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敢欺负我男人(1)
她看了周禹浩一眼,脸上闪过一抹惊恐,但她立刻掩盖了过去,将门打开,说:“大,大少爷,您回来啦,快,快请进。”
我们走进门去,院子里有个园丁在修剪花草,他偷偷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惊恐地转过身去。
我皱起眉头,看了周禹浩一眼,周禹浩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淡定自若。
“大少爷,老爷子说了,您回来了,就去书房见他。”李嫂跟在我们身边,但始终隔着几步远。
“知道了。”周禹浩淡淡说。
“那,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李嫂说了一声,仿佛身后有只狗在撵一样,跑得很快。
周禹浩淡淡说:“我以前是不祥之人,这宅子里的下人都躲着我,现在我成了鬼了,他们躲得更远。”
我心中有些难过,难以想象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交,想要说两句来安慰他,他却无所谓地说:“无妨,我也懒得应付这些人,不来打扰我更好。”
这栋公馆一共三层,宅子里面,中间是客厅,上楼之后,二楼三楼的走廊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圈,将客厅围在中间,站在楼上的走廊里,就能靠着栏杆,看清楚整个客厅里的情景。
周老爷子的房间在北面的走廊上,周禹浩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苍老的声音:“进来。”
周禹浩推开门,看见周老爷子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只围棋棋盘,棋盘上是下了一半的棋局。
“爷爷。”周禹浩上前道。
“禹浩啊,回来啦。”周老爷子说,“快,快来看看,我这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破这个局?”
周禹浩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低头看了一阵棋局,然后拿起一颗棋子,放在其中一个位置,我凑过去看了看,看不懂。
谁知道周老爷子却拍着手说:“妙,妙啊,这一步棋看似自杀,其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会走这一步的。”
周禹浩笑了笑,说:“爷爷,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我这把老骨头还行。”周老爷子笑着说,然后看了看我们俩,说,“看样子你们俩也很不错,和谐得很。”
我老脸一红,说:“老爷子!”
周老爷子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这过年过节的,本来该让你们两个小家伙自己过二人世界的,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这人啊,年纪一大,就喜欢一家人在一块儿,团团圆圆地过年。”
说到这里,他看向周禹浩,叹了口气:“禹浩啊,我知道你爸偏心,做的也不是人事儿,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
周禹浩平淡地说:“爷爷,这话不该说我,该跟他说。”
老爷子被噎了一下,再次叹了口气,说:“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最疼爱的就是你父亲,只可惜,这孩子认死理,他所认定的东西,不管对错,都不会有所转圜了。唉……”
“爷爷。”周禹浩见他伤心,忍不住叫了一声,周老爷子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放心,等过节的时候,你父亲要是敢给你脸色看,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谢谢爷爷。”周禹浩低头说。
“好了。”周禹浩道,“丫头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周家,你带着他四处看看吧。”
“是,爷爷。”周禹浩牵着我的手出来,带着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三楼的一间房,打开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阳光味道,让人闻着心里就舒服。
屋子的陈设很民国,杂糅了中国风和西洋风,在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油画上是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手中拿着一把古典团扇的漂亮女人。
这个女人很美,非常的美,哪怕只是看着画中的她,都会被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深深地吸引。
周禹浩走过去,拿出三根香,点上,拜了三拜,然后插在黄铜香炉里。
“这是……你的母亲?”我轻声问。
周禹浩点了点头,我也拿了三根线香拜了拜,说:“禹浩,你的母亲这么美,你爸眼睛是不是瞎了?”
周禹浩沉默。
我继续说,声音放得还挺大:“我要是个男人,娶了这么个漂亮女人,肯定天天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怎么可能去外面找什么小三小四。”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周云沐站在外面,脸色非常难看,目光阴郁地盯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露出一道笑容:“周先生,抱歉,不知道你回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懂事,不会说假话。”
周云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周禹浩说:“这就是你找的女人?这么没有教养?”
“周先生这话说的不对。”我丝毫不生气,仍旧带着笑容说,“我一不给禹浩戴绿帽子,二不脚踏两条船,怎么会没有教养呢?”
我这话,就是硬生生打脸了,哼,你害死了我男人,弄得他现在不得不以鬼魂的方式活着,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说好听的话?
白日做梦!
在来之前,我还有些紧张,但见了这个渣爹之后,我就一点都不紧张了,还变身成为女斗士,谁敢对我的周禹浩不好,我就让他付出十倍代价。
周云沐肯定不会跟我斗嘴,只冷冷地对周禹浩说:“你就任由你的女人这么跟我说话?”
周禹浩淡定地说:“她对您的评价太保守了,这样的确不好。”
周云沐脸色黑得快要变成了锅底,周禹浩淡淡道:“想必您也不想看见我,如果您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我俩根本就没有看他的脸色,走出了房间,到门口的时候,周禹浩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对他说:“我妈恐怕不太想见到你,阁下好自为之。”
说完,我俩便消失在门外。
周云沐冷着脸,关上了门,又回到妻子的画像下面,凝视着她的面容,良久,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拿起线香,点燃之后想插进香炉,可是刚一插进去,香就断了。