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戏啊。”苍澜扬起头来,眼神带着些许迷离,颓然不似人模样。
“那你说说,具体怎么回事?”东方琉璃发誓,这绝对不是八卦,他只是奇怪,这两个人怎么……
“是祈愿不让你们见?”他大胆说出自己内心猜测。
“没有。”饮酒的人摇摇头道,“祈愿是条汉子,他说了,和我公平竞争。”
“那——”这东方琉璃就这不明白了。
苍澜的脸上浮出一丝苦笑,那数日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
婴熙的故国离杭州城不远,不过数日快马加鞭便可赶到。他也顺利找到了二人所在,祈愿似是大有自信,既未藏着也未掖着。光明正大,磊磊落落,似乎就是等着他前去。
他是单独见得祈愿,黑漆漆的夜,没有一丝亮光,他说明来意,已做好厮杀一场的准备,可那人却只是轻轻一笑,重复了他的要求。
“公平竞争么?好啊!”他答的干脆,却让他心里愈发的没底起来了,这祈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翌日风和日丽,他站在墙头,似个盗贼,偷偷观察着她一举一动。婴熙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只是晒太阳便能让她满足。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苍澜也忍不住笑了。是啊,她本来就是个极为简单的姑娘。等日后她跟着他走,他必定护她一生一世,不再叫她受一丁点委屈。
就在这时,祈愿过来了。他手里拿着桂花糕,极为自然的坐在了婴熙身边。
心里的醋味被蕴发上来,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看着那人仔细剥了桂花糕喂给她。向来稳重的婴熙,竟然在吃完撒娇要祈愿抱抱。
院中的祈愿愣了愣,这些时日,虽然他与婴熙关系不错,可这小妮子还从未像今日这般主动。带着欣喜,他也不管苍澜就在附近,顺着她的意思,抱住了她。
软软的触觉在胸膛前炸开,祈愿只觉得心猿意马,但渐渐的,他便感到有些不对劲了。原来,他的肩头湿了好大一片。
抓住怀中的人儿,她的眼睛红汪汪一片,在抬头看向墙头那边,祈愿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婴熙骗了他。
婴熙利用了他。
婴熙没有喜欢上他。
她只是想让苍澜知难而退。
婴熙,你对我何其残忍!
但他能说什么呢?他被她利用数年,可曾抱怨过?
如果装傻便能拥你入怀,我宁愿装一辈子傻。
风平浪静啊。
婴熙擦干眼泪,笑着对祈愿说刚是沙子迷了眼。
“刚才的风沙,是挺大的。”祈愿也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对不起,苍澜,我再也没有爱你的勇气了。
杭州城,绿袖坊内。
紫衣男子日夜兼程来到此处,对着对坐的东方琉璃大吐苦水。
“她果真忘了我。”
“忘了又怎样,你可以……”东方琉璃突然也有点心痛,明明相爱却不在一起,这两个人在搞些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懂的。”苍澜嘴里迷迷糊糊,道出这样一句话来,“她可以忘了我,可以气我,但是她不能表现的那样幸福。你知道吗?那日,我坐在墙头,她扑到祈愿怀里,嘴角微微上扬。”
“也就是那一抹笑告诉了我,未来的路还很长,余生,没有我她也能走的很快活。”
“她不再是我的了。”
苍澜说完这句话,便瘫倒在桌子上如同一滩泥,东方琉璃赶紧上前将他扶起,那熏人的酒气,却瞬间令他通透。
他想起了蓝烟,那个同样倔强的女子,她也是以这样的决绝来面对她的爱情。
人生苦短,他是不是,过于死板了呢?
将醉酒的人搭在肩上,扶着那人,回了医馆。
华灯上,虽是夜坊的高峰,街道上依旧冷冷清清,东方琉璃敲开了医馆的门,迎接他的,是那张数年不曾绽开笑颜的冰山脸。
姬宫涅接过他手上的人,放回客房休息,出来之时,却遇见了堵在门口的人。
“何事?”他的声线清冷,仿佛生来就是这般。
看着他冷酷的脸,东方琉璃的心中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
可若是不试,又怎知道结局?
鼓起勇气,就在姬宫涅抬脚欲走的时候,他叫住了他。
“姬宫涅,我们,要不试一试?”
月光清冷,姬宫涅的身影有片刻凝结,继而微微侧过身来,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说,我们要不要试试?”
东方琉璃以为他未听清,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脸上红过火烧云。
良久,就在他失落至极时,头上遮下一片阴影,清冷的男声尾音上扬,透着调笑与愉悦。
“要如何试?”
东方琉璃心中狂喜,抬起头来,一脸认真,“你说要如何试就如何试。”
“真的?”面前的人笑的像匹狼,褪去冷漠的姬宫涅笑起来颇有一番韵味。
而东方琉璃还不知自己落入狼窝,使劲的点着头。
“那,这样如何?”姬宫涅靠近他,雄性特有的气息将他包围。
他的心狂跳,不断说服自己淡定。好不容易舒缓下来,却在那人薄唇轻启,吐露那句话时彻底呆住。
东方琉璃被吓得结结巴巴,吐出口的话一点都不连贯。
“真的,真的要……”
后面的话,他真的难以启齿。
目光投在姬宫涅身上,希望他是在开玩笑的。可那人却双手环抱,一脸正色,道,“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这些年为你孤寂许久,你难道不该给我些补偿?还是说——”
他的目光在他身上探究,就好似东方琉璃未穿衣服。
“还是说,你只是玩弄我罢了?”姬宫涅打量完毕,继续说出未完的话。
“没有没有。”东方琉璃可能是别姬宫涅的话给惊傻了,竟说出这么一句没头脑的话来。
而姬宫涅呢,正好捏住他尾巴,一脸笑意,“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啊?不烧水吗?”没来由的,东方琉璃问出这样一句话。
“烧水做什么?”姬宫涅转过头来。
“那个,不用洗吗?”
姬宫涅眸色一暗,走过来,将红衣人儿打横抱起,不悦道,”你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