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拉开一罐啤酒,他侧过头看着无邪,说了上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经历过,很重要的人因你而死的事情吗?”
无邪闻声,握着啤酒罐的手紧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几秒后才恢复如常。
易拉罐里剩余的啤酒被他一口喝尽,然后无情地扔到地上。
“有过。”
风声渐大,他的声音夹杂在风卷起空易拉罐的声音中,沉重却又清晰。
陆衍仰起头,看着渐沉的天色。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学医。”
那些以为已经恍如隔世的事情,回忆起来才发觉历历在目。
从未有一天一刻忘记过。
温暖的阳光渐渐消失,天色一点点地暗下来,空气里只剩凉意。
“可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也是从医。”
停顿了很久之后,陆衍脸上挂上了一抹嘲讽而凉薄的笑。
无邪始终没有出声,目光沉静的望着天边仅存的残阳。
陆衍似乎也并不在意他有没有在听。
“我从小就喜欢学医,哪怕家里所有人都反对也要一意孤行。可事实证明,我在医学上的确有那么点天赋,但也并不足以说服家里人支持我。”
“后来,唯一支持我的那个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主刀。”
那件令他不能原谅自己,永远都无法释怀的事情,真正说起来,也就只有这么几句话而已。
尽管,每一个字都是扎进心中的利刃。
过往不可追,所以伤口也永远都不能够痊愈。
陆衍缓缓合上眸子。
他曾是陆家被赋予众望的长子,却因坚持学医而让所有人失望。
后来成了声名远扬的天才医生,唯一的一次失误,害死了最亲近的家人。
再后来,他换了名字,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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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的楼梯口,夏十七站了很久,最终沉默着转过身。
刚下了两节台阶,唐豆豆就迎面而来。
她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想开口说话的唐豆豆,然后拖着人下楼。
“十七!你干什么呢?”唐豆豆一脸的莫名其妙。
夏十七敷衍她,“没什么。顶楼风大,你这么瘦,我怕你被吹下去。”
“我瘦吗?”唐豆豆准确的捕捉到了关键词,忍不住笑了:“听到你夸我一次真不容易。”
在她的词典里,瘦也算夸奖。
“嗯,瘦了,胸瘦了。”夏十七淡淡的补刀。
唐豆豆刚绽开了一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不悦撇嘴:“你这个女流氓,除了胸,你的眼睛是不是就看不见别的地方?”
夏十七挑眉,“你还有别的看头吗?”
“脸脸脸!”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就你那还没长开的包子脸?我还不如拿镜子看我自己。”夏十七漫不经心,继续补刀。
唐豆豆:“我才不是包子脸,我这是瓜子脸!”
“西瓜子?”
“……”
唐豆豆懒得和她继续瞎扯,转移了话题:“哥呢?”
夏十七伸手指了指头顶。
“也在顶楼?”唐豆豆一脸懵逼,“那你刚才不让我说话,还把我拽下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