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感、粗细,像是畜生的毛发。是东方琉璃化出原型来了?姬宫涅心中一紧,一股心疼泛上胸腔。到底是怎样的危机状况,能将她逼得连原型都露出来?
心中满满当当皆是愧疚,要是当时他机敏些,她也就不必遭这些罪了。
手紧紧握成拳,戳着手心的触感令他一惊,将手掌心迅速摊开来凑近眼前端详,这毛发,感觉好像不太对啊。
虽然也是白色的不错,可这粗细和硬度似乎不对。
将毛在手中细细撵了几下,嗯,确实不对。
东方琉璃的毛发他摸过,细细软软的,摸上去顺溜极了,绝对不会像是这种杂毛,扎手,粗糙,靠得近了,似乎还有一股……骚味?
等等,骚味?姬宫涅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将那一撮毛发放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
狐骚味!
这下,真相大白了。
他想,自己已经能大概明白在这发生了什么了。
有一只狐狸精,趁他不在,掳走了东方琉璃。
该死的狐狸精!一拳捶在马车框架上,砸的那木质的框架直接裂开一道大缝来,木屑扎进手指流出鲜红的血来也不顾。
可是,他心中仍抱有疑问。
论武功,他承认东方琉璃不算是高手,但她从来不止靠武功吃饭。东方琉璃所专长的是法术,历来也是靠着斩妖除魔保杭州城一片平安的,按理说,她不应该就这样被轻易拿下。
可这满地的痕迹和空荡荡的旷野,又确实证明了是东方琉璃吃了亏。
他该怎么办?生平第一次,姬宫涅的心中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和妖精斗,还……真是第一次,完全无从下手的感觉。
眉宇紧紧皱成一片,他就那样半跪在车厢之中,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呼喊。
“姬宫涅!”
他被自自己的幻想中拉回来,奇怪的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一个娇俏的少女骑着巨型的饕餮兽,自天际缓缓落下来。
颖儿姑娘?
“姬宫涅!”颖儿骑着饕餮落了地,也未自其上下来,直接对着自马车内探出头的男人喊道,“姬宫涅,东方琉璃出了事,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一开口的质问让姬宫涅有点懵,要知道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东方琉璃。那个姑娘出了事,自是牵动了三界不少人的心,可他们担心的都是昆山白泽,只有他一个人,是纯纯粹粹,不为其他,只忧心着她的。
“哎!算了!”颖儿看他这般呆滞样子,也不愿再多说什么,直接拍了拍饕餮的背,对着他喊道,“上来吧!”
“去哪?”姬宫涅总算是答了话。
“你先和我走,具体的我路上告诉你。”时间紧急,她可没那么多时间与他在这里耗。
可姬宫涅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他是起身了,但却并未按照颖儿的指示做,而是下来解了马,飞身跃在其上。
他要想办法打听到东方琉璃的下落,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挖地三尺他也得将她找回来。
“哎,你这人——”颖儿见姬宫涅根本不理会她,只得将人叫住先把话说明白了,“这样和你说吧,东方琉璃被一只青媚狐给伤着了,现在已经送到天池去修养了。我这趟来呢,是替我奶奶——骊山老母请你走一趟,了解了解一下情况,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东方琉璃的……”
原来如此,这小丫头片子,早说不就完了?姬宫涅还不等听完她阐述,便抛开骏马,飞身一跃落到饕餮身上,道了句,“走。”
嘿,这人,还真是对东方琉璃上心。瞥了他一眼,颖儿倒也是没再说什么,而是驾着饕餮,火速往骊山方向赶去。
往骊山走的路,说近也不近,说远也算不上远,就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里,两人难免就聊起了天。
其实也算不上聊天,姬宫涅是个冷清性子,除了东方琉璃,还真未见过他与任何人处得来,主要是这两人中间插了个东方琉璃,这话题,自然而然就起了起来。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颖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挨个详详细细的与姬宫涅说了一遍,将她如何搭救的东方琉璃,她奶奶将东方琉璃送往何处,以及为何要请他去骊山,都说的一清二楚。
坐在饕餮背上的姬宫涅在听完这一切后深深蹙起了眉头,先前他还在奇怪那狐狸精是怎么伤的了东方琉璃的,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大有来头。
敢采东方琉璃的精气补身体的妖怪,确实胆大妄为。
不过,东方琉璃在三界中的地位,也确实令他意想不到。以前在杭州城中不怎么看的出来,只觉得骊山老母对东方琉璃格外关照,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这不,只是东方琉璃一出事,各方似乎都有些急的团团转。这背后,必定有什么他不知晓的事。
骊山已近,姬宫涅的心中,愁成了一片。
到了骊山,骊山老母已恭候多时,敞亮的大厅里,她只留下姬宫涅一人与她谈话,甚至,连一直贴身伺候着的两位女徒都打发了出去。
此事机密,能少一只耳朵,就尽量少一只吧。
门吱呀一声被合上,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一脸严肃和同样深沉的姬宫涅对视。
“姬宫涅是吧?”先开口的是骊山老母,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个孩子了,他身上的戾气与之前相较已褪去不少,只是这眉头紧锁,身上杀气露的厉害,怕也是担心东方琉璃的缘故吧?
若他真与东方琉璃属意,她怕是得做那个棒打鸳鸯的人了。
叹一口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正是。”姬宫涅在地上战=站的笔直,他揣测不出骊山老母要与他谈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令他心情愉悦的事。
“你能和我说说,你和东方琉璃……是什么关系吗?”斟酌再三,老母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的发问。
这是要做什么?姬宫涅不解的皱眉,一抹厌烦本能的自胸腔升起,冷冷回到,“这与你又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