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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说,她也许会有一个小宝宝,我这个小姨会带着他或者她一起玩儿。
虽然我并不那么期待再有一个小孩儿分走长姐的注意力,可是我知道长姐的身份必须有一个孩子。
她是皇太女,皇太女怎么能没有继承人?
所以我还是笑着答应会带小孩儿玩儿。
可是,长姐和长卿御君成亲三年有余,我都已经及笄了,十九岁的长姐的肚子里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到我十四岁那年,朝中开始流传着关于长卿君的流言蜚语。
长姐是皇太女,没有人敢议论身为帝国晨光的她。
连父皇都有些着急,开始命令御医给长卿君和长姐诊治。
我那时根本没有想到秋玉之这个畜生,竟然会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
只是看着他望着长卿御君的目光里那般阴狠。
我却懦弱地不敢提醒长姐。
我只想着——走罢,走罢,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
然后,他走了,我以为我就解脱了。
可我再也没法子恢复成那个快乐单纯的幺娘。
因为我每个夜晚,都会梦见我孪生哥哥漂亮凤眼里,看向长卿君那冰冷阴毒的眼神。
……
直到四年之后,在我哥哥和姐姐们祝福声里,在我即将嫁给邱郎的前夕,他回来了。
那个恶鬼带着满身的风沙,携着他愈发出挑耀眼的美貌和同样老辣恶毒的心回到了京城。
回到了我们的家。
回到了长姐的身边。
他变了,四年过去,他已经从一个孱弱的少年长成了一个修长伟岸的青年,可他战甲下的美貌经历了边关风沙的磨砺,却只显愈发的惑人,还有一种特殊的野星,能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所有人都在欢呼着宸亲王的名字,这四年里,他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名声和他狠辣的手段一起传遍了京城和天下。
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善战善谋,心思机敏近妖,杀伐果决。
而我,也只有我这个孪生妹妹,看到他领着那一只可怕的铁血近卫穿越城墙之后,才瞬间明白,他去边关是为了变强,为了得到军权,更因为他享受——杀戮的快感。
他喜欢鲜血的味道,毫无理由地喜欢,就像他对权力的追逐一样。
……
就如后来在他和长姐漫长的斗争里,在长姐面前将大哥凌迟,将二姐斩首,将四哥车裂,将三姐烧死……所有敢帮助长姐,甚至因为恐惧他的权势而不得不投靠他,或者立于中立的姐姐和哥哥都逃不过他的恶心又恶毒的杀戮癖好。
他留着和长姐一母同胞的病弱二哥和天真的幺弟,不过是为了品尝长姐的恐惧和逼迫长姐对他屈服。
而他留着我,却是为了——
“亲爱的双胞胎妹妹,你愚蠢的善良就像我身体里缺乏的养分,看着你那么痛苦,那么无助,才让本王越发能体会善良是多么无用的东西,所以你和长姐一样,千万要长命百岁。”
秋玉之挑起我的下巴,他眉梢眼角都是艳丽的光,他笑容倾国倾城,可依然恶心得我想划烂他那恶心的妖魔一样的脸。
他让我见识了,一个人的心到底能恶毒到什么程度!
……*……*……
“这个人……。”坐在地上、狼狈的凤栖长公主仿佛梦哟一般的回忆的喃喃自语,忽然截然而止,她抬起手指着坐在殿内,依然一脸平静的琴笙,面容狰狞地厉声道。
“不,这个恶鬼妖魔生出来的魔之子,这个孽种,就和他的父亲一样,是毒水里生出来的恶之花,生了那样妖魔一样的美貌,还有妖魔一样的脑子,你不要像我一样被他们骗了,像他这种东西就该生出来被掐死!”
楚瑜听得心情起伏不定,几乎有些不敢回头去看琴笙的眼睛。
他的心绪从来都深藏在他幽深如海的眸子里,而此刻,她甚至感觉不到他情绪上的任何波动。
这让楚瑜心中愈发的不安。
楚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下眸子,看着凤栖长公主一字一顿地道:“没有人生来就该被掐死,就算他是妖魔之子,何况我从来不认为他是妖魔之子,他是他,他的父亲是他的父亲!”
凤栖长公主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她仿佛被踩着尾巴的老猫一样,瞬间炸了毛,她梭然跳了起来,浑身颤抖地朝着楚瑜扑过去,扯着她的衣襟嚎叫:“你这个白痴,你这个懦弱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告诉长姐关于秋玉之那个禽兽的真相,可我告诉你了,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你要杀了他,只有你可以杀了这个妖魔!”
楚瑜吓了一跳,看着面容扭曲的长公主,忍不住颦眉,抬手去捏她的手腕:“你疯了么,凤栖长公主!”
“我疯了……不,我才没有疯,我告诉你呢,只有这些妖魔心头上的人才能杀了他们,你只要把这把刀子插进他的心脏,他就再也不会害人了!”凤栖长公主死死拽着楚瑜的衣襟不肯松手,伸手去逼她拿匕首,苍老的脸上笑得一片狰狞。
“长姐有机会杀了玉之,她下不了手,她疯了,你有机会杀了琴笙那个贱种,你也不肯吗……你也疯了是不是……杀了他,杀了他……啊!”
凤栖长公主忽然一僵,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穿出来的细长丝线,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也穿过了一根细长的丝线,丝线正好穿过她的声带,轻轻一提就让她再也出不了声。
“真是,太吵了。”琴笙幽凉温淡的声音在内殿响起,他搁下了手里的茶盏,素白的指尖上缠绕着一条条纤细如蛛丝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