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说我是自己作死,给我敲了警钟,从此不敢随便作,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孩子玩耍,带孕妇散步,遛遛狗,日子也轻松惬意。
只是再遇到白虞珊,就有些不好意思,很是尴尬。
搁在以前我才没这么多困扰,不过是虚伪幻想,人生谁还不做个梦了?古人都说春梦了无痕呢,我这点算什么。但牵扯到二大爷,我就有些心虚了,那老头子古古怪怪,背地里对我使用了什么法儿也不知道,搞得一场梦真真假假,叫人心里不实在。
中午趁着何若男犯困,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跑去白虞珊房里假口借书,顺便看看她房内各种布置,是不是和梦里见过的一样,只看一眼心就先凉了半截,吓得慌忙向后退,不敢和白虞珊说话。
等心情平静了阵,对何若男说,想去各处庙宇转一转,给儿子祈个福。何若男应允,要一起去,两人把方圆几十里的名刹古寺全都跑一圈,该捐钱的,该磕头的,一个都没少。
尤其是对那些脑袋上不生虱子的肥头大耳,更是捐钱不少,一遍一遍地求饶,观自在菩萨,如来老小子,以前周某人不懂事,动不动就骂你们,损你们,说你们比肠子里的寄生虫还恶心,是我老周不对,我向你们道歉了。
磕头还不算,还要去听经,和尚宝相庄严,端坐于佛堂,慈悲善良,跟众信徒道:“佛,是科学的,不是迷信,当世界上还没有显微镜的时候,佛经里面就有记载,一碗水中有八万四千虫,当时人们不信,直到显微镜的出现,世人知道了一滴水中的微观世界是多么宏大,可见我佛祖智慧。”
我听了点头,诚惶诚恐赞曰:牛逼啊。
禅师又道:“佛曰,一千个一日一月这样的世界是为一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是中天世界,一千个中天世界是大千世界,这就是宇宙的真实描绘,要知道,那可是两千五百年前,没有天文望远镜的时候,大家普遍都认为是天圆地方,佛祖已经说出了宇宙真谛。”
我再次感叹:“厉害!”
然后令人尴尬的问题来了,禅师拿出一窜佛珠叫我带,说是辟邪。
看着那窜原产地东莞某乡村小作坊出品的佛珠,我的脸庞微微的颤,犹豫良久,终于憋不住地道:“大师,我有一句普雷老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
……
从寺庙回来我就不再迷信,转而研究科学,看了大量的《科幻世界》《奇幻世界》《读者》《意林》《十月》《十万个为什么》,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人类的想象力是无极限的,无论是高雅的,恶俗的,只要不受控制让他想,想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这也正是人类前进的动力。
见我每天泡在书堆里,何若男很是欣慰,说只有专心读书的男人才是最可爱的。嗯,的确,知识就是力量,我不能浑浑噩噩的生活,把早就丢掉的成人高考又捡起来,这次考英语,正如阿妹昔日希望的那样,去读mba,也去弄个文凭回来。
见如此,何若男也不再天天把我当犯人看着,相对而言自由多了。
倒是白虞珊,每天也知道捧着书静静地看,是《梦里花落知多少》,看的如痴如醉,悲伤哭笑,说郭敬明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文学家,没有之一。
推荐给我,硬着头皮看不下去,相对而言,我更喜欢故事会。
白虞珊说我智商低,没欣赏水平。两眼瞪着,小嘴撅着,似乎在责怪什么。我眼睛向下,看到她衬衣第三个钮扣未系,心里慢慢地荡漾开来。
这个二大爷,真会找事。
每日中午,就是最安静的空闲时间,母狗熊在睡,老妈在睡,念恩大宝贝也在睡,只有我和她,坐在书桌旁,静静地看。
岁月静好,流水似金。
国庆前一天,王汉回来了,带了许多临安土特产,乐呵呵地邀请我去品尝,我原本不想去,再三推辞,旁边何若男怂恿着,去吧去吧,人家诚心邀请,就去看看。
我道:“你预产期就这两天,天大的事我也要推掉,就在家里守着你。”
何若男很高兴,满脸都是幸福,“不碍事的,我们一起去,你在这里都没有几个真心朋友,王汉是个人物。”
我依然不同意,“王汉是好朋友没错,但毕竟你更重要,这马上临盆的节骨眼,外面人多车多,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如何是好,还是呆在家里好。”
何若男不应了,沉着脸命令,“必须去,就这么定了。”
于是她开着悍马,我开着野马,往樟木头走,野马给了王汉就不开回来,她的算盘打的也精。
其实我是真心不想去,不知为什么,一走出大岭山的院子就感觉心堵,心烦意乱,总觉得有事发生,回到家里才心安。尤其是二大爷那番话吓住我,说我是自己作死的,眼下我作死的事情太多。
武山横夫的刀子没给。
三基迟迟不见消息。
最主要的是那根箫我再也找不到了,去见了王汉,我要怎么说?
