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场面话！”

楚若惜打断了炎王的话。

炎王道：“那我就不说场面话了。天界之门是一个能够自我繁衍自我进化的空间，我们现在还处于天界之门的第一层，扪心自问的空间，只有顺利穿过扪心自问空间的人才能进入之后的空间，不能通过心灵拷问——将会被直接取消资格，送走！”

“为什么要心灵拷问？”楚若惜问道，“为什么只有通过心灵拷问的人才能进入之后的空间？不能通过的会被直接取消资格，送出天界之门？”

炎王道：“因为——天界之门的内空间的生物是几乎没有力量的，相对于他们的脆弱，我们这些外来者简直拥有等同于神的力量。不能通过心灵拷问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群脆弱的好像婴儿的生物，他会怎么做？”

“会把这些生物当成鸡鸭狗猫一样对待，长得好看的就宠爱，长得丑陋的就杀死，美味的留下做菜，难吃的扔掉灭绝……”

楚若惜喃喃地说着，越说背后的寒意就越真实。

炎王道：“是的，人在发现自己拥有等同于神的力量、并且被一大群同类膜拜崇敬的时候都很难控制住自我膨胀的本能，所以天界之门的第一层世界是扪心自问，只有能够战胜内心的黑暗面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天界之门的内世界，面对更加真实的欲望和诱惑。”

“……我……我感觉……有点……”

楚若惜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

当超高级文明碰到还在原始社会的文明萌芽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会围着她说：万能的神，坐着喷火的战车降临到我们中间。

但是她——

她真能在这些人不间断的恭维和崇拜中守住初心吗？

“是不是有些恐慌害怕？”

楚若惜点点头：“非常恐惧，虽然我战胜了我心灵的黑暗面，可是面对那么真实、无孔不入的诱惑，我……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

“但这是成为九界主以后每天都要真实面对的一切，”炎王冷冰冰地说道，“所以天界之门设定了这个考验，它要从天分和心灵两个层面选出最有成为九界主的资质的人。其实，当年的测试我是没有通过的……”

最后一句话，近乎低喃，也让楚若惜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你说……你说什么？你没有通过考验，那你怎么就成了他的学生？”

“因为其他人比我输得更快！”炎王并无半点得意地说道，“我是所有候选人中表现最好能力也最接近他的希望的，就算有一点点的欠缺——”

“他找不到更好的，于是只能将就？”

炎王点头，道：“我输在不能控制情绪，太过暴怒和自我中心了。当我发现那些家伙竟敢违抗我、怀疑我的全能的时候，我让他们尝到了怀疑的苦果。”

“你杀了他们？”

楚若惜对炎王的处理方式很有些兴趣。

炎王道：“比杀了他们更加残忍。”

回忆过去，炎王非常得意：“我记得那时我的治下有一个小族，族里面有个男孩非常的讨我喜欢，于是我教他武道，也就是他们所谓的被赐予力量，让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徒手击杀雄狮，十五岁的时候一个人杀死了一千人，是不是很威风？”

楚若惜道：“非常的威风。”

“但随着地位水涨船高，加上族内没有人能够制衡他，以及我和他交往过密，他开始不相信我这个神的全知全能，开始质疑我的决定，并且违背我的命令娶了敌对种族的女人为妻，还和一大群的歌女往来，非常的轻浮。提起我的时候也是各种的不屑和不敬。”

“然后你就惩罚了他？”

楚若惜可不认为炎王会憋下这口气。

炎王道：“我故意流出一种毒药，只要把这种毒药涂在他的胡子和头发上，他就会逐渐失去力量。当他失去了力量，过往的狂妄和傲慢顿时变成最致命的武器，他的仇人出卖了他，将他卖给他的敌人，他的敌人挖掉他双眼并把他囚于监狱中慢慢折磨。他因为中毒力量全无，只能在牢中忍受折磨，终于逐渐意识到这悲惨的命运是因为我。”

“然后呢？他是不是像你忏悔祷告了？”楚若惜问道。

炎王道：“难道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尊严，除了求我原谅还能做什么？不过我并不打算原谅他，所以交给他一个同归于尽的办法。之后，当他的敌人们将他从牢里面拖出来准备再次羞辱时，他利用我教的同归于尽的手段抱住祭典会场的中央大支柱，结果柱子及房子就倒塌，压死了敌人，自己也牺牲了。”

“果然是你会做的事情……”

楚若惜对炎王的恶趣味感到深深的无语。

炎王道：“任何质疑我的人，怀疑我的人，都不应该——尤其是在那种环境下，如果你不能及时保持自己的威严，你在天界之门的世界后面建立的土地就会被对手吞噬，你自己也可能被同样参加考验的对手杀死！别忘了，天界之门后面的世界是没有任何法则的，或者说，活下去就是唯一的法则。”

“我知道了，是我想的太天真了。”

楚若惜喃喃地说着，对炎王的好意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炎王并不在乎楚若惜怎么看自己，她对自己表达好感，他也就收下，同时对楚若惜大体的说了一下天界之门后面的世界的规律。

“进入以后，你必须最快最短的时间建立属于自己的信仰，聚集自己的信徒，只有如此，你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据最大的优势。天界之门后面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有很多不同，但是有一点倒是完全一样的——”

“哪一点？”楚若惜问道。

“资源有限并且不可再生，”炎王道，“而且那个世界几乎没有武道文明，遇上同样修习武道的对手的时候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斩杀！因为——他们都是你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