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润沉默一阵,缓缓点头道:“好,我跟你赌。”
“哼,这就开始吧!”陈君越直接就扑腾到了水里,还不忘补充一句,“不许找帮手,凭自己的本事捉到的才算!”
陈君润低声冷笑:“巧了,这正是我想说的!”
“五公子,你会捕鱼吗?”苏玲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看我平时打扮的像个农夫,以为我只是做做样子?”陈君润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和裤腿,“我在家也有一片药田,一个池塘,每天伺候不断,怎么会连捉鱼都不会?”
苏玲惊喜,递过去一把匕首,道:“虽说如此,捉鱼也不能没有工具。五公子拿着这个,看看能不能用得上吧?”
“这么短的匕首恐怕不行。”陈君润弯腰捡起根树枝,笑道,“这个也许还有点用。”
他用匕首把树枝的一头削尖,把袍子下摆掀起来,掖在腰间,然后脱了布鞋,不紧不慢走进溪水里。
那边陈君越已经占据了溪水深的地方,不断扑腾来,扑腾去,嘴里还呜哇呜哇的喊。
陈君润便只在浅溪的地方,溪水清澈见底,连一只小虾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站在溪水中不动,举着尖头树枝,姿势仿佛凝固了一般。
“哟,老五,怎么傻了?莫非你不会凫水?”陈君越探出头来,嘲笑道。
陈君润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根本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这时一条黑背鱼探头探脑游过来,他稳住手,等黑鱼游到脚下的时候,树枝猛地扎下去……
哗啦——
恰在这时,一块石头落如溪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同时也吓走了那条黑鱼。
陈君润的树枝落了空。
“是谁?!”
他恼怒的抬起头喝问。
眼看上钩的鱼儿跑了,换谁也都会恼火。
“哎哟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和五弟打个招呼,没想到吓跑了你的鱼儿,该打,嘻嘻!”
一个浑身裹着红色薄纱,身材惹火的成熟女子,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掩唇轻笑。
陈君润微怔:“二,二姐?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女子正是陈二陈香云。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陈香云轻笑,“二姐我也不是神仙,也是会饿的呢。早就知道五弟会捕鱼,不如匀两条给二姐?”
即便陈香云那边也正饿的四处找吃的。
即便她足智多谋,也敌不过腹中饥饿呀。
“不可能!”
苏玲忽然开口。
陈香云看向她:“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苏家的小丫头。”
她靠着树,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微笑道:“小小的苏家,也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我劝你啊,不要呈一时之快,还是多为家族以后的命运考虑考虑。”
苏家虽然有点名声,但在陈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的确不算什么。
若陈香云当上族长,只需要轻轻动动小手指,就能把苏家逼得活不下去。
“你威胁我?”苏玲瞪着她。
“小小苏家,还值得我威胁?”陈香云微讽,然后便不再搭理她,转而向陈君润道,“五弟捉了几条鱼了?”
陈君润摇头:“还未有。”
“喂,二姐——”
陈君越忽然从水里冒出来,向陈香云挥手,笑嘻嘻道,“二姐也会觉得饿啊?”
陈香云吃吃娇笑:“你二姐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不饿?又没你这样的男人送吃的给我,只好自食其力喽。”
“嘿嘿,二姐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陈君越抹了把脸上的水,“今天我和老五比赛捉鱼,输了的学狗叫。到时二姐做个见证可好?”
“这么有趣的事啊?”陈香云拍手,“好好好,不过我可不能白给你们做见证,捉到的鱼可要分我。”
“那是自然。”陈君越冲陈君润喊道,“老五,如何?”
“随便!”
陈君润势在必得,所以也在乎这些。
他只想看到陈君越跪在自己面前学狗叫。
一个在水里追着鱼跑,另一个站在浅溪守株待兔。
一开始陈香云还饶有兴趣的看热闹,结果左等右等,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两个居然连一只虾米都没捉到。
腹中饥饿的陈香云不耐烦了:“我说老五老八,你们行不行啊?再耽搁天都要黑了!”
陈君越精疲力尽的从水里爬出来,瘫在河边,气喘如牛:“奇了怪了,刚才还看到不少鱼的,这会怎么天一条也没了?”
陈君润额头也开始冒汗。
他在水里站的腿都麻木了,除了一开始的那条黑背鱼,剩下的时间,他愣是一条鱼的影子都没见着。
什么情况?
总不能这条河里,就那么一条鱼吧?
“嗯?”
陈香云忽然吸了吸鼻子,奇怪道,“什么味道这么香?”
陈君越和陈君润等人也闻到了,纳闷的四处张望,然后就看到在上游的地方,有几个人。
他们或坐或站,围着一个火堆,每人手里都举着烤鱼在吃。
显然香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兰弟——”
陈君越冲那边挥手,大叫道,“你们哪来的鱼吃?”
青萝回头看来:“刚刚捕的啊。”
“在哪里捕的?”
“当然是这条溪水里,这都看不出来?”南宫花大口咬着烤鱼。
看得陈君越等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奇怪,我怎么捉半天都没有?”陈君越不解,啪啪跑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他忍着烤鱼的香味,在他们旁边看了半天,发现在上游一块狭窄的地方,被一条绯色纱巾拦住,两边用绳子系住,用石头压在岸边,像是一张小巧的渔网。
“这是?”他指着纱巾,看向青萝,“兰弟你们弄的?”
青萝点头:“对啊,捉鱼嘛。”
陈君越:“……”
难怪他一条鱼都见不着,敢情在上游就都被拦截住了!
“你们这太过分了吧……”陈君润也过来看见了,有些无语。
南宫花冷冷道:“这种事各凭本事,鱼又不是你家池塘的,我们想怎么捕,就怎么捕!你没本事捕,怨不得别人!”
“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陈香云慢慢走过来,虽然脸上蒙着纱巾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却几乎要吃人,“陈香雪,兰昊,咱们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