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霆御沉默了一秒,突然笑出声来,“算了,反正你不听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是夏十七哪天听话了,那还是夏十七吗?
寂霆御放开她的手,蹲在那个中枪的人身边,用还在发烫的枪口拨弄着他的脑袋。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那人死死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
寂霆御轻笑着说了一句,“倒是硬气。”
下一秒,他手里的枪就射出了今晚的第三颗子弹。
那人在地上翻滚着发出痛苦的喊声,听上去有些渗人。
“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手下。”寂霆御将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声音冷漠,“可惜,你是给别人卖命的。”
枪口下的人死活都不肯说一个字,寂霆御耐着性子说:“我的人很快就会到了,你现在说,我会他们为你治伤。”
然而,这样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那人突然暴起要从寂霆御手中夺枪,夏十七惊了一跳,却没有在这个时候插手。
因为稍有不慎,受伤的就可能是寂霆御。
最后一声枪响,在夜空中久久消散不去,乌云退去,皎洁月光洒下来,夏十七正好看到那个男人被近距离一枪爆头。
开枪的人不是寂霆御。
是那个人抓住了寂霆御手里的枪,把枪口对上了自己的眉心,按下了扳机。
寂霆御被这一枪溅了一脸的血,眼前失去生命迹象的身体倒地,砸起一阵尘土。
夏十七不是没见到过死人,但是,她真的还从来没见到过这样挑战人心理接受程度的死法。
原来电视里演的一枪爆头,只留下一个子弹大小的血窟窿的画面都是假的。
真正被近距离一枪爆头的人,整个头盖骨都几乎被打碎,鲜血会喷溅出来。
寂霆御嫌弃地脱下身上的外套,将脸上的血擦干净。
他看着高速路那边的冲天火光,眉头紧皱:“还没完。”
寂霆御把那把染了血的枪收起来,将那具尸体拖进了稻草堆。
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平时连脱件外套都有人在后面接着的人,现在却在这荒郊野外,用稻草去遮掩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经历了一整个冬天的稻草又干又脆,被抓起又落下的时候会发出簌簌声响。
寂霆御面上很平静,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和起伏。
草草处理完尸体和血迹之后,寂霆御和夏十七并没有留在原地等人来。
跟着寂霆御走入浓浓夜色之中的时候,夏十七回头看了一眼烈火熊熊的高速路。
想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还没完”,却莫名的安心了。
他在,她也在,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还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走得很快,直到走了一段路程,速度才稍稍减慢。
黑暗中,周围只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安静得有些可怕。
就在夏十七感觉自己体力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寂霆御忽然拉着她拐进了一间小学。
要不是门口挂着的摇摇欲坠的牌子上,写着小学两个字,夏十七会以为这是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