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道:“没错,只能碰运气。”
“用我的不行吗?”梁妃急切道,“晟儿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们的血是一样的……”
这次是南宫花主动解释:“夫人,亲生母子的血不一定一样的……我们大人做过实验,是真的……”
“怎么可能?”梁妃不信,“晟儿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啊……柳姑娘,我求你了,你就用我的血,快点救救晟儿……”
青萝的一只手一直捏着梁晟的脉搏,眼见他气息越来越弱,咬咬牙,道:“好,不过我要先看看你们的血是否相融。”
不能确定血型的情况下,也只能用这个法子瞎蒙了。
一只碗,半碗清水,两滴血滴入,在梁妃期待的眼神中,并没有完美融合。
“怎么会这样?”梁妃傻了。
“大人说的没错吧?夫人,还是我来吧。”南宫花忙道,“大人,给我试试看。”
“好。”
又是两滴血,这一次,两滴血慢慢的融合了。
“我的可以,我的真的可以!”南宫花喜极而泣。
不仅因为她可以救梁晟,也为了心底深处的那一抹情思。
他们的血,可以融合呢。
南宫花这么想着,心底有又酸又甜的感觉,慢慢的弥漫开来。
她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青萝正用针挑破自己的指尖,挤了滴血,滴进碗里。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用我的就可以了啊……”南宫花急忙阻止,“我已经连累你了,怎么还能……”
“你一个人的可不一定够,”青萝道,“说到底,梁晟还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我也不能看着不管。”
一直旁观的沈卿闻言,看着从她指尖滴落的血,微微皱眉。
“柳姑娘倒不必自责,”慕容昭找了张椅子坐下,慢条斯理道,“其实,他只是跟踪沈先生的话,倒不会如何,本宫也不至于对他下手。关键他还顺手拿了本宫的东西,这本宫可不能忍。”
南宫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怒道:“他不过是拿了皇后当年害梁妃的证据罢了!”
慕容昭笑的有点危险:“那本宫就更得拿回来了。当然,本宫更希望他就这么去了。”
“那你还假惺惺的找御医和大人来做什么!”
“找御医来,是因为本宫不能背上弑弟的罪名。至于找柳姑娘来,除了满足沈先生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既然我知道五弟对柳姑娘的感情不一般,为什么不拿来威胁威胁他呢?”
他坦诚的简直可恶。
南宫花咬牙切齿:“你迟早遭报应!”
“这就不劳南宫姑娘费心了,你还是先救我的好五弟吧。老实说,本宫也实在好奇柳姑娘这古怪的治病方法呢。”
南宫花恨恨的扭过头。
青萝始终不为所动,她正全神贯注做着输血前的准备。
在她集中精神治病的时候,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
输血需要的工具,其中中空的金针,她早就在梅若华给她的那套金针里发现过。
虽然还来不及知道梅若华用这种空心针做什么,但此时却刚好给她派上了用场。
另外还有一样东西——透明的塑料管,这个地方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柔软的羊肠管代替。
条件简陋会出现各种意外,为了救人,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旦开始,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你们明白吗?”
她最后一次问南宫花和梁妃。
梁妃还在为自己的血居然不能和儿子相融而耿耿于怀,闻言只呆呆点头:“哪怕有一线机会,我也愿意让晟儿尝试的……”
她终于接受事实,不再要求用自己的血了。
至于南宫花,她不但不怕,反而有一种兴奋激动的感觉。
能够救梁大哥,她不知多幸福!
怎么可能反悔?
“那么,开始吧!”
青萝让庵里的嬷嬷抬张床进来,和梁晟的床并列放在一起,然后让南宫花躺上去。
待她躺好后,青萝把她的衣袖卷起来到胳膊肘上,用一根绳子把她的胳膊紧紧勒住,然后找到血管,把消毒后的金针,缓缓推进去——
俩御医看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杨御医悄悄嘀咕:“这是……妖术还是仙术?”
“闭嘴,让我安静看会!”慕容昭一个眼神瞪过去。
杨御医缩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害怕的话,闭眼睡一会,有我看着呢。”青萝轻声对南宫花说。
“不,我不怕!”南宫花睁大双眼,盯着血液从她胳膊缓缓流出来,向梁晟那里流去。
胳膊上传来血液流动的感觉。
她悄悄的想,这就是血脉相融的感觉吗……
青萝却没她那么轻松。
她紧紧盯着梁晟的反应。
万一血型不对,她就必须立即中断输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她后心的薄汗一层又一层,而梁晟始终没有出现异常反应。
难道血型对上了?
如果梁晟是万能受血者,那就太棒了。
她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忧虑。
按照估计,此时已经从南宫花体内抽取了至少四百的血,可梁晟失血太多,以他的情况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不能再继续抽取了,否则会危及到南宫花的性命。
青萝打算拔出针头时,却被南宫花拦住了:“大人,这就够了吗?梁大哥为什么还不醒?”
“不能再抽了,你会受不了的。”
南宫花忙摇头:“不不,我可以的,大人尽管抽,我的血很多,足够梁大哥用……”
青萝拒绝,强行把针头拔掉:“不行,一命换一命不是我的行医之道。换我来吧。”
“这怎么行?我是习武之人,大人的身体哪有我壮实?”南宫花一把抓住她的手,恳求道,“大人,求你了……让我再输一些,我能撑得住,真的……”
“人身体里的血是有限的……”
“我不管,哪怕死我也要救梁大哥!”南宫花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行拦住青萝,不让她拔下胳膊上的针头。
青萝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由红润向苍白转变,有些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