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瑞来机场接她，欢颜没啥好脸色，顾自往前走，周卓瑞浑不在意，心情还很不错。

至少女儿现在愿意和他单独相处了，不像以前看见他就走得远远的，现在这样挺好。

“医生说就这两天了，拖不了三天。”周卓瑞说。

“拖那么久干嘛，浪费医药资源。”欢颜冷声说。

“额……”

周卓瑞接不上话，只能说道，“毕竟死者为大，别这么说。”

“死者是大，这不是还没死吗！”欢颜讽刺，将周卓瑞堵得哑口无言。

论嘴皮子，十个周卓瑞也不是欢颜的对手。

两人上了车，欢颜一言不发，周卓瑞也不敢吭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周卓瑞鼓起勇气，想和女儿套套近乎，一时间找不到好的话题，便提起了许曼虹。

“她说她对不起你，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就能赎清她犯下的罪了？”欢颜冷笑。

她如果原谅了许曼虹，对不起前世惨死的自己。

更对不起外公！

周卓瑞知道自己又犯错了，不敢再吭声，闭紧了嘴。

这也是他和欢颜之所以合不上拍的主要原因。

欢颜敢爱敢恨，爱蹭分明，恨一个人会恨到她死，哪怕烧成灰都不会原谅。

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什么逝者为大，在她这儿通通都是放屁。

害了她的人，不管过得多惨，都还是她的仇人，绝对不会谅解。

周卓瑞却心思柔软，优柔寡断，爱不分明，恨也不分明。

好比对待周有福。

周有福把许大小姐害得那么惨，可周卓瑞说原谅就原谅，现在还拿钱出来赡养这个王八蛋。

对许曼虹也是如此，明明因为憎厌这个女人，连欢颜的身份都不想承认。

可现在许曼虹快死了，周卓瑞却跑前跑后，出钱出力，将以前对许曼红的厌恶抛之脑后。

也所以，每次欢颜对这个男人稍微有一点心软，可一想到这些糟心事，她的心又硬了。

远离麻烦制造者。

这是她的准则。

周卓瑞同样是个麻烦制造者，她现在已经不恨这个男人了，但也仅止于此，至少现在是这样。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一路沉默，欢颜和周卓瑞来到了防疫中心，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许曼虹。

瘦如骨柴，身体有些部位已经溃烂，身上插满了管子，看起来情况很不妙。

而且许曼虹的神志也不太清醒了，她看了半天才认出了欢颜，眼睛亮了亮，恢复了些神采。

“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吧，病人随时都可能……”

医生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许曼虹随时都可能死。

“对……对不……”

许曼红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很微弱，就算贴在耳边都很难听明白。

但欢颜从她的唇形能看明白，没有一丝感触。

现在说对不起有个屁用！

她也不会接受！

“不必说对不起，我和你没有任何一点关系。”欢颜冷声道。

周卓瑞忙说：“欢颜这孩子就是嘴硬心软，她这是特意从京城赶过来看你的……”

欢颜冷笑了声，“别误会，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到底有多惨，也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过得有多么好，能让你死不瞑目，我这趟也没算白来！”

周卓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