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无所谓地甩了下右手,“已经好差不多了,不用忌,快吃吧,这个水煮鱼真地道。”
按照医理来说,她现在还没好全乎,确实是得忌口,但她忍不住了,都喝一个月清汤寡水了,再不吃辣她肯定要疯了,再说适当吃点也没啥,反正她自己是大夫。
衣岚也没在意,两人都是好胃口,不一会儿就干掉了大半的菜,额头都冒出了汗,吃得痛快极了。
欢颜放慢了速度,同衣岚闲聊了起来,聊到了她的小时候,再聊到她父母的兄妹,最后她问道:“那天在霸王酒楼,我好像看见你妹妹脖子上戴了个玉扣,看着像是羊脂玉的?”
衣岚顿了顿,笑着说:“你眼睛真毒,确实是羊脂玉,我妹妹从小戴着的。”
欢颜心内犯疑,衣岚刚才说了,她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家里穷得叮当响,怎么会有钱给孩子置办羊脂玉?
“那个……我觉得有点奇怪,你这几年凑钱省吃俭用,拼死拼活的,为什么不把那块玉卖了呢?羊脂玉很值钱的。”欢颜忍不住问。
就算这个时候,羊脂玉的价钱也居高不下,而且一货难求,衣岚的压力这么大,完全可以把玉扣卖了,让自己轻松一点儿。
衣岚使劲摇头,“不可以卖,那枚玉扣是我妈特意为小雯求的,小雯小时候身体很差,好几回都没了,自从戴了玉扣后就莫名其妙好了,特别灵验,我妈临死前还嘱咐我,说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可以卖那枚玉扣!”
衣雯也有好几次想卖玉扣,说不要她太辛苦,可都被她阻止了。
她不可以罔顾亡母的遗愿,就算再累,也不会卖玉扣!
欢颜心里闪过疑惑,衣岚母亲的这备嘱咐有点意思,为什么不嘱咐当事人衣雯?
偏偏要嘱咐衣岚?
而且衣雯现在也是26岁,小时候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那个时候正是内陆最乱的时候,但凡家里有点值钱东西,肯定都会被抄了,衣岚母亲上哪救来的这枚玉扣?
欢颜没再多问了,衣岚聪颖敏感,问多了肯定会起疑,以后再慢慢打听吧。
“你爸的尿毒症严重吗?”欢颜转移了话题。
衣岚点了点头,“一个星期要透析两到三次,医生说最好是做换肾手术。”
欢颜心沉了沉,一个星期要透析这么多次,等于两颗肾基本坏了,难怪衣岚那么抠缩,透析可不便宜,再加上其他的营养针和药,每个月的医药费都能压垮一个小康家庭。
更何况衣岚父亲是农民,肯定也没有医保,全靠衣岚撑着,真的不容易。
“你打算来这边做手术?”欢颜问。
“是的,我和同学联系好了,就是以前给你看病的医生,他是全外科,医术很厉害。”衣岚说道。
欢颜提醒道:“这边的医疗费应该很贵吧,换肾手术内陆也可以做,应该会便宜很多。”
衣岚叹了口气,“我和妹妹都在这边,可以更好地照顾他。”
要是大哥争气些,她何苦多花冤枉钱!
欢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笑道:“明天去易先生家吃饭吧,你和你妹妹一起,是我的送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