只能抵挡着他那不太友善的目光跟在他们的身后。为了娘,他忍他!
独孤宸若是知道他这会心底这腹诽,一准怒道:是老子在忍你,知道吗!
好在相重楼是个省心的,就那腿虽然伤着了,但好在体魄强壮还是个耐疼的,跟着她们的脚步愣是没落下一步,没拖慢她们的速度。
慕十七也没想着去顾及他的伤,因为在她看来,这点伤,是个男人就给我忍着!
一路又去往了腹地深处,沿着山路往上走,瞧着风景越变越美丽了,可那危机却也越来越神秘莫测了。不再是毒虫毒蛇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机关点,一个个地暗藏在任何你觉得不会有机关的地方的机关点。
枯了的树杆下隐藏着一排十几枚飞箭;枯叶布满的地面上却有可能那下面就是个一触即发的死亡之坑。参天的大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个鸟屎,哦,不是,是石锤和荆棘遍布的网兜。
相岛主这会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慕十七对待那水底的机关面不改色眨眼就能破了它了,因为这面前的这些个机关,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哪一个都能跟水底的那个破机关相提并论。
可慕十七早就跟那些机关都是她设置的一般,在他的一惊一乍中轻轻松松就破了。他这会这惊讶的表情比那独孤宸怀里的小家伙还不淡定呢。
慕十七没那功夫给他这看热闹不嫌烦的人解释这些个机关设置到底都是怎么回事,这端看个人悟性了,人宸王爷就特淡定地一路上都摆着好似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紧跟在慕十七身后避开一关又一关,一重又一重的危险。
这才终于到了那一白的生长地点,唐门后山算是比较陡峭的崖壁上,这要是搁鹤羽在这里一准咋咋呼呼地道:“这叫稍微有一点陡峭?那真正地陡峭该是个什么样?”
只见慕十七轻巧地飞檐走壁施展着轻功一路向下去,没多会那手里就多了一株小白花,花开四瓣没甚稀奇的,可若是近看了就会发现那花瓣上和花经上的特别纹路,还长着细微的茸毛,慕十七把这株小花儿收入怀中,有继续向前去。
前路越来越难走了,相重楼若不是个残了脚的高手,一准过不了这只能容下一只叫的峭壁。
他废了半天地力气拖着残腿总算是以最狼狈地姿势爬了过来,却听慕十七咦了声道:“你过来干嘛?我取了红蛇的蛇胆就回去了。你那腿都伤成那副德性了,你还逞什么能啊!”
相重楼脸色一变,真的是有种吞了口巨苦无比莲子芯的感觉,可他这会却是个哑巴,有苦说不出啊!
他觉得自己若是答她:“你不是让我跟着你们的吗?”这话一准特别地傻气,所以为了保住他碧落海霸王的形象,他决定默默地不开口。这点疼这点苦,爷忍得!
慕十七真没有要故意整他的意思,这一点她必须佩服他相重楼的,就刚刚那一脚宽还要侧着走的崖壁,他能过来,她都对他刮目相看的,她吃惊就吃惊在她以为那路他走不得,所以才没有去交代他别跟着的。
她以为这相岛主必然会知难而退的。
至于独孤宸,再次展现了他高超的身手与绝佳的轻功,看着他明明带着独孤泊却比她走地还溜,她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这红蛇呢?就是那剩下的一红了,这东西全身都有毒,就是那蛇胆偏偏是个解毒的良药,而那黑柳云丝之毒最重要的解毒就是这红蛇的蛇胆。
红蛇较之其它的蛇要聪明机灵的多,那身子不大不小地正巧能钻进这一个个的石壁之中,好在慕十七记得这峭壁之上有几个红蛇的窝,她这会也不打算去到处找了,直接到人家老窝来了。
相重楼只知道她这一路过来是在找寻什么解毒的东西,但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她摆弄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