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有预感,若是楚瑜出事,琴家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琴笙那里更是无法交代……
然而,直到日头偏西,最后一位侍卫出来了,也没有人找到楚瑜。
所有的缫丝工和点灯的仆婢也不过是区区十人不到而已,所有人都坚持他们只听见了楚瑜的声音,没有看见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灯光太暗,也只有耶律奈是和楚瑜最后呆在一起的人。
廉亲王降尊纡贵亲自开审,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与这些现场目击者接触。
原先南芝菁虽然疑心怎么会找不到楚瑜的尸体,但她觉得自己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必担心那些现场之人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
她甚至还还打着若是廉亲王也审不出个所以然的话,更可证明她是无辜的了,琴家那边也没有任何立场责怪于她的主意,所以便没有设法阻止廉亲王的举动。
但随着廉亲王一路审下去无果之后,便将目光聚在最后一个和楚瑜相处的耶律奈身上。
“耶律奈,你若是再不能自圆其说,本王就要动刑了!”廉亲王目光森冷地落在耶律奈身上。
南芝菁一听即刻扶着绿嬷嬷的手臂袅娜地站了起来,软声细气儿地道:“舅舅,耶律大总管已经说了灯黑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此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楚丫头掉下碱池,一会又说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其中必有猫腻!”廉亲王冷声道。
耶律奈有苦难言,只哭丧着脸:“王爷,奴才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只是听见有重物坠落的声音!”
“舅舅,不就是一个寻常的贱民出了意外而已,咱们已经大费周章地折腾了半日,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咳咳咳。”南芝菁实在忍不住不耐地冷道。
一个乱了伦常的贱人,死不足惜,何况如今尸体都没有找着。
这一点让南芝菁心情有些浮躁,她不是没有头脑的人,总觉得这个事儿透露着古怪。
南芝菁话音刚落,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喧闹声。
她忍不住怒道:“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喧哗,竟不知王爷在审案,本县主也在这里么!”
外头匆匆地跑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侍卫,他狼狈地跪了下来:“回县主,是天工织造的人带着人来闹事了!”
“闹事,一群贱民这是活得不耐烦了么?”绿嬷嬷瞬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对着廉亲王道:“殿下您看,这些刁民……哎哟。”
“啪啪啪!”
她话音未落,就被几巴掌恶狠狠地扇倒在地!
绿嬷嬷一张脸立刻肿了起来,“噗”地一声吐出几口血,惨叫着呻吟了起来:“打……打人了……县主……救命啊!”
南芝菁也吓了一跳,但她到底见过世面的,立刻扶住了绿嬷嬷,对着廉亲王咬牙道:“舅舅,你就容得这些刁民这般嚣张放肆么,竟然连我的人都敢打,这是要反了啊!”
“刁什么民,你个老虔婆强把我家小姐逼了过来,如今小姐生死不明,还不许苦主上门吗!”霍三娘尖细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
廉亲王原本紧蹙的眉头,此刻拧得更紧了,他是认得霍三娘的:“你是楚丫头身边的婢女,你如何得知你家小姐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