最最重要的,王汉如果找到临安,必然知道竹子的身份,也必然知道竹子是大龙亲生,他那么精明,稍微脑子一转就能想通,虎毒不食子,大龙必然不会让竹子在外面接客,那么竹子是完璧无疑。
但王汉接手呢?是个二手的,他能不气?这件事换了任何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何若男说王汉跟我好朋友,说的我自己脸发烫,我哪里像个做好朋友的?尽管当时的情况是个意外,不怪我,但毕竟是我没管好老二,犯了大错。
等下去见王汉,我要怎么说?
王汉外表大大咧咧,心里鬼精,竹子亲口警告我的,以后无事不要去见王汉,王汉很精明,她能这么告诉我,必然是知道什么才会说。
何若男马上要生还闲不住,挺着大肚子去赴宴,威风的紧,哪里都显摆不了她,要把我的人脉全部走一遍,这样以后我无论做什么去哪里,她一个电话就掌握。
何若男说,这才是真正的两公婆,那种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在家什么都不管的,是没尽到好妻子的责任。
她倒是尽到好妻子责任了,可未免管的也太宽。
果然,见到王汉,第一句就是问我箫的事情,我实在抱歉,箫没拿回来,但我保证,肯定能找到。
王汉不太高兴,却也没说什么,冰箱里有新鲜竹笋,拿出来蒸了,让我们吃。
不知道他的厨子是哪里来的,生生把个植物做的比动物的肉好吃。
吃完饭就讲些家长里短,讲临安的风景,人文,就是不提竹子的身世,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实际上,言语间已经淡化,有隔阂,这个能感觉出来,毕竟,我拿了他老婆的一血。
竹子几天不见,身形圆滚滚的,有了小宝宝,说是才三个月,正在静养期,两个女人又拉扯育儿经验。
王汉说,十二月底白金汉宫封顶完毕,二月初装修完毕,如果有空,来捧场。
我道:“一定,一定来捧场。”
王汉笑笑,“那把箫,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我又道:“一定,一定能找到。”却没好意思问,那把箫为什么重要。
吃完饭,何若男忽然来一句,“周发你以前藏的东西在哪?”
她是在提醒我拿虎皮,我原本都不好意思开口,她却提出来,现在不说都不行了,于是向王汉说明,二楼东边闺房,橱柜后面有夹层,里面藏了一张虎皮。
王汉表示理解,白虎节堂,听说过,既然是你的,那就拿走吧。
人家多坦然,一块破虎皮,一点都不稀罕。
上了东边闺房,里面的环境依然是原先的模样,分寸不动,浴室里面有希腊风格的贴画,都是小孩子不能看的内容,何若男在里面走一圈,过来捏我腰间软肉,“你在这里没少留宿过吧?”
我连忙否认,第一次来,第一次来。
拿虎皮没费什么周折,很轻松就取出来,好大一张,用塑料膜封了,并抽成真空,看起来没有那么霸气,倒是显得怪异。
何若男嫌不好看,要现场打开,我连忙劝,“不开的好,白虎不祥,白虎不祥。”
何若男不信邪,说百无禁忌,然后用剪刀拆了塑料膜,一只白毛虎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汉见状赞:霸气!
何若男眼角都是笑:漂亮。
竹子见了手捂着嘴,吐,偎依在王汉身边,娇滴滴地嗲:“好怕。”qaa;
王汉大手将竹子一揽,如哄孩子般地道:“宝贝不怕,有我在,百邪不侵。”
竹子却摇头,“嗯,宝贝踢我。”
真恶心,三个月那来的脚,还踢?王汉见状,虎目圆睁,沉声道:“看来我儿不是凡人,见这老虎出山就用脚踢,不如名为克虎吧。”
王克虎?!
几个人都是一怔,我心说不太妙,但何若男已经大着嘴巴去祝贺了,“好名字,这才是真正的霸气。”
王汉洋洋得意,竹子不明就里,问我,“你觉得这名字如何?”
我能怎么答?当然是顺着王汉的意思说,“这名字好啊,王克虎,这是顺应天意啊,此子长大之日,就是那些大老虎毙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